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在问谁，可答案清晰可见。
密室里除了我的尸体，和形同走尸的江暮云，再无别人。
而这么大的出血量，他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茵儿……”师父脚步有些慌乱，他跑过来摸我的脉搏，手却被我冰冷的体温吓得弹开。
“怎么这么凉？”
他回头不满地对着沈凤卿和江暮云道，“你们怎么也不给她盖床被子，茵儿最怕冷了。”
他转过头来，神色平静：“茵儿不怕，师父来了。”
和江暮云一样，他开始给我输送内力。
见师父如此，颓败的江暮云脸上出现一丝动容。
我们从小就这样，师父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有师父在，就什么都不怕。
沈凤卿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可这一次，不管用了。
就算是在这个修真世界，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说法。
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的表情一滞，随即呕出一口血。
师父擦擦嘴角，安抚他们：“茵儿不会死，她只是在生我们的气。”
“只要我们好好跟她道歉，她就会马上醒过来。”
说着，他抬手，手中幻化出一块骨头。
那是他从我的身体里亲手拔出来的仙骨。
师父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怎么会毁了茵儿的仙骨呢？
只是吓吓她而已。”
他看了一眼我的尸体：“她当时一定吓坏了，我这就替她接上。”
可是啊师父，你还不知道吧。
茵儿真正的仙骨，还在您的身体里。
而这根“仙骨”，只是您那根被毁去仙缘的普通骨头而已。
幻术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师父手中的“仙骨”回到了它本来的样子。
一根毫无生机的骨头，上面有三道裂痕。
那裂痕，师父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年师父渡天劫失败，被三道天雷毁去仙骨，一身修为散尽。
我趁师父还未清醒之际，和师父互换了仙骨。
醒来后，师父变得更加沉默了。
如今，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他似乎解开了当年的不解之谜。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他颤抖着双手，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茵儿、茵儿竟然将自己的仙骨换给了我……”随即闭上眼睛，有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
江暮云眼里刚刚升起的希望扑灭。
眼瞎的沈凤卿也拿出一样东西摊在手心。
一团金色的光圈包裹了一个物什。
他一脸高兴：“我和晚茵的孩子，我一直有好好保护着。”
“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狠心杀害自己的孩子。”
“她醒来看到一定很开心，这是我给她准备的惊喜。”
可是他不知道，那团光圈里，只剩下一团腐烂的肉。
我的孩子，早就没了。
正在为我的孩子伤神之际，沈凤卿一个不小心。
手里那一团模糊的血肉掉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