山骨的人。
当我将银饰按进山神像残存的左眼窝时,整座吊脚楼开始坍塌。
朽木纷飞中升起无数萤火虫,它们聚合成母亲最后的轮廓。
她手中的银针正刺向我的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化为晨露。
黄昏时分,我站在村口的断树桩前。
腐烂的根系深处,半块铜牌与父亲的工作证紧紧缠绕。
相机自动卷片的声响中,取景框里浮现出阿杰在田埂上采药的身影,他的蓝布衫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腰间别着的七根血浸银针。
山雾再次弥漫时,我听见石板路重现的声响。
但这次,我没有回头。
我站在新铺的青石板路上,腕间银饰突然发出蜂鸣。
相机取景框里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画面——那些被晨雾吞噬的吊脚楼重新伫立,穿蓝布衫的阿杰正抱着襁褓穿过晒满草药的庭院。
在他身后,年轻二十岁的母亲举着银针,针尖悬停在我真实存在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