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林秀握着门把手，指尖发冷。
防盗门外站着的人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照亮他青白的脸。
“阿秀，让我进去换件衣服。”
陈河抬起手抹了把脸，袖口滑落时露出腕上熟悉的浪琴表，表面有道裂纹——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他摔跤时磕的。
可她的丈夫三个月前就躺在殡仪馆的水晶棺里。
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林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玄关柜，玻璃罐里的陈皮话梅糖哗啦作响。
这是陈河的习惯，每年入秋都要买两罐存在家里。
“你最爱的话梅糖，今年新腌的。”
一只湿漉漉的手从铁门缝隙伸进来，透明糖纸在阴影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林秀突然想起葬礼那天，殡仪师往陈河西装口袋塞了颗话梅糖，说是老家的习俗。
铁门突然剧烈震颤，陈河的手掌拍在防盗网发出闷响：“阿秀，我冷。”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湿哒哒地坠在空气里。
感应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林秀看见他后颈有块铜钱大的青斑。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秀转头看见冰箱上贴的黄色符纸正在冒烟，那是隔壁王阿婆昨天硬塞给她的。
焦糊味在雨腥气里格外刺鼻，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像融化的血，顺着瓷砖往下淌。
雨鞭子似的抽打着老式居民楼，不锈钢防盗网在闪电中泛起森森冷光。
林秀的掌心渗出冷汗，将门把手上的雕花纹路印进肌肤。
三个月来第一次，她闻到了丈夫惯用的须后水味道——清爽的雪松香混着雨腥气，从门缝里丝丝缕缕渗进来。
陈河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胸膛，锁骨处那朵青莲纹身在水渍中若隐若现。
林秀突然想起新婚夜，他握着她的手轻抚那处纹身：“这是陈家祖传的护身符，老爷子找了苗疆蛊师刺的。”
当时红烛摇曳，青莲在汗珠下宛如活物，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阿秀，雨都灌进领口了。”
陈河的声音裹着水汽，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浪琴表蒙。
这个动作让林秀鼻腔发酸——去年七夕，他就是在摩挲表盘时突然吐血，暗红的血珠溅在话梅糖罐上，像极了此刻防盗网缝隙间闪烁的符咒红光。
“让我进去换衣服吧，西装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