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供桌上残破的城隍像簌簌落灰。
李大胆缩了缩脖子,正想辩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缥缈的铃音。
那声音不似寻常铜铃的清脆,倒像是用指甲盖轻轻刮擦生锈的铁片,一声叠着一声,渐渐汇成某种诡异的韵律。
老拐子脸色骤变,急忙从褡裢里抓出一把朱砂糯米,扬手撒去。
雪白的米粒撞在门框上,竟迸出火星,空气中顿时腾起一股焦糊味。
“青蚨引路,百鬼夜行。”
他扯下罗盘,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阴阳鱼飞速旋转着指向西北乾位,“那墓里的东西......在找替身。”
三更梆子敲响时,三人已摸到老君山脚下。
山林里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二瞎子拄着探阴杖走在最前面,杖头铜铃用红绳缠得严严实实。
李大胆背着鼓囊囊的褡裢,时不时被山路上横生的荆棘勾住裤脚,嘴里嘟囔着:“这什么破地方,到处都是刺。”
老拐子落在最后,每隔百步便往地上插三炷线香,青烟笔直向上,却在三尺高处诡异地折成直角。
“二爷,还要走多久啊?”
李大胆呼出的白气凝在眉梢,结出细密的冰晶。
他脚下一滑,险些撞上一块突兀的卧牛石。
石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借着月光细看,每个孔里都塞着一团黑乎乎的絮状物。
二瞎子突然停下脚步,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端轻嗅,然后用指腹搓开泥块,露出几粒晶莹的砂砾。
“金砂铺路,玉屑封门。”
他蒙着白翳的眼珠转向东南,“当年刘非的陵寝也不过如此。”
老拐子掏出罗盘,却发现指针正在疯狂打转。
“见鬼了。”
他啐了口唾沫,从褡裢里摸出一只活公鸡。
刚割破鸡冠,血珠还未落地,林间突然卷起旋风。
枯枝败叶打着旋儿扑来,竟在半空拼凑成个人形轮廓。
“闭眼!”
二瞎子厉喝一声,手中探阴杖重重顿地。
铜铃上的红绳应声而断,铃舌撞在内壁发出闷响。
那人形瞬间溃散,碎叶纷纷扬扬落下,每片叶脉都渗出暗红汁液,在地面绘出扭曲的符咒。
李大胆瘫坐在地,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他哆嗦着指向不远处:“碑......石碑!”
月光如银纱铺展,照出半截残碑。
碑文被苔藓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