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
魏元文出生不久就受封宁王,若不是因为战乱流落在外,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从知晓自己身世那刻起,魏元文就深感命运不公。
魏元泽享受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还夺走了他的妻子。
此仇此恨,他无法释怀。
帝王看向跪在殿外的赵太妃:“太妃是来为宁王求情的?”
赵太妃到得知逼宫失败后,就做出选择。
“宁王犯下滔天大罪,一切由陛下处置,我绝无异议。”
魏元文愣住了,他不可置信:“母妃?”
姜父也哭着大喊冤枉:“臣是被宁王蒙蔽了双眼,这才闯下大祸,还请陛下饶臣一条命!”
这场闹剧最终以魏元文打入大牢,秋后问斩结束。
赵太妃贬为庶人,迁居尼姑庵,永世不得出。
姜家参与谋反的人皆就地处死,府中女眷流放千里。
魏元文在狱中想要求见我。
我应下了。
牢狱里,魏元文狼狈不堪,他见我来了神色激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说过一切结束后,他给你的尊荣,我都会弥补你!”
他嘶声力竭的质问,仿佛我才是那个害他落得如此境地的罪人。
我轻轻摇了摇头:“你做不到的。”
“即便你登上帝位,依旧会受制于姜家。”
“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如何为禾娘复仇?”
“你知道为什么姜家会选择你吗,因为你是赵太妃的儿子,却不是先帝的儿子。”
一封密信道出魏元文的真实身份。
当年赵太妃与姜父青梅竹马,因为家族荣耀不得不进宫。
入宫后她颇得先帝喜爱,却迟迟未孕。
在宫中,没有孩子的妃嫔如水中浮萍一般。
为了争宠,赵太妃便与姜父苟合诞下皇嗣。
不料此事走漏了风声。
赵太妃怕先帝震怒,才趁着战乱将孩子送出宫外。
没了孩子便无凭无证,饶是先帝有疑心,也不了了之。
“不可能!”
魏元文捏着密信,双手都在发颤:“你在骗我!”
我道:“其实你自己也有疑心吧?”
“为什么姜家明知害死了禾娘,却一再向你抛来橄榄枝。”
“当然是因为,你是姜父苦苦寻找多年的亲儿子。”
“一个能助他成为外戚,且手握把柄的棋子。”
魏元文跪在地上,恶心到发呕。
“我查到了禾娘的死因。”
“姜婉婉的父亲有虐玩妇人的喜好,禾娘是被他活生生虐待至死。”
“此事你可知晓?”
魏元文沉默,良久他声音沙哑:“知道。”
我竟没有一丝意外,闭上眼:“那就当她从未养过你吧。”
多年养育之恩,终究抵不上权势的诱惑。
魏元文选择和姜家狼狈为奸,他落得何种下场都是活该。
我踏出大狱。
外面的日光正好。
禾娘你可以安息了,害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因此事涉及皇家丑闻,魏元文的真实身份并未流传出去。
听到他在狱中自尽的消息时。
我愣了一瞬。
魏元泽站在我身旁:“皇后可是心疼了?”
我摇头。
“如今叛乱已平,若朕愿意放你自由,你可想出宫?”
我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离开皇宫。
“陛下没有在骗臣妾吧?”
魏元泽垂眸:“朕金口玉言,又岂会骗你?”
别的姑娘坐上皇后之位,恨不得将这个位置牢牢占为己有。
唯独她,一心念着宫外的日子。
离开皇宫那日,陛下赠我黄金百两。
“拿着吧,就当是朕利用你的一点补偿。”
魏元泽站在宫墙上,亲眼马车一点点远去。
曹公公不解:“陛下分明是喜欢温小姐的,又何必放她离去呢?”
这处风大,魏元泽轻咳了两声,他攥紧手中带血的绢帕。
“这儿不适合她。”
从此世间再无温皇后,只有逍遥自在的女屠户温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