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陈王是陈王后弄死的,”潇潇跟时蕴说起外头的流言。
“陈王后想归降,陈王却执意要征兵,后来,王后干脆......。”
潇潇压低声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陈王后倒是有趣,”时蕴轻轻一笑。
“说的是呢,陈王后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女待归降者,可比待俘虏的条件好。”
晚间,时蕴便见到这位陈王后。
如今安国,陈国就归降,时蕴不日便要登基为帝。
陈王后眉宇同司徒逸有些相似,但比司徒逸多了一抹秀美。
“见过太女。”陈王后跪在地上。
“起来吧。”
陈王后从容不迫的起身。
“听说你要见我。”时蕴问道。
“太女,”陈王后眼眸微动,顿了片刻才道,“妾听闻太女在招揽人才,妾想自荐。”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时蕴来了兴致。
她的确在招揽人才,天下一统,百废待兴,四处都需要用人。
所以她才发出告示,不拘男女,只要有才能者,皆可录用。
但这么多天,也只有陈王后一个女子自荐。
“妾曾为陈王管理后宫,不说井井有条,但也无啥大差错,妾在闺阁时,便熟读四书,前些年,也帮陈王处理过政务,律令,经算也有所涉猎,若太女不信,可叫人来考教妾。”
陈王后眸中闪过一抹自信。
时蕴倒也没有怀疑她,这几年她也跟陈王后打过交道,是知道她的本领的。
“潇潇,把她..,”时蕴说着,望向陈王后,“你叫什么名字。”
“妾叫朱姚,”陈王后急忙道。
“把朱姚记在册子上,改日叫人考校考校。”时蕴嘱咐。
“恩。”
朱姚听到自己的名字恍然如梦,她入宫后,便没了自己的名字,后来叫宁嫔,再叫皇后。
她以为做到了皇后,便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谁知道,还是不能。
现在,她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名字。
朱姚。
她叫朱姚。
朱姚退下后。
潇潇问道,“太女,她可是陈王后,您不怕她藏什么坏心思。”
“什么坏心思,大局已定,她还能翻的出花样,再说,她确实算的上有勇有谋。”时蕴嘴角上弯,“我既然说了,招揽天下有才之人,她要是有才学,便不能对她有偏见。”
...........
四月初八,时蕴登基。
国号为梁,年号元初,寓意新的起点。
大梁迎来了第一位女帝。
昔日的慕帝被女帝荣养起来了。
隋皇后跟慕帝都被安置在偏院里。
“快去找小七拿药,快去啊。”慕帝疼的在地上打滚。
五脏六腑犹如被撕裂一般。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裸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是脓血。
“快去啊。”
他紧紧的瞪着隋皇后。
隋皇后往后面退了一步,屏住呼吸,淡漠道,“没有小七了,只有元初帝。”
“混账,这个不孝女,朕要杀了她。”
慕帝根本听不见隋皇后再说什么,撕心裂肺的叫着。
隋皇后握紧手里的佛珠,退了出来,慕帝已经活不长了,这么惨烈是死法,时蕴是真恨慕帝。
关在这里的日子,隋皇后心里也有一丝悔恨,若是当初,给时蕴一些关注,会不会不一样。
听说,时蕴不计前嫌,接纳了陈王后,她为何不肯放自己出来。
若是慕帝的怨念值,时蕴压根没想起这个人。
既然答应过原主,时蕴也当让慕帝尝一尝这毒药噬心之苦。
恶有恶报,这几年,时蕴补药毒药一~起给慕帝喂。
以至于他毒发的时间格外长,从身体溃烂到死亡,足足有一个月。
他开始还能谩骂,渐渐声音小了,皮肤溃烂,腿能见骨,直到最后,化作一滩血肉。
看着那堆腐肉里的骨头,隋皇后当即便恶吐起来,当晚便做起了噩梦。
时蕴再听人来报,便是随皇后疯了的消息。
“叫楚瀚把人接走吧。”时蕴抬手。
若不是随皇后这几年总是三番四次的同她作对,她也不会把她同慕帝关在一起。
.........
朱姚确实有才学。
很快当上了女官。
陈国的几个皇子都沦为庶民,只有五皇子司徒俊跟在她的身边。
“母亲,司徒逸昨儿找过来了。”司徒俊道。
“他来干什么。”朱姚蹙眉。
“是来借银子的,”司徒俊挠了挠头。
“借银子,我当初花了二十万两黄金赎他,”朱姚说起往事,怒不可遏。
司徒逸是她的儿子,她曾经也是疼爱的,但他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整日跟在一个女子后头,后面又跟一群男人搅和在一起。
朱姚真是后悔用那二十万两银子把他赎出来。
“叫他滚,别让他出现我眼前。”
“好的,母亲。”司徒俊连忙应声。
朱姚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平息了心里的怒火,她怀胎十月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像她,倒是这个养子,对她言听计从。
司徒逸没要到钱,委委屈屈的回来了。
当年时蕴把那几个男人一起给他打包回来。
司徒逸本欲想把他们处死。
可是,这种事情,有了第一回,便有了第二回。
司徒逸也控制不了自己。
朱姚本来对他还有些许期望,可有一次亲眼目睹他的放浪形骸,直觉五雷轰顶,如同一桶凉水浇在头上,从此再也不管他。
“钱呢。”一个彪头大汉拧紧眉头。
司徒逸战战兢兢的摇头。
“废物,”大汉抓住他,一巴掌就甩出去。
“别打我,别打我。”司徒逸捂住脸,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也就是你,这张脸,能用。”大汉钳住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给老子去接客。”
司徒逸吞咽了口水。
时蕴已经感觉不到司徒逸的恶念值,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生活认命了。
而女主的恶念值,这些年,时不时的增长一点。
安国灭亡后。
景禹也不再是皇子,自然庇护不了她,景禹从皇子沦为平民,没了地位,与权势,景禹的性情大变。
他至今还没有娶楚恬,而是把她当做赚钱的摇钱树。
楚恬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本该受人追捧,为何沦落至此。
都是时蕴,都是她害的。
一个女子当了皇帝。
既然同为女子,为什么不同情她,还把她扔在这种低贱之处,她们不是姐妹吗。
楚恬靠着恨意活下去。
某一天,她同一位肥头大耳的商户喝酒时,却看到一位擦脂抹粉的小倌对一位客人陪着笑脸。
楚恬当场就呕吐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司徒逸该登上皇位。
她受到冲击后,精神也不正常了。
时蕴再也没收到她的恶念值。
时间匆匆,已过了十年。
这十年,大梁蒸蒸日上。
时蕴从收养的孩子中,挑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潇潇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哭的泪流满面。
“别哭,”时蕴擦掉她的眼泪。
“陛下,陛下,公主,您别走。”
潇潇泪怎么也止不住。
“别难过,潇潇,开心的活下去,这是公主对你的期望。”时蕴唇边绽放一个笑容。
“我会记住的,公主,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开心。”潇潇伏在她的膝上。
“那便好。”
时蕴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不见。
潇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抹去眼里泪,公主期望她活的好,她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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