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的雾,弥漫在整个空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苏静秋只觉得旗袍下摆开始腐烂,露出小腿上蔓延的樱花状红斑,那红斑如同恶魔的印记,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
他们在狭窄的管道里艰难地爬行着,每一寸前进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时间仿佛凝固了,感觉爬行了三世纪那么长。
当月光从排污口漏进来时,那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陈默云突然将她抵在生锈的铁板上,他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和深情。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小腿的瘢痕上,舌尖尝到血与硝烟的味道,他轻声说道:“当年我偷偷调换血清时,就知道会有这天。”
记忆如锋利的齿轮突然咬合,苏静秋的脑海中浮现出十八岁的陈默云跪在奉天实验室的场景。
那时的他,白大褂浸透了同僚的血,他的手颤抖着握着两支血清,左边那支标注着“销毁”,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注入昏迷少女的静脉。
那一刻,他的眼神坚定而又决绝,仿佛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突然,爆炸的气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翻了整个排污管道。
陈默云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她,在那一瞬间,苏静秋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响。
十年前他留给她的银质长命锁从领口滑出,锁芯里藏着的照片飘落火海——泛黄的照片上,穿学生装的男女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樱花树下,背后门牌写着“南京鼓楼西街12号”。
那是他们曾经的家,是温暖和幸福的象征,如今却已化为灰烬。
“爸爸妈妈...”苏静秋在浓烟中咳出血沫,声音微弱而又凄凉。
陈默云迅速撕开燃烧的衬衫,为她包扎溃烂的伤口,火焰在他后背绽放出妖异的红梅,那是他为她承受的伤痛。
他们跌进苏州河时,对岸租界的霓虹刚刚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河面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
陈默云将她推上运煤船,自己却沉向漆黑的河底,那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
苏静秋疯了一样去抓他漂浮的围巾,却发现那暗红布料竟是半面日本军旗——撕开的另一半正裹着她襁褓中的姐姐。
“活下去。”
他的口型与三年前防空洞里重合,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