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她慵懒地倚在咸阳使臣的肩头，姿态妩媚动人，仿佛这世间的风云变幻都与她无关。
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色泽鲜艳的西域葡萄，颗颗饱满圆润，宛如玛瑙珠子。
赵姬伸出那如柔荑般的手指，轻轻捏住一颗葡萄，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皮。
刑场上，刽子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寒光一闪。
李牧的头颅瞬间滚落，殷红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化作一片血雾。
这血雾仿若有生命一般，迅速升腾，朝着邯郸城楼弥漫而去。
赵姬不经意间抬眸，透过楼阁的雕花窗棂，望见那漫天血雾。
在那朦胧的血色之中，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仿若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的她，不过是邯郸城中一名青涩的歌伎，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憧憬，深信《柏舟》中 “之死矢靡它” 的誓言，以为世间真有那般坚贞不渝的爱情。
然而，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过来，在她第一夜承欢的床榻上，所有的纯真与幻想都如泡沫般破碎。
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如被寒冬的冰霜包裹，渐渐变得坚硬、冷漠，在权力与欲望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李牧死了，赵国亡了。”
咸阳使臣看着远方的血雾，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带着胜利者的傲慢与嘲讽。
他的声音在这暖阁中响起，仿若恶魔的低语，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赵姬微微一怔，手中剥了一半的葡萄停在半空。
她缓缓将葡萄放入口中，牙齿轻轻咬下，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味蕾。
这本该是令人愉悦的滋味，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苦涩。
她咽下口中的葡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冽，轻启朱唇：“亡就亡吧，这天下，终究是要改姓秦的。”
话语中满是历经沧桑后的麻木与决绝，仿佛这赵国的兴衰荣辱，在她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轻抚着鬓边的发，心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可很快，这一丝情绪就被她深深掩埋，继续沉浸在这看似繁华实则虚幻的世界里，任由命运的洪流将自己带向未知的深渊。
卷四・何草不黄虞美人・玉碎宫倾秦军那势不可挡的铁骑，仿若黑色的潮水，汹涌着将章华台无情踏碎。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