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站在阁楼上,吓得快哭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下来了。
“林柚。”
我唤她的名字。
“你当我姐姐可好?”
我没有娘亲。
我的兄长恨我。
我的父亲把我当作陌生人。
我的身子破败,灵魂腐朽。
我一无所有。
她冲上前来抱住我,滚烫的泪水落进我的衣襟里。
她说:“好。”
“乖语儿。”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姐姐。”
“你答应姐姐,以后要好好活着。”
“可好?”
不好。
我回抱住她。
“姐姐。”
我说。
“你莫要被我困住。”
“好不好。”
我是注定活不下去的。
正常不过是表象。
我的内里已然坍塌成一片废墟。
期盼着死亡。
那个夏天过去之后,秦月入了京为官。
宋煜进了朝堂。
林柚也因武艺精湛,被召入宫教导宫中女眷习武。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只有我,被留在了满目疮痍的及笄之年。
我闻到自己身上腐烂的味道,从那夜之后愈演愈烈。
林柚启程那日,我送她走了。
她在城门口红着眼眶,却不掉泪。
她将我搂入怀中,低声唤我名讳。
最后她俯首,在我耳畔细语。
“语儿。”
“若是实在难以支撑,便罢了吧。”
原来她早已知晓。
她知我身上每一道伤痕。
她知我日日夜夜在泥沼中挣扎。
她知我每每情绪崩塌之际,唯有自戕方能稍解痛苦。
我紧紧回抱住她。
林柚离去后,我似乎恢复如常,可每一日,都是煎熬。
我再无与宋煜争执的气力。
每日仅是苟活,便已耗尽心力。
心悸难安,彻夜难眠,不再珍惜自己这副皮囊。
患上心疾之时,我反倒欣喜。
因我——终可解脱了。
我早已择定离世之日。
是母亲忌日。
亦是我的诞辰。
然二十余载,我仅过过两次诞辰。
皆是林柚相伴。
其实宋煜不知。
我亦羡慕他人有慈母。
我亦羡慕那些闺阁少女能被母亲搂入怀中,梳着精致的发髻。
我比任何人都更憎恨自己。
这日到来时,实则平平无奇。
08我心悸如常。
晨起便觉胸口闷痛,喘不过气。
而后我蜷缩于榻上,一件一件翻看我匣中旧物,而后一件一件焚毁。
焚尽最后一物,我起身,步向阁楼。
厅中忽传巨响。
陈旧宅院的门禁不起稍许动静。
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闯入我眼帘。
我的兄长。
十余日不见,面容憔悴得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