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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

宁若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夏听雨再次迈入烟雨楼时,她发现一切都变了。周围的景象如梦似幻,被笼上了一层薄雾,身后薛靖南的说话声时近时远,听不真切。她好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找不到出口亦找不回来路。她干脆闭上眼,仅凭听力判断薛靖南的方位,耳尖微动,她倏地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掷出一根筷子。只听咚的一声,筷子应声落地。夏听雨微微皱眉,居然错了?她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竟是一步一景,变幻莫测,薛靖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片寂静。忽然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插满了锐利的尖刀。当夏听雨靠近时,刀山发出嗡嗡的声响,成千上万把刀刃浮空,齐齐转头将刀尖对准她。咻——一把尖刀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夏听雨。夏听雨没有犹豫,旋身拔剑,漂亮地格挡反刺,尖刀被她迸发出的剑气一寸寸崩断。随后...

主角:夏听雨黄大勇   更新:2025-03-15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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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听雨黄大勇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由网络作家“宁若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夏听雨再次迈入烟雨楼时,她发现一切都变了。周围的景象如梦似幻,被笼上了一层薄雾,身后薛靖南的说话声时近时远,听不真切。她好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找不到出口亦找不回来路。她干脆闭上眼,仅凭听力判断薛靖南的方位,耳尖微动,她倏地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掷出一根筷子。只听咚的一声,筷子应声落地。夏听雨微微皱眉,居然错了?她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竟是一步一景,变幻莫测,薛靖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片寂静。忽然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插满了锐利的尖刀。当夏听雨靠近时,刀山发出嗡嗡的声响,成千上万把刀刃浮空,齐齐转头将刀尖对准她。咻——一把尖刀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夏听雨。夏听雨没有犹豫,旋身拔剑,漂亮地格挡反刺,尖刀被她迸发出的剑气一寸寸崩断。随后...

《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精彩片段

当夏听雨再次迈入烟雨楼时,她发现一切都变了。
周围的景象如梦似幻,被笼上了一层薄雾,身后薛靖南的说话声时近时远,听不真切。她好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找不到出口亦找不回来路。
她干脆闭上眼,仅凭听力判断薛靖南的方位,耳尖微动,她倏地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掷出一根筷子。
只听咚的一声,筷子应声落地。
夏听雨微微皱眉,居然错了?
她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竟是一步一景,变幻莫测,薛靖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片寂静。
忽然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插满了锐利的尖刀。当夏听雨靠近时,刀山发出嗡嗡的声响,成千上万把刀刃浮空,齐齐转头将刀尖对准她。
咻——
一把尖刀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夏听雨。
夏听雨没有犹豫,旋身拔剑,漂亮地格挡反刺,尖刀被她迸发出的剑气一寸寸崩断。
随后所有刀刃从山体中飞出,仿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夏听雨不得不凝神运气,用尽全力抵挡四面八方飞来的尖刀,尽管已经竭力躲避,但是依然有来不及抵挡的刀刃割碎了她部分衣裙。
没过多久,刀山消失,景象变幻,她又仿佛置身火海当中,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烈火灼烧的焦味。
“谢谢你送来的破绽。”夏听雨嘴角上扬,朝着焦味最浓郁的方向刺出一剑,收剑时,剑尖多了一节正在燃烧的红烛。
火海慢慢褪去,灼热之气也随之消失,她依然站在烟雨楼的门口,脚下却多了一支断裂的蜡烛。
薛靖南坐在不远处的四方桌前,向夏听雨举杯称赞道:“厉害。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破阵的人。”
夏听雨收剑入鞘,啪地一声把剑鞘拍在桌上,夺过薛靖南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个是谁?”
“自然是英明神武的本少爷。”谢之河自信地摇了摇他的折扇,风度翩翩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薛靖南轻笑一声,不客气地拆穿道:“这个阵法是他设计的,第一个能破阵的人自然是他。”
谢之河拍了拍夏听雨的肩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破阵之法的?”
“说来也简单,我天生嗅觉敏锐,对各种气味都特别敏感。阵法变幻莫测,但是气味却很难凭空创造。如果换作旁人,恐怕还是会被阵法所惑,但是我可以分辨出火海中的焦味并不是真正的焦味。”
夏听雨瞅了瞅割裂的袖口和裙摆,顿时有些心疼。都怪薛靖南!一声不吭就让她入了阵,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若不是她身手好,恐怕身上还得添几道伤!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阵法还有改进之处。”谢之河点点头,得意洋洋地介绍道:“你现在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我和师兄一起设计的机关和阵法,烟雨楼其实是一座活的机关楼,可攻可守,即便是打起仗来,没个千百来人也很难攻破这里。”
“你们打造这样一座楼有何目的?天机阁素来不问世事,为何你们会来洛西?”
夏听雨目光敏锐地看着面前两人,一针见血地问道。
谢之河收起他的折扇,尴尬地挠了挠头。
薛靖南朝谢之河笑笑说:“看吧,我说了她没那么好糊弄的。”
他又替她倒了杯酒,起身来到那面酒架墙前,按下一个隐藏机关,酒架徐徐转动露出一个暗格。
他伸手从暗格中拿出一份卷轴,里面记录着前一天洛西城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天机阁不问世事,但是烟雨楼做的是情报交易的买卖。洛西城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要在洛西城查案,官家的力量行不通,但是我可以帮你。至于其他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夏听雨怔住,她起初只以为薛靖南是个普通的情报贩子,却不知他在洛西城渗透得竟如此之深。他武功卓绝,消息灵通,又精通机关阵法,这样的人怎会在江湖上汲汲无名?
她应该相信他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深渊一样吸引着她越陷越深。
这一晚,夏听雨又失眠了。
深夜,入了秋的洛西城寒气渐重。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万籁俱寂,只听到夜巡的打更人敲着竹梆子时不时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行至城中百花巷附近,更夫老张忽然感觉便意袭来,腹疼难忍。
“老王,你等我一下,我有点内急。”老张捂着肚子,眉眼皱成一团,神色痛苦又焦急。
“快去快回,你一工作就屎尿多!”搭档老王嫌弃地摆摆手。
老张急匆匆地跑向附近的茅房。
手里提着的灯笼忽明忽暗,昏暗的转角传来瘆人的磨牙声,老张心里冒出无数个牛鬼蛇神的传说,顿时感到汗毛直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他光顾着快步走着,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被一袋垃圾绊倒在地。
灯笼滚到墙角闪烁了几下后熄灭,周围失去唯一的光亮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他撑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拾起灯笼。地上潮湿一片,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老张感到手上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他颤抖着手放到鼻子下一闻,血腥味冲鼻而来。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闪过,伴着野兽般的低吼,将老张拖到巷子深处。
没多久,老张绝望的呼救逐渐消失在一阵咔擦咔擦的咀嚼声中。
老王听到老张的呼喊连忙跑去查看。纸皮灯笼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三五米。
老王站在巷子口,看见不远处地上一大滩鲜红的血泊还在往巷口蔓延,一只熄灭的灯笼被踩破了一半,隐约可见灯罩上写着一个张字。
巷子里一双猩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老王,像一条毒蛇看到了猎物。
老王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后退。
“老王......你怎么才来。”老张从巷子里深处朝老王走来。
月光下,老张半张脸沾着泥土和血渍好似摔了一跤,半张脸模糊不清隐在阴影中。
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低沉,仿佛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一句话。
老王见来人是老张,心下松了口气,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老张低着头,呼吸沉重,一步一步靠近。
老王一手提着竹梆子,一手提着灯笼,朦胧的火光照亮眼前的人影。
“我当然......没事啊......”
老张倏地抬起头,半张脸血肉模糊,眼眶只剩一个黑洞,另半张脸神色癫狂,眼里一片血红。
老王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便被老张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脖子上的动脉。
片刻之后,老王的尸体打了个挺,张开了猩红的眼睛,他的脖子被咬断了一半,只能耷拉着脑袋,发出嘶嘶嘶漏风般的声音,扭曲的四肢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站了起来。
......

秋风送爽,道路两旁的梧桐逐渐变得枯黄,落叶随风而舞,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坠落,铺成一路金色的地毯,来去匆匆的人们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匹丰神俊美的白马沿街飞驰而过,掀起一阵白茫茫的尘埃,引得路人纷纷侧面,不知这又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
马上的玄衣少年策马扬鞭,恣意而潇洒,然而坐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侧着脸贴在他的后背,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只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两人一路飞奔出城,来到洛西城外的乱葬岗。
吁——
薛靖南收紧缰绳往后一拉,白马前蹄凌空,而后稳稳地落地。阳光下,空气中浮起一片淡金色的尘埃,熠熠发光。
他俯身亲昵地抚了抚白马的鬃毛,轻声在马耳边说道:“辛苦了,凌云。”
白马蹭了蹭他的手,微微低头呼出一口气来,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夏听雨脸色苍白,下马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扶着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压下呕吐的冲动。
“你一个捕快竟然还晕马?”
“我......你......”夏听雨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都说了分开骑,非要骑一匹!谁知道你骑马这么快,刚吃的早饭都快颠吐了!”
薛靖南整理了一下衣领,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扯出一个欠欠的笑,说道:“这不节约时间吗?洛西城里能跑得过凌云的马屈指可数。”
白马听到薛靖南夸它,得意地昂首哼了一声,顺滑飘逸的马尾高兴地左摇右摆。
夏听雨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转身走进乱葬岗。
这一片荒地是盐碱地,种不活庄稼又地处偏远,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无人看管的坟地。洛西城势力交错纵横,每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人十之八九最后都会运到到这里,成为一方孤魂野鬼。
乱葬岗中胡乱堆砌着各种廉价的棺材和坟包,更多的是被随意丢弃的残尸断肢。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尽管已经入秋但是尸臭依旧重得挥散不去,有些饿极了的野猫野狗撕扯啃咬着还算新鲜的尸体,乌鸦时而盘旋在空中,时而俯冲向下与猫狗争抢为数不多的尸肉。
夏听雨本就嗅觉异于常人,到了乱葬岗,各种各样腐烂的尸臭扑鼻而来,加上之前纵马飞奔颠了一路,她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
“你没事吧?”薛靖南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轻轻拍着夏听雨的背关心道。
这气味显然让他也很不好受。
“我......呕......我没事......”
夏听雨吐了好一会,感觉把胃都吐空了才好受一些,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用手帕捂住口鼻,缓了缓呼吸后脸色稍有好转。
要在这尸堆里里找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无异于海底捞针,两人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薛靖南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提出先去附近休息,晚些时候再来寻找。
乱葬岗外三里的官道边上有一处茶驿,供往来的游客和路人休憩喝茶。
远离了乱葬岗,两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壶清茶煮开,茶香四溢,此刻最普通的茶叶两人也仿佛喝出了贡茶的味道。
“呼......感觉活过来了!”薛靖南心满意足地抿了口茶。
夏听雨将茶杯放到鼻间,湿润的热气带着清新的茶香钻入鼻中,饱受尸臭折磨的鼻子仿佛受到了洗涤,直到热气散尽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茶杯。
这时一位拾荒老人一瘸一拐地走来,向坐在茶驿里的客人们乞讨,他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棉袄,佝偻着身躯几乎与地平行,一双干枯黑瘦的手拄着一根枯枝,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走走走!别来我这里!晦气!”茶驿的老板见状赶紧跑过来赶人。
“行行好吧大人,我两天没吃饭了......”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双手合十拜托道。
“没饭吃就去跟乱葬岗的狗抢肉吃啊!赶紧走!别逼我打你啊!”老板拿着扫帚佯装要打人的样子吓唬道。
周围喝茶的客人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冷漠地看着老板驱赶老人,没有一人出来劝阻。
拾荒老人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转身亦步亦趋地离去。
夏听雨用油纸包了几块糕点追上前,拦住老人,大大方方地递给他说:“老人家,你吃吧。”
拾荒老人感激地看着夏听雨,眼里闪动着泪光,他伸出手想在衣服上擦一擦再接,可是又发现满是灰尘和破洞的衣服并没有比自己手干净多少。
这时,坐在附近的一个茶客转过头来,看戏似的对着夏听雨说道:“小姑娘,这老家伙住在乱葬岗里,沾了一身死人味,别回头惹了一身晦气回去!”
茶驿老板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脏啊脏死了,还是离他远点吧!”
拾荒老人被说得老脸一红,羞愧地搓了搓手,不敢去接夏听雨手里的糕点。
夏听雨并不理会他们的劝说,反而把老人拉到一边,直接把糕点塞到他手里,温柔地说道:“老人家,没事的,你吃吧。我正好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他们说你住在乱葬岗,那你昨日可有见官府的人?”
拾荒老人收好糕点,点点头道:“小姑娘,谢谢你。昨日确实有衙门的人来过。”
夏听雨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回头拼命朝薛靖南摇手,让他赶紧过来。
薛靖南挑了挑眉,手里还握着一把花生米,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老人家昨天在乱葬岗看到过衙门的人!”夏听雨开心地重复道。
“说也奇怪,衙门有专门存放尸体的义庄,不知道为何昨日竟会来乱葬岗抛尸。”拾荒老人纳闷地说。
夏听雨满怀期待地问道:“老人家,那你还记得他们抛尸的地方吗?”
拾荒老人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半晌后猛地一拍大腿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尸堆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找了!
夏听雨拉着薛靖南简直高兴得要蹦起三尺高来。
两人跟着拾荒老人回到乱葬岗,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李顺的那具焦尸。
尸骨被胡乱堆在一块破破烂烂的草席上,也许是还没等尸骨凉透便被包了起来,草席表面被烫出好几个大洞。许多地方的骨骼被烧得一触就碎。
夏听雨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和未燃烬的骨头分开,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前跟师兄学的辨骨术。
值得庆幸的是头骨尚且还算完整,她甚至可以通过辨骨术重塑头骨来还原死者的原貌。
夏听雨拿出工具,一点点开始雕刻和重塑,全神贯注的她眼里只有面前这颗头颅。
吵闹的乌鸦、熏人的尸臭、时不时刮来的黄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能影响她。
微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显得格外动人,这抹红色在这一片荒芜灰败中像一团火焰,燃起生机和希望。
薛靖南静静望着她,不知不觉中眼里多了一份欣赏以及一丝微不可见的心动。

当夏听雨把那颗复原的李顺的头颅从木盒里拿出来的时候,玉娘惊讶地捂着嘴,眼眶通红,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颤抖着手抚上面前这颗头颅,喃喃道:“像......太像了......”
众人帮玉娘重新埋葬了李顺,还请了附近寺庙的僧侣来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
通过复原的头颅可以确定,死的确实是李顺而不是药材商队的老板。
至于李顺是怎么“换头”成了替罪羊,夏听雨从未遇到过这样离奇的情况,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连来福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以及商队众人也不知所踪,一时间千头万绪犹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查起。
夏听雨决定重新整理一遍案情信息,她把现有的所有信息都写成了纸条铺在桌子上。
回归案件本身,追风盗死于入城第一晚,地点在来福客栈马厩,藏尸于药材商队的货箱,致命伤是上百道刀伤,属于失血过多而死。
商队老板房间里衣架上的衣物显示他曾近距离被血喷溅到胸口,受害者身高与追风盗相似,从表面看极大可能就是他杀害了追风盗,可是现场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多少显得有些掩耳盗铃。姑且先把商队老板列为一号疑犯。
再者,之前与青衣刀客的交手基本可以确定他的刀法造成的伤痕与追风盗身上的刀伤一致,加上初遇时他身上附着的血腥味,青衣刀客亦有很大的嫌疑,可列为二号疑犯。
第三,从卢锡航对药材商队这批货的谨慎态度来看,这支药材商队与义荣军有着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追风盗大概率是发现了什么被灭了口。
那么,抛开商队运货的秘密,单从追风盗之死来看,凶手不是商队老板就是青衣刀客。
如果凶手是商队老板,为什么他要故作玄虚留一件血衣在现场呢?
如果说青衣刀客是商队老板顾来的杀手,那么他又是如何提前预知追风盗会发现货物的秘密,所以请来杀手灭口呢?
夏听雨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微微屈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是她沉浸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神捕大人,休息一会儿再想吧,晚饭做好了,先下来吃饭吧。”薛靖南敲了敲门,他身姿慵懒地靠着门框,脸上挂着随性而温和的笑意。
夏听雨回过神来,朝薛靖南嫣然一笑:“好。”
薛靖南猝不及防地被这灿烂的笑容晃到了眼,他微微一愣,然后佯装镇定地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坐在餐桌前的叶渺渺拿着一个精致的西域娃娃兴奋地给谢之河展示如何给娃娃换衣服。
“你看,这套是侠女装,英姿飒爽,是不是和听雨姐姐很像?”
“这套是仙女装,灵动飘逸,就像天仙下凡。”
“还有这个!这是女将军,驰骋沙场,英勇无双!”
夏听雨刚坐下,叶渺渺就亲热地抱住她的手说:“听雨姐姐,这个娃娃像你,送给你了!”
“哎?刚刚谁死皮赖脸缠着我买的,现在一转头就拿来送人?”谢之河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打开扇子,“以后别找我买东西了啊!”
“小气鬼,略略略!”叶渺渺调皮地朝谢之河做了个鬼脸。
夏听雨拿着手上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娃娃,不由感叹这洛西城还真是应有尽有,连这娃娃都别具特色。
她从小跟着义父习武,性格也和男孩子一样喜欢舞刀弄枪,很少接触这么可爱的玩具。
这娃娃竟然还可以换装,真是稀奇。
她好奇地把玩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商队老板和青衣刀客不能是同一个人呢?
没有人见过他们俩同时出现。
他们入住时间一前一后,房间又是左右相邻。
如果......
夏听雨的思路被一阵浓郁的肉香打断。
只见薛靖南打开桌上的砂锅,热气升腾,浓浓的牛肉香飘散开来,他拿公筷戳了戳牛肉,扬起满意的笑容,火候刚好。
叶渺渺和谢之河两眼放光地盯着这锅牛肉,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吃吧,软糯酥烂,炖得刚刚好。”薛靖南加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腩肉放到夏听雨碗里。
“啧啧啧!师兄,你好偏心!”谢之河揶揄道。
夏听雨双颊微红,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埋着头吃饭,不敢再看薛靖南。
从第一面起,面前这个有些懒散不羁的少年就对她很是自来熟,明明才认识不久,却好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心好友一般熟稔和亲密。
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这样的亲近,甚至还觉得他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心安。
晚饭后,夏听雨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薛靖南,两人商议后决定重回来福客栈再搜查一次。
来福客栈自从发生命案后便鲜有来客,生意一落千丈,客栈掌柜迫不得已只能挂牌转让。
客栈大门紧闭,正门的门栓上落了把锁。
夏听雨正愁怎么开门,只见薛靖南随手拆下她头上的一只发钗,用尖细的一端插进锁眼里搅弄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打开了那把锁。
“你还会开锁?”夏听雨把发钗插回发髻里,好奇地侧目问道。
“自然。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师从天机阁,天机阁机关阵法天下无双,这区区小锁,不足挂齿。”
薛靖南说着推开门,一股烟尘扑面而来,他连忙后退一步捂住口鼻吐槽道:“西北这天气,几天不打扫就一屋子灰。”
夏听雨捂着鼻子踏门而入,她环视客栈一楼,一切都还和之前一样。
客栈内多日没有人清扫,桌椅上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大厅和银柜的装饰都没有变化,地上还残留着上次他们和青衣刀客打斗留下的碎木和瓷片。
这回夏听雨没有直接去药材商队老板的房间,反而去了隔壁,也就是青衣刀客的那个房间。
青衣刀客的房间同样很干净,但是细心的夏听雨发现他房间里的靠枕数量比别的房间多,她拆开其中一个靠枕发现里面竟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棉花。
她忽然想到李顺的身形和青衣刀客的身形至少差二十斤,如果商队老板是青衣刀客假扮的,那么这些棉花很可能是用于掩饰身形用的。
“你看这里。”站在窗边的薛靖南朝夏听雨招招手。
他在窗台缝隙里发现了一小缕黑色的衣服碎片。
“这衣服碎片应该就是追风盗身上的那间夜行衣。窗边有打斗的痕迹,可是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凶手是个反侦察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手。否则这里不可能这么干净。”夏听雨有些后悔,上次只顾着搜查商队老板的房间,竟忽略了这里,如果义父在的话肯定少不了要挨他一顿臭骂。
“而且这人对你们朱雀司的侦查套路十分熟悉,你要查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提前处理。”
“你的意思是?”夏听雨惊恐地望向薛靖南,内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从未想到过这点,没错,她的每一步都被对方卡得死死的,以至于查到现在几乎都是一无所获。
薛靖南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青衣刀客的武功放眼整个武林都可以算是第一梯队的存在,但是江湖中却没有留名,既然不在江湖那么就只可能是朝廷的人了。况且,张县令的行为和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
夏听雨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答案呼之欲出——
是明镜堂。
只有明镜堂的高手才能做到这一切。

县衙门口聚满了围观的百姓,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洛西城内势力复杂,背后多有权贵的牵扯,县令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在洛西城一向形同虚设,像如今这样不顾脸面当街行刑还是头一次。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玉娘这副模样摆明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让人心生同情和不忍。
玉娘的后背已被鲜血浸透,因剧痛而产生的满头冷汗混杂着泪水不断滴落在地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张义忠你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随后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张县令气得双手叉腰,冲上前抢过捕快手中的笞板,狠狠打向玉娘,气呼呼地骂道:“你个颠婆,竟敢咒我,老子打死你!”
夏听雨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上前阻止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周围的百姓们也随声附和道:“哎呦,这么多血,恐怕是要活不成了吧。”
“呵,打死了那也是她命不好。大闹县衙,袭击县令,这等颠婆死了活该!”张县令推开夏听雨,举着笞板还想继续泄愤。
“张大人,您先前说的按律应打三十大板。刚才便已行刑完毕,再动手可要算动用私刑了,这么多人看着,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传了出去......”薛靖南双手环胸,倚在马车边上,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张县令缓缓放下笞板,回头看向薛靖南。他对薛靖南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在城中大街开了一座酒楼,姑且不论他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大人物撑腰,仅城中三大势力都对他奉若上宾这点,便不是个能轻易得罪的角色。
他把笞板丢给身旁的黄大勇,拂了拂衣袖,“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夏听雨拦住张县令,郑重其事地拿出朱雀司的令牌说道:“张大人,追风盗之死疑点甚多,我作为赤衣卫有权继续追查......”
张县令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意味深长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已正式结案。您非要查,我也拦不住您,只是......”
他顿了顿,懒洋洋地摇了摇扇子,“但愿别查到最后把自己小命给查没喽......”
夏听雨一怔,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盯着张县令的背影,双手攥拳,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商队老板莫名自杀,青衣刀客身份不明,张县令匆匆结案,看似寻常的一起凶案,似乎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越不想让我查,我非要查个明白!
夏听雨转身跑回玉娘身边,轻轻扶起她,奄奄一息的玉娘勉强抬了抬眼皮,气若游丝地说:“冤枉啊......”
“玉娘别怕,我是朱雀司的赤衣卫夏听雨,如果你真的有冤情可以告诉我,我定会还你个公道!”
“真的吗?这世间真的有公道在吗?”玉娘眼睛一亮,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采。
夏听雨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当然。请你相信我。”
“好好......”玉娘感激地微微点头,又晕了过去。
忽然,一个身穿粉色轻罗云锦裙,头上扎个两个圆髻,娇小可爱的少女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开心地挥舞着,穿过人群,蹦蹦跳跳地跑到薛靖南跟前,脆生生地喊道:“薛大哥!”
“哎哟,小祖宗,你慢一点!”少女身后跟着一名俊朗风流的蓝衫少年着急地喊道。
“渺渺,师弟,你们怎么来了?”薛靖南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向两人打招呼。
蓝衫少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机阁少阁主也是薛靖南的师弟谢之河。他拍了拍薛靖南的肩膀,喘着大气说:“这丫头说想你了,非要来看你,叶谷主拗不过只好让我陪她跑一趟了。”他转头看到浑身是血的玉娘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渺渺,先救人。”薛靖南指了指玉娘说道。
叶渺渺闻言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谢之河,乖巧地走到夏听雨身边,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玉娘的伤势,搭着她的手腕摸了摸脉搏,而后又伸手翻开她的眼皮。
情况不容乐观,叶渺渺眉头紧皱,从怀里拿出一个简易的布包,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排细细的银针,她素手翻飞,快速用银针封住玉娘身上的几处大穴。
“她怎么样?”夏听雨关心地问道。
“不太好,呼吸微弱,脉象很浅,虽然我给她暂时止了血,但是她伤势过重,能不能挺过去恐怕得看她造化了。”
“要不,我们再找个大夫看看?”夏听雨转头望向薛靖南。
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不过豆蔻,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医术呀。
“你什么意思?!”叶渺渺蹭地站起身来,握紧粉拳气鼓鼓地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薛靖南摇摇头说道:“渺渺是神医谷谷主叶岐阳的女儿,从小随父学医,且天赋超群,十岁便已学会了叶神医十之七八的医术,素有小神医之称。现下洛西城里不会有比她医术更出色的大夫了。”
夏听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跟叶渺渺道歉:“对不起。”
叶渺渺傲娇地扬了扬下巴说:“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
沾了血的小手黏糊糊的,她正想找手帕擦,忽然瞥见正和薛靖南叙旧的谢之河,于是坏笑着转身把手里的血抹到了谢之河身上。
谢之河有些洁癖,他看着自己衣服上红艳艳的两道血手印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一溜烟地飞奔而去。
玉娘伤势严重,又是追风盗案的重要的证人,夏听雨和薛靖南一合计,决定先带回烟雨楼救治。
一路上夏听雨讲了许多朱雀司办案的趣事,逗得叶渺渺哈哈大笑,没多久就两人就亲热得像对亲姐妹似的。
夏听雨忽然想起在卢宅密室里捡回来的那颗药丸,药材商队和卢锡航遮遮掩掩都是为了这批药,不知道这药到底有什么神奇功效。
她从怀里拿出药丸递给叶渺渺问道:“渺渺,你看看这药丸是做什么的?”
叶渺渺拿着药丸端详了一下,又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思考了片刻之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个药成分很复杂,恐怕得细细碾磨钻研才能知道。”
“竟连你也不知道?”夏听雨诧异地看着叶渺渺,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另一辆马车里,薛靖南和谢之河面对面坐着,一人磕着瓜子,一人喝着茶。
“那位是?”谢之河眨着眼睛八卦地问。
“朱雀司的赤衣卫夏听雨。”薛靖南淡淡回道。
“哦,明镜堂的走狗。”
“她不是。”
“哦?那你的计划......”
“不影响。”
薛靖南掀开车厢的窗帘,视线落在并驾齐驱的另一辆马车上。马车车帘随着颠簸来回晃动,隐约可以看见那抹红色明媚的身影,少女们娇俏的笑声不断传来,他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本想通过追风盗引明镜堂的人来洛西城调查当年的事情,没想到竟会意外牵扯到了义荣军。
而眼前这个朱雀司的赤衣卫似乎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以为明镜堂都是自私自利的一丘之貉,只要到了洛西城,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来人变成他的一枚棋子。
然而,她却是一个一心追求公义,耿直得有点可爱的姑娘。
夏听雨,很好听的名字。
长得也很好看。
只可惜......
薛靖南眸色暗了暗,缓缓放下窗帘,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棋子,永远只能是棋子。

房间里烛火微动,投下一室旖旎和暧昧的光。
卢锡航舒服地眯着眼,大半个身子沉在水中,两只手惬意地搭在浴池边缘。
他懒懒地喊了声:“愣着干嘛?进来。”
柳姬捏了捏夏听雨的手,暗暗说了句:“别冲动。”
夏听雨深呼一口气,再抬首时表情已换成了惊慌无措又羞赧的模样。
柳姬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语气轻佻地回道:“卢参将怎地如此心急?”
掀开浴室的隔帘,柳姬带着一脸笑意走向卢锡航,身后跟着夏听雨以及舞女绿遥和灵湘。
卢锡航转过身来,色眯眯地指着柳姬和绿遥说:“你们俩下来。”
柳姬和绿遥一件件褪去外衣,赤着身子下了水,卢锡航一手搂着一个,三人在水里嬉笑打闹,溅得池边到处是水。
卢锡航在水里玩累了,起身上岸,夏听雨和灵湘连忙上前为他擦拭身体。
夏听雨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男人赤条条的身体,不由得脸烧得慌,连耳根子都热得通红,眼神压根不敢往下看,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卢锡航的胸口,胡乱地擦着。
卢锡航将夏听雨的异样尽收眼底,不禁觉得有趣,他好奇地打量着夏听雨问:“没见过男人?”
柳姬见状不妙,赶紧过来解围,解释道:“小雨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参将恕罪!”
夏听雨拿着毛巾的手一顿,赶紧跪下谢罪,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将军......”
也许是见惯了热情主动的女人,夏听雨这样看起来单纯笨拙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格外吸引卢锡航的注意。
只见他放声大笑起来,猛地一把扯开夏听雨的腰带,粉色的外衫滑落,雪白的香肩露了出来。
夏听雨惊恐地抱着肩,眼中含泪,拼命摇头。
卢锡航兴致正浓,伸手就想把夏听雨身上碍事的衣物全扒光。
柳姬心急如焚,想上前阻拦又怕暴露。
夏听雨扭身躲开卢锡航的咸猪手,提着裙子沿着水池边跑开,。
卢锡航哈哈大笑,愈发觉得有趣。
“小样,还想跑?”说着便在和夏听雨追逐起来,像个胸有成竹的猎人逗弄笼中的猎物。
夏听雨躲到帘后,在层层叠叠的纱帘中穿来穿去和卢锡航玩起了躲猫猫。
柳姬为了掩护夏听雨,带着绿遥和灵湘一起加入了游戏。
满屋娇柔的笑声传到了守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耳中。
其中一个士兵不禁感慨道:“咱将军真是会玩。”
另一个揉了揉耳朵说:“你新来的,习惯就好。”
屋外夜凉如水,屋内温暖如春。卢锡航踏着池边的水,险些要抓到夏听雨,夏听雨跌倒在地,顺势就把木簪捏在了手里。
卢锡航得意地笑着,弯腰俯身伸手一拉把她圈在怀里,他捏着她的手,木簪掉落在地,他笑意渐渐变冷,嘴角噙着一丝嘲讽道:“玩够了吗?”
夏听雨没有回答,心中暗道不好,竟然被发现了!
她佯装惊讶又委屈的样子,带着哭腔回道:“大人息怒,奴婢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柳姬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被卢锡航一脚踹倒,阴沉着脸说:“你们好大的胆子!说,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夏听雨面色一沉,之前那副害怕畏缩的样子瞬间消失。
她冷静地就地一滚,然后捡起簪子按下机关,木簪顿时变成了一把细长的匕首。
卢锡航见状张口就要喊人,夏听雨用力一拳打在卢锡航的腹部,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直直挥向他的面中,他吃痛地弯腰捂着肚子,后退一步勉强躲过匕首的攻击,刚想喊出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卢锡航随即反守为攻,双手握拳,低声一喝,虎形拳硬如钢铁,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出,夏听雨运起轻功踏着身旁的置物架,一手抓住帷幔,荡到浴池另一边。
柳姬见两人已经缠斗成一团,心下一横,干脆带着绿遥和灵湘一同加入了战局,她们虽然武功不高,但一齐出手也可对卢锡航有所牵制。
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门口站岗的小兵忍不住想要开门进去一探究竟,他有些担忧地问道:“里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另一名老兵拦住他,见怪不怪地说:“别扫了将军的兴!你不知道,咱将军就好这口......咱就当没听见就行!”
小兵淡淡哦了一声,心想将军的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可惜了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温泉池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打斗间池水飞溅落到室内的松木炭在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卢锡航越打越觉得乏力,这才感到不对劲。
他中毒了!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中的毒,何时中的毒。
卢锡航倏地停手,与夏听雨等人对峙,他沉声说道:“各位且慢!若只是为了军需买卖,我可以给你们提价两成......”
夏听雨直截了当地问:“货在哪里?”
卢锡航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危险,谨慎地反问:“你知道货的事情?”
“我只知道货进了这里。”夏听雨模棱两可地说。
卢锡航盯着夏听雨看了半晌,笃定地说:“你不是云梦坊的人,你是谁?”
夏听雨缓步走到卢锡航面前,带着盈盈笑意说:“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奴婢是云梦坊的小雨呀......”
随着夏听雨的靠近,她身上淡淡的熏香传入卢锡航的鼻子,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卢锡航晃了晃头,大脑一片空白,只见他喃喃道:“哦,是小雨啊......你是小雨......”
夏听雨凑到卢锡航耳边,声音低柔而蛊惑:“大人,你的货藏在哪儿了呢?”
卢锡航垂着头,宛若一尊提线木偶,双目无神地回道:“藏书阁中有一暗室,可暂存一晚,明日便可运回军中......”
夏听雨又问:“藏书阁在何处?”
“锦园半月坡,最高处便是藏书阁。”
夏听雨想起刚入卢宅时路过的那个巧夺天工的花园,花园入口的牌匾上写的便是锦园。花园有一处高坡,坡顶伫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阁楼,想必那就是藏书阁了。
柳姬担忧地看着卢锡航问道:“接下来怎么做?他会不会突然醒来?”
夏听雨轻轻握住柳姬的手安慰道:“柳姐姐别怕,我们朱雀司迷魂香跟江湖上的不一样,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朱雀司的特制迷药常用于审问重案要犯,针对那些用刑都打死不招的硬骨头,迷魂香往往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人自行招供。
之前趁着卢锡航在水中和柳姬她们打闹的时候,夏听雨悄悄将淬了迷魂香的丝巾丢到了火盆里,随着炭火燃烧,毒气渐渐弥散,卢锡航不知不觉就中了毒。
为了以防万一,夏听雨在出行前还在身上抹了另一种香膏,两种香气叠加,可以起到快速催化毒素的效果。
夏听雨施展轻功,飞身上梁,顺着浴室的通风口爬到了屋顶。
门口的两个小兵眯着眼,脑袋时不时地垂落点头,昏昏欲睡地靠在门前的梁柱上,丝毫没有发现屋内的异样。
月光下,夏听雨身轻如燕,在屋顶上纵身飞跃,衣裙随风鼓动,宛若天外飞仙。
她不知道,今晚之后她触碰的不仅仅是追风盗之死的真相,更是一场人心叵测、幽暗复杂的朝堂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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