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他那辆破电动车,吱吱呀呀,随时会散架。
那天晚上十一点半,他顶着湿热的夏风,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车后的外卖箱里装着最后一单——一份麻辣烫。
手机导航指向“金苑别墅区”,一个他这种外卖员只能远远张望的地方。
他瞥了眼时间,23:45,心想:“再晚五分钟,又得被投诉扣钱,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林凡今年二十五岁,三年前母亲查出慢性肾病,他辞了厂里的活,跑来城里送外卖。
每个月工资三千多,一半交房租,一半寄回家,剩下的买包烟都得算计半天。
他常自嘲:“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废物一个。”
可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敢慢,风吹得脸生疼,他脑子里全是母亲虚弱的笑脸。
母亲住院时,他守在病床前,看着她瘦得皮包骨,手却连输液针都握不住。
那一刻,他发誓要赚大钱,可三年过去了,他还是个穷光蛋。
到了别墅区门口,保安斜眼瞟着他:“送外卖的?
登记,快点,别磨蹭。”
林凡低头填表,手指攥得发白,心里暗骂:“凭什么我得像狗一样,他们就能住别墅?”
他抬头看看远处灯火通明的豪宅,再低头瞧瞧自己满是油污的工服,心里的火烧得更旺。
可骂归骂,他没胆子发作,只能咽下这口气。
敲开别墅的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黄毛刺眼,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活脱脱一副“富二代”做派。
他身边围着几个狐朋狗友,客厅里传出震耳的电音和女人的笑声。
黄毛接过麻辣烫,皱着眉打开盒子,随手把汤汁泼到地上,溅了林凡一鞋:“这啥玩意儿?
臭烘烘的,喂狗都不吃!
你送的什么破单子,害我游戏输了三把,赔得起吗?”
林凡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硬生生挤出一句:“先生,这单不是我做的,我只负责送。
您要是不满意,可以联系商家退款。”
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心里却在咆哮:老子跑了半小时送来,你他妈一句赔不起就泼我?
“退款?”
黄毛嗤笑一声,从钱包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掏出打火机烧了个洞,扔到林凡脚下,“赏你的小费,滚吧,穷鬼。”
旁边一个胖子拿手机拍下来,嬉笑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