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斩断虚空,魔尊同时湮灭。
破妄剑真正觉醒的代价,是剑灵永世消散。
<雨丝滴落在剑上,千江的尾指正抽搐着按在剑鞘鹤纹上。
三百年前他教她系伞铃的结法,此刻正在朱砂痣裂痕里淌出金血。
缚昭璃消散的唇角还凝着那抹桂花酿的甜。
破妄剑归鞘的刹那,明遮城上空悬了二十年的阴云突然倾塌,暴雨如三千道未系好的红线,将满地晶簇冲成血泥。
千江踉跄着跪进泥沼。
他腕间红线正在消散,尾指抽搐的节奏与二十年前握剑时一模一样——那日洗剑池底,少年剑修最后一次抚摸剑灵发梢,红线绕到第三圈时被秦乡的蚀骨弩射断。
“公子……”幻听混着雨声刺入耳膜。
千江猛地攥住心口。
雨幕深处传来伞铃轻响。
千江暴起挥剑,剑气劈开三百里阴云,却只斩落半截生锈的铜铃。
铃铛内壁刻着细小符文,是他前世教她认的“劫”字。
当最后一缕红线从尾指褪去时,千江在积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额角不知何时裂开朱砂痣,边缘细纹与缚昭璃消散前的一模一样。
他忽然明白那些所谓淬毒的金血,原是她将噬心蛊反噬的痛苦都吞进了魂魄。
明遮城的新雨下了七日。
说书人总在亥时末敲醒木:“话说那破妄剑尊斩灭魔尊后,夜夜抱着剑鞘立在洗剑池……”酒客哄笑中,没人注意茶渍在案几上洇开的形状,恰似伞柄铜铃映出的北斗阵。
子时打更人经过长街,总见池边立着道孤影。
青衫被雨浸透也浑然不觉,尾指以诡异角度蜷曲着,像要抓住某个消散在雨中的铃铛声。
池底淤泥深处,半截银簪突然泛起金光。
簪头凝固的蓝黑色血珠里,隐约可见微型阵纹流转——噬魂诀最后一页的往生阵,正借三百年阴雨悄悄逆转。
雨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