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笔挺,仿若两排冷峻的雕塑,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檐牙下新漆的鸱吻,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刺目得近乎妖异的朱红,那颜色,恰似刚流淌出的新鲜血液,夺目又惊心。
他这突兀的停顿,使得腰间的玉组佩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得近乎窒息的清晨,格外清脆、格外清晰,仿佛在迫不及待地诉说着他此刻紊乱如麻的心境。
“太子殿下安好。”
中书侍郎刘洎不知何时从侧道转出,他身形清瘦如竹,一袭官袍在风中微微飘动,目光仿若寒星,犀利地扫过李承乾衣摆的黼纹,话里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听闻魏王今日要奏请修缮东宫?”
李承乾心中猛地一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润和煦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暖得恰到好处,让人难以从中捕捉到丝毫他内心的真实波澜,“四弟素来心思细腻,体恤兄长,本宫自是深感欣慰。”
然而,他拢在广袖里的手指,却在不经意间,不自觉地狠狠掐进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传来丝丝缕缕尖锐的刺痛。
也唯有这般真切的疼痛,才能让他在这如战场般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不至于乱了分寸。
殿内,龙涎香肆意缭绕,馥郁醇厚的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却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李承乾心头那如乌云般沉甸甸的阴霾。
他身姿笔挺地立在御阶左侧,宛如一棵苍松,目光平静无波,静静地看着李泰身着紫袍,仿若一片轻盈的云霞,从殿门飘然而入。
李泰步伐轻快,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腰间那蹀躞带缀着七环,在众人的目光中格外惹眼,比亲王规制竟多出两环。
行走间,金玉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可在李承乾耳中,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扎向他的耳膜,疼得他几近痉挛。
“儿臣启奏。”
李泰的声音清越悠扬,如鸣玉磬,在空旷的殿内悠悠回荡,仿若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然,“东宫梁柱遭受虫蛀,损毁严重,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暂居武德殿,督造修缮事宜。”
他双手高高捧起奏章时,袖口不经意间滑落,半截质地温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