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一愣,随即心中涌现一股怒火。
他刚刚才知道李京来觐见父皇了,就知道李京肯定向父皇进了谗言。
这不,还没开口呢,父皇就替他起了好话。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道:“父皇,这是柴进虎的供词!”
李玄明皱眉,随即让鱼朝恩呈上,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你审讯柴进虎了?他可是你妹夫!”
“父皇,老四在含元殿当众斩杀周兆年,影响之恶劣,乃开国之最,
由不得儿臣不重视。
而且,周兆年死前曾说,柴进虎随同前往,所有人都听到了。
儿臣若包庇,秦达怎么想,其他臣工怎么想?
再者,儿臣也没有去公主府抓他,是他自己入宫,儿臣只是把他叫到东宫问了几句话而已。
若不信,父皇可查证,但凡有假,儿臣甘愿受罚!”
李贞昂头说道。
李玄明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李贞似乎想大办。
他内心微微不悦。
“供词朕收下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朕亲自查,定然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有腿疾,早些下去休息吧!”
李贞咬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只是腿疾,不是脑疾,这案子,儿臣能查!”
自从自瘸腿后,所有人都在让着他,好似他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这让李贞备受打击。
眼下,看着父亲包庇老四,丝毫不在乎他这个太子的感受,心中也是越发不满。
李玄明本来就被国事所累,身体也不适,见李贞不松口,也有些恼怒,“他也是轻信了周兆年之言,虽算不上无辜,可出发点却不坏。
你作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好好引导他?
你非要让他扣上一个滥杀无辜的帽子,就高兴了?
还是说,你非要把你弟弟置于死地才满意?”
“父皇,我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下去。”李玄明不耐的摆摆手,“不许你再插手这件事!”
李贞满脸受伤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父亲眼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自他腿瘸之后,满世界都在谣传他无法继承大位。
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也没人过来安慰他。
任凭他如何表现,似乎在父皇眼里都是应该的。
可老四只需要做出一点成绩,就能被夸赞鼓励。
哪怕老四过来蹬鼻子上脸,父皇也不管不问。
老四是儿子,他就不是儿子?
他自嘲一笑,“是,儿臣遵旨!”
那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背影萧索。
他努力让自己走起路来跟常人一样,可怎么都走不顺。
他一拳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似乎要用身体的疼痛麻痹内心的失落。
李玄明见状,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伤害了孩子。
可转念一想,他是太子,如果连这点容人之能都没有,又谈何威加四海?
他继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奏折上,心想要是李贞懂事,应该跟他一起分担才是。
越是这么想,他对李贞就越是不满。
结果,还没批阅半个时辰,东宫传来消息,李贞再次昏厥,而且比半年前发病还要迅猛。
李玄明顾不上奏折,匆匆来到了东宫。
看着施救的太医,昏迷不醒的儿子,也是心里直突突。
“究竟是怎么回事,继业怎么又昏迷了?”李玄明看着东宫的侍从,眼神都要吃人了。
“陛下,太子殿下刚回东宫后,生了一场大气,然后就晕厥过去了。”李继业的贴身太监王福安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