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如刀子般刺在我身上,恨意满溢。
陆临渊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你今日若不跪,我便与你一刀两断,从此再无每月三百两银子……”我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的那一刻,声音格外清晰。
众目睽睽之下,我仿佛听到了雪落无声。
后来向沈大夫描述此事时,我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自嘲。
那日,我不过跪了半盏茶的功夫,却似乎跪了三十年之久。
膝盖剧痛无比,我甚至怀疑自己染上了风寒。
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后,我问娘亲:“娘亲,我的棉裙可曾补好?
我如今想穿。”
娘亲正在卧房,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于是我自己进房去取,却发现我的棉裙被拆得七零八落。
娘亲头也不抬地道:“你弟的棉袄也短了,布料不够,我拆了你的给他添上。
柔嫣,你自个儿再置办一条吧,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物事。”
原来如此。
可我心中如刀割般疼痛,这些年来一直有把无形的刀在上头来回划拉,将我这颗心,伤得千疮百孔,四面漏血。
那日我抱着一堆碎布,又哭又笑,恍若疯癫。
娘亲皱眉道:“至于吗柔嫣?
不过一条旧裙子罢了。
你又不是没银子,那四两八钱银子你不是已经偷偷花了吗!”
我霍然起身,失声喊道:“我是不是你抱养的?
娘亲,这些年你待我如此不公,你心里当真不清楚吗?
只有明朗才是你亲生骨肉,是也不是!”
这么多年来我头一回如此失态,直接掀翻了家中的案几,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我抛下一句话:“我不干了,你就当我死了吧!”
此时在寺庙,重复“你就当我死了吧”时,我不禁笑出声来。
“好轻松啊,说出那句话时,我才发觉,原来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禅师静静聆听,瞳孔在烛光下反射出微光,看起来既陌生又可靠。
我继续诉说:“那夜我冲出家门,在大雪里一瘸一拐地走,走了许久,陆临渊一直遣人来寻我,我将他们尽数挡在门外。
我走上城楼,望向远方的风景,突然就遗忘了许多事,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我又想起了幼时,祖母家附近的石拱桥,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