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夫人怎么流血了?”
一旁丫鬟的喊声打破了祠堂的寂静。
婆母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大惊小怪。”
她拾起一团香灰,混着一旁滚烫的茶水灌进我的口中。
我挣扎着去抠口中的香灰,一旁的苏霜却突然发疯般按住我的后颈。
她贴着我的耳侧轻笑:“你知道若你生下来女胎,居安要怎么处置吗?”
“他会把她溺死在恭桶里。”
“若你生下男胎,他也会认我做母亲。”
“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她又掀开我的群摆,惊呼声中带着恶毒的快意。
“哎呀!
这血怎么流得止不住?”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掐上我的脖颈,我被剧痛震得蜷缩在蒲团上。
婆母用帕子掩住口鼻:“快把她送回去,别脏了列祖列宗的地。”
我的意识已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是被一群人抬回去的。
第二天醒来时,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我伸手去探小腹,发现那里已没有了另一层陌生的心跳声。
一柄环佩刀挑开了窗缝。
我想如果是别人要在此刻取我性命,也是极好的。
可来者是聂秦。
他的身上带着晨露的潮气,额间碎发黏腻地贴在上边。
“你来看我笑话吗?”
我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又伸手抹了把脸,却发现一颗泪也落不下。
聂秦轻车熟路地点上安神香。
“昨夜他们把你送到房里,也没有请大夫。”
“我去街上买了点止血药,绑了个大夫过来替你治过。”
“那我还要谢谢你。”
我无力再反驳他,竟是心死如灰。
“再过段时间我会杀了何居安。”
聂秦负手而立,“这也是圣上的命令。”
“随意。”
我现在对何居安和整个永宁侯府都没什么好脸色。
“夫人。”
聂秦突然凑过来,对上我的鼻尖。
他这并不张扬却清秀的脸在我的瞳孔中无限放大,最终化为一个微笑。
“如果你还想离开永宁侯府的话,需要尽快行动了。”
我确实不喜欢坐以待毙。
或许是因为曾有过做商户闯荡的经历,于我而言,毫无意义的混吃等死简直可怕。
于是在聂秦走后,我强撑着起身,又坐在铜镜前。
怀胎一百七十三天,我和永宁侯府最后一丝血脉的联系终于被斩断。
我听见前院传来蜜里调油的笑声,看起来像是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