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一直很忙。
我忙着学习深造,他忙着拓展商业版图。
谁也没有提起求婚结婚的事。
可我却看到裴岁澜在电脑里列出了99个求婚计划,132个婚礼设计。
每一项的最后一行都写着一句:等她忙完,等她实现所有梦想。
裴岁澜不可置信的惊喜的愣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真,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抱起我转圈。
我们踩着这里的初雪,回了国。
家宴上原本气氛热闹至极。
虽然我的身份有变,但是他们并没有排斥我。
他们始终知道,错的那个不是我。
直到裴疏恒推着轮椅出现,家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几乎死寂。
轮椅上的人,是裴念安。
家宴结束后,我在园子里散步醒酒。
遇见了面容憔悴消沉的裴疏恒。
他抿唇,艰涩的跟我打招呼,“叶年,别来无恙。”
我静静地廊下,看他肩上渐渐落了雪。
听他说,裴念安的腿是从三楼摔下来断的,本来能治好,可裴念安放弃了。
因此,裴疏恒的继承人之位被夺。
现在的他失去了一切,带着残疾的儿子低人一等的苟延残喘。
裴家没有人看得起他,外面的人也是。
他说,“是我罪有应得。”
那天,我没有对他说别来无恙。
再见面,是在我和裴岁澜的婚礼上。
在互换戒指、亲吻之后,我宣布了怀孕的好消息。
这些年我的身体素质被裴岁澜养的很好,却没想到能再次怀孕。
所有人都在热烈祝贺我们。
听说那天之后,裴念安跳楼自杀了。
他只留下一封短短的遗书:我害死了叶阿姨的孩子,所以想拖着残躯活着,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当做赎罪。
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我真的很开心,她会得到一个比我听话一万倍的宝贝,而我……也能解脱了。
他连最后的时间里,也不敢再叫一声妈妈。
我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实在太复杂。
在他下葬的那天,我去了墓园。
裴疏恒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将一张乱七八糟的儿童简笔画压在贡品下。
那是裴念安三岁时画的。
写着:我爱妈妈。
时间会冲淡一切爱恨,催人长出翅膀。
飞出恩情编织的牢笼。
我放过自己,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