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传来婴儿啼哭。
槐树根突然暴长，枝条穿透窗纸缠住我的脚踝。
系着红绳的皮肤开始溃烂，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符咒。
外婆咬破食指在门框画出血符，远处的山路上亮起一盏盏幽绿灯笼，隐约传来送葬的唢呐声。
瓦片上的镇魂铃同时炸裂，红衣女人已经贴在外窗上。
她的长发像水草般在玻璃上游走，被雨水泡胀的手指在窗棂留下蜿蜒血痕。
月光突然大盛，我看见她身后浮现出更多红色身影，每个都顶着同样破碎的笑容。
当第一声鸡鸣撕开夜幕时，山坡上的槐树燃起青白色火焰。
外婆的银簪插在我枕边，簪头雕刻的貔貅沾着暗红血渍。
晨雾散尽后，对面山坡只剩下焦黑的树桩，树根处散落着七枚生锈的铜钱，每枚都刻着模糊的生辰八字。
村口老井突然干涸，人们在井底挖出个褪色的绣花鞋。
鞋帮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得不像人间手艺。
当天夜里，守井的王老汉疯了，他把自己倒吊在槐树残骸上，脚踝系着半截红绸带，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童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