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遮城,阴雨连绵。
千江倒在泥地之中,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
他手指深深抓进泥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打破了雨声。
缚昭璃站在那里,伞微微倾斜,她冷冷地看着千江:“真狼狈啊,剑道天才。”
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千江耳中,带着嘲讽。
千江艰难地撑起身子,肩胛骨突兀地支棱着。
他试图冷笑,却咳出血沫:“收尸人都像你这么吵?”
缚昭璃的瞳孔一缩,伞上的铜铃无风自动。
她蹲下身,药篓磕在石板上发出响声。
她用力戳进千江锁骨下的伤疤。
“滚开!”
千江挥掌打向她手腕,却被反扣住命门。
两人僵持时,他注意到她朱砂痣边缘的细小裂痕。
“铃……”铜铃突然炸响!
三枚梭镖擦过千江的耳朵,削断了几缕头发。
缚昭璃松开手,她看着屋檐上的追兵,嘴角勾起病态的笑容:“要不要比比?”
“比什么?”
千江咬牙按住肋间的伤口。
“我数到三,看谁剜的金丹多。”
她指尖亮出七根淬蓝银针。
尽管呼吸如刀割,千江死死盯着她袖口褪色的鹤纹。
她捏着药丸抵在他唇间:“张嘴。”
千江别过脸:“毒妇。”
缚昭璃用力掐住他的两腮,药丸滑入喉咙。
千江弓身撞向树干,额角出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疼吗?”
她踩在他的背上,“当年他剜你金丹时,可比这痛快多了。”
剑光暴起!
破妄剑擦过缚昭璃的颈侧,削断了一缕头发。
千江瞳孔血红,下唇被自己咬烂:“你果然是秦乡的狗。”
“错了。”
她用指尖沾了颈间的血,抹在唇上,“我是闻着腐肉味来的。”
缚昭璃拽住千江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雨滴悬停在他眼前,映出她冰冷的眼神:“看清楚了——”她轻叩伞骨,雨幕化作剑影,追兵喉间绽出血花。
水混着雨水漫过青砖时,千江的呼吸突然滞住,“为什么要帮我?”
他猛地抬脚将尸体踹进阴沟,转身进入了小庙,小指抽搐如二十年前握剑的记忆。
缚昭璃捡起追兵身上的蚀骨弩,手上弩的机括声响起。
千江眼神低垂掩住戾气:“和二十年前围剿魔尊时一模一样。”
缚昭璃尾指微抖,碾碎了半截弩箭:“记性不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