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母亲冻裂的手背:“妈,把我剩下的药给养老院李爷爷。”
监护仪警报响起的瞬间,周红梅掏出藏在假发里的抗癌药——瓶身标签被换成儿子画的卡通贴纸:“妈妈是超人”。
护士冲进来时,她正把最后一片药碾碎撒进窗台花盆:“这盆土里埋着徐明远他爸的烟灰,该长出点干净东西了。”
苏棠把转正通知书折成纸船,放进母亲墓前的溪流。
盗版《杜拉拉升职记》泡在水里,油墨晕成白玉兰的形状。
她突然摸到书脊夹层里的信——母亲用尿布写的遗书:“糖糖,护士说维C片是你换的,妈尝得出甜味。”
暴雨毫无预兆地砸下,程浩的黑伞倾斜过来。
他右手绷带松脱,露出断指焊接的金属支架:“林夏让我送样东西。”
银发经济奖学金徽章在雨水中发烫,背面刻着苏棠入职那天的日期。
徐明远捡起探视窗缝塞进的白玉兰,花瓣背面是父亲肺癌诊断书的复印件。
林夏的录音在监听耳机里循环播放:“你爸临终前改过病历,为了多领半年退休金给你买阿玛尼西装。”
翡翠袖扣在掌心攥出血,他突然发疯般啃咬金属栅栏。
警卫冲进来时,发现他在墙上用血画了幅简笔画:小男孩在羊圈旁写作业,女人撑着伞走向远方,伞面开满白玉兰。
李爷爷的轮椅沉入长江时,养老院全员正合唱《我的祖国》。
助听器里传出程浩的摩斯密码:“长征一号,永久下潜。”
假牙里的微型摄像头自动上传最后文件——徐明远少年时的日记,写满对母亲的忏悔。
骨灰盒铺满核潜艇模型残片,林夏撒下把混合着脑白金粉末的土:“这是小军给的药,他说要医好整条江。”
老张用《周易》折了只纸船,载着铜钱漂向夕阳。
针式打印机突然吐出最后的纸张——三年前被毙方案的完整版,油墨香混着白玉兰气息。
林夏把文件垫在跛腿办公桌下,裂痕正好卡住“社会责任”四个字。
程浩的机械手指抚过键盘,突然弹出段代码:所有预售利润的10%自动转入绝症患者账户。
署名栏闪着苏棠的电子签名,背景是母亲用维C药片拼的笑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