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易。
他瘦了,青色僧袍空空荡荡的,倒添了几分出尘脱俗的韵味。
从前那双小鹿眼睛,没了灵动之气,像一谭深穴,连我最喜欢的手,都枯了糙了。
我偏过头,悠悠看着高大壮观的佛祖像,我的心上人为了不娶我,遁入空门,皈依佛祖,可佛祖你为什么不照顾好他?
楚澜拉了拉我的衣袖,“公主,要求个签吗?”
“了尘大师,我有一心结终不能放下,想问问大师可有开解之法?”
我缓缓开口,忍着心头悸动,却不防说到后面,声音染上了悲切。
楚澜眉头跳了一瞬,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
我避开他的目光,直直盯着了尘。
“世间万事,难在放下。”
了尘垂下眼睫,双手合一。
“大师为何不问本宫的心结是什么,是不敢吗?”
我上前一步,扯着他胸前佛珠,目光灼灼。
他掀起眼帘,古井无波的目光静静落在我脸上。
我心尖一颤,差点转身逃走。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他双手合一,低诵佛号,“众生苦难逃不开七苦,放下方才是解脱。”
这道理换谁都可以信口开河,但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他就是那少之又少的人之一。
了尘未出家前叫林羽,与我青梅竹马,是已故将军的遗腹子,被父皇养在宫里,做太子伴读。
我从小就喜欢他,没有道理地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好。
可他不喜欢我,我堂堂公主哭着求他告诉我,我哪儿不好,我改,他都不肯喜欢我。
如此,我只能逼他。
我向父皇请旨赐婚,父皇说林羽背后无家族势力,配不上我。
我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日一夜,终于换来父皇松口。
还不及谢恩,就听到太监传话,说林羽去相国寺剃度了。
我赶到时,他戒疤都烫好了,只余一地青丝。
到现在,我府中还珍藏了一缕,与我的青丝缠在一起,意味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想到曾经种种,我生出不忿,一把扯过楚澜,偎依在他怀中,“大师还是这般寡淡无趣,去准备禅房吧,今夜我要与我的面首留宿。”
了尘垂下头,沉默了。
我长袖一甩,嗤笑道:“怎么?
怕本公主脏了这佛门净地?”
楚澜凤眸含笑,大手揽着我的腰,轻轻摩擦。
“公主不怕佛祖怪罪,那我便陪着公主,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