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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

家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人性的罪恶是没有下限的,在1991年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节点上,依然有着很多令人愤慨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有的成为了故事,有的成为了传奇。姜然身体的颤抖已经归于平静,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任何的质疑与反抗,便双腿微屈,向下跪去。在姜然看来,自己没什么本事,这是她能帮助许文东唯一做的事。许文东在里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不希望对方连活着的自尊都失去。只不过正当她准备跪下的时候,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响起。“嫂子。”声音由远至近,在姜然僵住的一刹那,许文东便扶住了她的胳膊:“站着。”仅仅两个字,便听出了许文东的态度。“呵呵,终于有勇气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呢。”许长顺傲慢一笑:“这样更好,合同的事就由你来解...

主角:许文东王秋雅   更新:2025-03-17 2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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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文东王秋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家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性的罪恶是没有下限的,在1991年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节点上,依然有着很多令人愤慨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有的成为了故事,有的成为了传奇。姜然身体的颤抖已经归于平静,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任何的质疑与反抗,便双腿微屈,向下跪去。在姜然看来,自己没什么本事,这是她能帮助许文东唯一做的事。许文东在里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不希望对方连活着的自尊都失去。只不过正当她准备跪下的时候,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响起。“嫂子。”声音由远至近,在姜然僵住的一刹那,许文东便扶住了她的胳膊:“站着。”仅仅两个字,便听出了许文东的态度。“呵呵,终于有勇气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呢。”许长顺傲慢一笑:“这样更好,合同的事就由你来解...

《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人性的罪恶是没有下限的,在1991年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节点上,依然有着很多令人愤慨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有的成为了故事,有的成为了传奇。
姜然身体的颤抖已经归于平静,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任何的质疑与反抗,便双腿微屈,向下跪去。
在姜然看来,自己没什么本事,这是她能帮助许文东唯一做的事。
许文东在里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不希望对方连活着的自尊都失去。
只不过正当她准备跪下的时候,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响起。
“嫂子。”声音由远至近,在姜然僵住的一刹那,许文东便扶住了她的胳膊:“站着。”
仅仅两个字,便听出了许文东的态度。
“呵呵,终于有勇气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呢。”许长顺傲慢一笑:“这样更好,合同的事就由你来解决吧!先给谁道歉,由你自己决定。”
“来,你过来。”许文东对许长顺招了招手。
“呵,看来你还分得清大小王嘛!”许长顺以为许文东要对他先道歉,背着手走了两步,当距离许文东只有一米远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开始吧!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一定要诚恳。”
“我诚恳NM!”许文东一声呵斥,大嘴巴子已经扇了上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许长顺被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许长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会道歉一会下跪的,还整上剧情了,咋滴?电视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伴随着许文东的骂声,许家众人也彻底缓过神来,王秋雅立刻过去扶住许长顺,瞪着许文东道:“你......你敢打人。”
“打人怎么了?老子早就想抽他了。”许文东轻轻一哼:“你也赶紧滚犊子,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你......”王秋雅自知不敌,立刻看向许光祖,哀声道:“爸,你倒是管管啊!”
“反了天了。”许光祖脾气突然上来了,挪着有些蹒跚的步子,直接来到许文东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看我不抽你。”
啪!
巴掌并没打在许文东的脸上,而是被许文东直接抓住了。
“老登,你还以为我是五年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许文东?”许文东一声冷笑,直接把对方的手甩开:“赶紧滚,否则——就没有否则了。”
一声呵斥,众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面包车上,许长顺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本来今天坑了许文东这么多钱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也真是的,被人家一巴掌就打倒了,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喝酒,多健身,现在可好,连许文东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王秋雅咬牙切齿地絮叨着。
“哎呦,我......我不是害怕跟他打起来波及到你嘛。”许长顺不要脸的道:“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
“对,长顺说的没毛病,儿媳妇,咱别跟那种人较劲。”许光祖说完又补充道:“而且咱们今天把厂子卖给他,赚了那么多,应该高兴才是。”
王秋雅听见两人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起刚刚在啤酒厂许文东威风凛凛替姜然出头的状态,她内心莫名地涌出一股怒火。
再看莲花啤酒厂,许文东将嫂子扶到了一旁,当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许文东轻声道:“对不起,我应该制止你,可我知道,如果不放任你这么做,你永远也意识不到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姜然眼圈微红,眼珠打转:“为什么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没有理由,因为是人。”许文东伸出右手,抹掉姜然落下的泪珠:“别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嫂子不会怪你,只是担心你,你刚刚出狱,根本不知道接近七万的债务是个什么概念。”姜然忧心忡忡:“那是可以压死人的。”
她说着,又自责了起来:“都怪我,如果多读点书就好了,否则又怎么会害的你被骗。”
“嫂子!”许文东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懂合同吧?”
“啊?”姜然微微一惊:“你看得懂?看得懂为什么还要签啊!”
“这个年代遍地都是黄金,但想要把黄金捡起来,也要有弯腰的本事,这个本事就是我们的本钱。
如今我刚刚出狱,手里只有千八百块钱,还是在里面劳动改造攒下来的,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或者贷款。”许文东缓缓解释道:“可是借钱我们借不到,贷款也贷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签下这份转让合同,把啤酒厂拿到手,便是我们最大的本钱。
所以在签下合同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嫂子理解你的意思,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许文东不以为然:“只要能有本钱,甭管它代价有多大,这是经商的基本操盘。”
姜然没有想到如今的许文东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看着对方自信的模样,她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文东,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开工。”
“啥?开工?就我们两个?”姜然苦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把库房的库存啤酒清点一下,争取在过期之前把酒卖出去,然后明天我去购买酿酒的材料,你呢去把之前老员工找回来,他们若不同意,就给他们涨工资。”
“涨几块?”
“几块?”许文东呵呵一笑:“涨一百。”
姜然吓了一跳,还想问什么,许文东打断道:“嫂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
当天晚上,许文东清点完库存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小餐馆,因为酿造啤酒需要大量的粮食,所以必须要跟粮站打交道,可在这个年代,粮站妥妥的事业单位,真不是谁都能高攀的,而且平民买粮需要粮票,而企业买粮则需要批条子,像许文东现在这样的处境,根本不具备批条子的条件。
所以许文东思前想后,想出了一个特殊的办法,既然买不来粮,骗就是了,对,就是骗。
“小麦两毛四一斤,能酿五百毫升的啤酒,再算上啤酒花,酵母,纯净水等辅料,以及装瓶,人工,运输等,成本大约每瓶八毛钱,出货价格在一块左右,一瓶净赚两毛。如果用大麦做原料,每瓶成本大约能节省七八分钱,而用玉米的话,每瓶节省一毛二三。”
许文东盘算着该弄多少粮食的时候,牛彪带着一个长相瘦弱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东哥,陈狗到了。”

什么是买卖?什么是生意?什么是经商?
前世许文东准备上岸的时候,有一位大佬曾经对他抛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当时的回答也特别干脆,无论是买卖还是生意或者是经商本质不过是想要赚钱。
许文东记得,当时那位大佬对他冷眼相视,嘲笑他就是一个土老帽,是一个永远融入不了上流社会的渣渣。
起初他很生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明白,所谓的买卖,生意,经商,的确跟钱无法割舍,但赚钱并不是本质......
它的本质,是生存。
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许文东点了一支烟,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这是他重生以来的第一仗,也是关乎生死的一场仗,啤酒厂能不能开下去,就看今天的成果了。
而很快,他的眼里就出现了一辆三轮车,由远至近,驶向了厂子的门口,事先等在那里的牛彪已经和对方交涉了起来。
许文东松了口一口气,他知道那肯定是来进货的。
“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吧!”
许文东回到位置上坐了下去,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这几天他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可是每天夜里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总要面对姜然那迷人的曲线对于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坏种”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许文东听见了开门声,只见牛彪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东哥,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许文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九点,自己也就眯了一个多钟头。
“多大的事也要先敲门。”许文东不紧不慢的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下去看看吧。”牛彪道:“嫂子都快顶不住了。”
许文东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走到了窗口,当他看见厂子门外大车小车排了很长的队伍时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惊讶,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怎么不把那些买酒的放进来呢?”许文东说话时,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厂子大门口已经被两辆小车给挡住了,一群人围在那里:“那是怎么回事?”
“本来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是打算在九点的时候开门卖酒,制造一种排队的火爆景象,可也不知道哪来了一伙人,直接把咱们门口堵上了,说什么不给他们欠款还上,就不让卖酒。
我都想要动用武力了,但嫂子不让。”
“管咱们要账的?”许文东嘀咕着。
“对,说咱们厂子欠他们钱,好像是之前的供货商。”
许文东明白了过来,顺手将之前的欠款清单从办公桌里拿了出来,嘀咕道:“玻璃厂的赵老板,我们欠了九千四,批发啤酒花的钱老板,我们欠了四千三,酵母厂的孙老板,我们欠了一千八,这些人都来了?”
“应该都来了,还拖家带口的,说话很不客气。”
许文东紧紧鼻子,他还真没想到这群债主会出现,在通讯如此不发达的九零年代,这速度有点快吧?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这时候来,为什么?
许文东若有所思,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想到这里,他没有继续思考,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对了东哥,老郭那批工人也有点不对劲。”牛彪跟在后面说道。
“有啥不对劲儿的?”许文东问。
“今早他们一到就吵着嫂子签短约,而且嫂子让他们先帮忙干活,他们也不听。”牛彪说道。
“要签短约?”许文东愣了一下:“你没听错吧?”
“真的,老郭亲口说的,而且所有人都签短约。”
“所有人?”许文东表情一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几分钟后,许文东出现在了厂子门口,他前脚刚到,络腮胡子就大声喊了起来:“许厂长,我们的合约啥时候签啊?大家伙都已经在短约上签完字了,就差厂子盖章了。”
络腮胡子拿着手里的合约,身后跟着一群人,说完还不忘提醒道:“别怪兄弟们谨慎,这工资不提前发给我们,活肯定不能干。”
“唉唉唉,你们合约的事能不能往后稍稍,先把我们欠款还上啊!”玻璃厂的赵木生挺着个大肚腩,凑到许文东面前:“许厂长,这钱你们厂可欠了我一年多了,今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钱还上,否则咱们没完。”
“对,听人说你这个新厂长很有钱,那就别浪费时间,把欠款赶紧还上。”
“许厂长,别怪我说话难听,这钱你要不还,甭想开门做生意。”
钱老板和孙老板也挤到了前面。
而几人刚刚说完,排着长队想要买啤酒的都不干了。
“我说,你们这啤酒到底还卖不卖?不卖我们去别人家买。”
“说好的物美价廉,到这就能提到货,可这都等了一个多钟头了。”
“这不瞎耽误功夫么?”
许文东皱着眉头,耳边嗡嗡嗡的响着,虽然大家的言语不算太过分,但这如同苍蝇一般的七嘴八舌,真不如狠狠地骂他几句了。
与此同时,距离厂子不远处的一间小卖店里,老张头把现场的情况跟许长顺说了一通,末了道:“现在厂子大门都被堵上了,别说卖酒,啥都干不了。”
“你放心,有啥事,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老张头笑嘻嘻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对着小卖店的老板娘道:“给我来盒将军。”
“呦,都抽上将军啦。”老板娘笑了一下,当老张头走后,她则露出了白眼。
许家,许长顺得知厂里的情况后,心中那叫一个舒服:“现在别说他的酒卖不出去,那些要账的肯定会扒他一层皮。”
“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把啤酒卖了还账呢?”王秋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道。
“那批酒如果全部卖掉的确够还账的,但仅凭这一天的销量肯定卖不完,而且就算卖完,他还上账后手里也不会有富裕的资金,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没有现金就是死局。”
许长顺说完,拿起了车钥匙。
“你要干嘛去?”王秋雅问。
“这样的大戏怎么能缺少我这个看热闹的呢?”
“我也跟着去。”
“把瓜子带着。”

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
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
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
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
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
“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
“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动荡。”许文东严肃地说道。
“许少放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那就先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记得把货给我送到莲花啤酒厂。”
几分钟后,许文东和牛彪离开,周秉昆则拽着肖洪问道:“老肖,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
“从打扮和气质上来说,这个许文东的确不像咱们这的人,说话的口音也比琴岛人标准,但他那个保镖口音比较重,还有他口中的莲花啤酒厂,应该是一家快倒闭的啤酒厂,而且好像之前的老板也姓许,在我们这里买过粮食。
所以从各方位分析,存疑。”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周秉昆看了眼电话,然后道:“你去,按重拨。”
肖洪明白了过来,立刻走过去按下了重拨键,周秉昆凑过去仔细聆听,而当电话响了两声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市政办公室。”
“啪!”
周秉昆吓得立刻把电话挂断键按了下去,脸上也流下了冷汗。
“我的天,市政的电话,这小子父亲到底什么身份?”
肖洪也擦了一把冷汗:“谁知道呢。”
“别紧张,这是好事,如果以后真的能每年出货五百吨粮食,还能搭上市政这条线,我肯定能调到局里,到时候这站长的位置也是你老肖的。”周秉昆说是不紧张,但还是有些激动:“你马上去安排车,明天就把粮食送到莲花啤酒厂。”
“等等。”肖洪谨慎的道:“站长,不如看看明天是否真的会宣布举办啤酒节,这样的话不是更稳妥吗?”
“没错,说一千道一万,啤酒节这条信息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如果真有啤酒节,那么这个许文东的来路也就坐实了。”
距离粮站五公里外,陈狗把五十块钱放到了一位女老板面前:“未来三天,但凡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你都要说,你好,市政办公室,如果对方多问,你就以工作繁忙挂掉电话。”
“就这点事呗?”女老板笑着把钱攥到了手里。
“对,就这点事,千万记住,你如果想平平安安地干买卖,就别乱说话。”陈狗脸色一冷,吓了女人一跳,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桑塔纳也停在了外面,陈狗钻进去之后,便听见牛彪激动的道:“狗子,你是没看见刚才,老踏马刺激了,那个周秉昆真不是好糊弄的,一直问东问西,我背后这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别说你紧张到流汗,我在这等电话的时候腿都打哆嗦,幸好都对上了。”陈狗说完看向许文东:“东哥,你咋算到他们会把电话打回来的?”
“对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说去拿大哥大的时候,他会提醒你用座机啊?”
许文东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做了很多手准备而已。
刚进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电话是老式的,没有数字显示屏,最先进的功能也就是个重拨键,所以我拨打出去的号码他是不会知道的,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后续操作。”
“如果他的电话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显示屏呢?”
“那我就会跳过这一步,直接告诉他明天将会宣布举办啤酒节的消息。”许文东微微一顿:“但既然显示不了号码,自然就没必要跳过,我便假装忘记时间,然后制造打电话这个桥段......”
“等一下东哥,他万一要是不拦着我去拿大哥大咋办?咱们也没有大哥大啊!”牛彪询问。
“他要不拦着你,我自然会主动提出来用他的电话,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拦你,常年为官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
所以,一切按部就班,周秉昆为了印证我的身份也必然会按下重拨键。”
许文东解释完,牛彪和陈狗几乎同时露出惊叹的表情,但很快他们俩就发现了一个重大BUG。
“万一明天不会宣布啤酒节举办的消息怎么办?”
“没有万一。”
许文东的回答干脆果决,毕竟前世琴岛的国际啤酒节可谓轰动一时,引爆了整个啤酒市场。
也正是因为啤酒节的出现,短暂地救活了很多小型啤酒厂,这也是为何许文东敢签转让合同的原因。
作为一个琴岛人,这些故事他永远不会忘。
回到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许文东和牛彪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就看见姜然正在和一群人交流着,忙得满头大汗,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工人。
“嫂子,怎么了?”
许文东走到了楼里。
“文东,这些是我请回来的员工,之前厂子里的老人,在生产啤酒这方面没啥问题。”
“大家好。”许文东打了招呼,笑着道:“我叫许文东,是这里的负责人,以后我们一起共事,有什么要求跟姜然提或者跟我提都可以,你们先去把厂房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会开工。”
许文东说完,却发现众人无动于衷,姜然则小声道:“文东,他们要工资。”
“要工资?”许文东愣了一下。
“对,许厂长,我们就是要工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上前道:“回来给你打工可以,但必须提前给我们发工资。”
“几位老哥,在谁家干活也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吧?”
牛彪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确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先例,但这怪不得我们,毕竟姓许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许长顺接手厂子就欠了我们不少钱,这回绝对不能再吃亏了,要是不提前给工资,我们就只能先撤了。”
络腮胡子说完,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姜然见此一幕,立刻拦了下来,轻声细语的道:“请大家相信我,文东和许长顺不一样的。”
姜然很清楚,许文东根本拿不出钱,提前开工资无异于要许文东的命,可是让这些人走的话,工厂就无法复工。
“小姜,我们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络腮胡子感叹一句,去意已决,但他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许文东的声音。
“等一下。”

许长顺说着,拉过许文东手里的那份合同,指着上面的小字看到:“看见这一串字没?我教你读一遍:“本人承诺,收购莲花啤酒厂之后,将会接手所有债务......”
语毕,许长顺笑着把债务清单跟合同塞进了许文东的手里,畅快淋漓地感叹道:“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是啊!没文化真可怕。”王秋雅也得意的扬起了头。
时间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哪怕许长顺和王秋雅大笑着离开,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压抑笼罩了一切。
“给我,给我看看。”
姜然一把抢过许文东手里的合同,凭她仅有的文化水平,重复了一遍许长顺的话,字字滴血,字字扎心,而等她复述完之后,迅速向楼下冲了出去。
“嫂子。”
许文东叫了一声,眼神不免有些复杂。
姜然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转瞬间便追上了还未走出啤酒厂的许家众人。
“你们给我站住。”
一声嘶吼,歇斯底里。
“大嫂,你就不用留我们吃饭了。”许长顺笑着转过身,这声大嫂叫得格外讽刺。
“许长顺,你还是不是人?”姜然气得全身颤抖:“你就欺负文东什么都不懂是吧?”
“姜然,你说话客气点,我男人咋就不是人了?”王秋雅没好气的道:“再说了,许文东他自己笨怪谁?要我说你也是个蠢货,找男人怎么能找个劳改犯呢。”
“王秋雅,你闭嘴,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当年你在劳动市场找不到工作,是文东不嫌弃你瘦把你带回来的吧?你给罐头厂进桃子的时候得罪了农户,差点让订单黄了,是文东挨家挨户的磕头道歉才挽回的损失吧?你被人灌酒,是谁把你背回来的?你感染了肺炎,是谁照顾你的?
文东怎么对不起你了?凭啥骂他劳改犯?”
王秋雅沉默了,即便她对许文东是满满的嫌弃和不屑,但姜然的话,确实他无法反驳。
而姜然还没有结束,她又看向许长顺:“还有你许长顺,你是考上了大学不假,但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全家把精力全部放在你身上,如果不是文东从十三岁起就扛起了家务,能有你的今天吗?
我告诉你,你的成就,一多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许文东,他可足足为你坐了五年大牢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唉,真是令人动容啊!”许长顺叹了口气,根本没有任何的悔意:“但这都是命,谁让他命不好呢?”
“命不好?命不好就该被你这样欺负吗?这可是接近七万的欠款啊!还有一笔五万块的银行贷款,这样的小厂,即便卖了也贷不下来五万啊!”
“这倒是真的。”许长顺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把库房里剩下的一千多箱啤酒也做了抵押,你回去的时候抓紧让许文东把酒卖了,兴许还能回点血,否则那批酒还有一个多月就过期了。”
姜然差点背过气去,现在酒厂都停工两三个月了,莲花啤酒也早就失去了市场,别说卖了,白送都未必有人会要。
“许长顺,你就连点底线都没有吗?”姜然握着拳头说完,又看向了许光祖和张丽荣:“叔叔,阿姨,你们就不能说句话吗?”
姜然还保留着一丝期望,但很快许光祖的话就让她彻底绝望了。
“那笔五万的贷款是我托人办理的。”
姜然感觉天都要塌了,颤颤巍巍的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文东也是你们的孩子啊!”
“动物世界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优胜劣汰。”许光祖的声音阴沉沉的:“而且据我所知,你小的时候不就是被家人抛弃到琴岛的么,为什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姜然的心在滴血,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人性的黑暗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判断,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文东背着这些债。
想想这是1991年,接近七万的债务怎么还啊?
“可是,你们这是在要他的命。”
许光祖笑了:“他已经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语毕,转身,一众人跟随离开。
“等一下。”姜然又喊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合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合同收回,这个啤酒厂我们不要了行吗?”
“姜然,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不是你,许文东也不会要这啤酒厂吧?”
王秋雅愧疚过后则是接踵而至的愤怒,她觉得姜然的那些话就是在给她难堪。
“对,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撺掇许文东要啤酒厂,我向你们道歉,我保证,只要你们把合同毁掉,我立刻从许文东身边消失,可以吗?”
王秋雅笑了,许家众人也跟着笑了。
“爸,这件事要不然让我来处理吧?”
许长顺把话接了过去,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之前许文东出狱的时候一直没给他面子更是在饭桌上骂了秋雅,这件事不仅秋雅在闹,他想起那天自己的反应也格外不爽。
所以,他很想在王秋雅面前树立威信,那么折磨姜然让王秋雅开心自然也是一种办法。
而许光祖知道儿子打的主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然,你也是做过生意的,应该明白合同的效力,一旦签署,想要毁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许长顺话锋一转:“不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倒是可以退一步,但我有个要求。”
姜然缓了一口气:“长顺,你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呵!”许长顺冷冷一笑:“要不然,你去把许文东叫出来,让他乖乖的给我们每一个人道歉认错,如果他诚意满满,兴许我们心软了,就会原谅他的愚蠢。
要不然,你替他跪在这里,让他躲在你的背后,当那个缩头乌龟。”
说到缩头乌龟四个字的时候,许长顺的声音极其的大,他就是要让办公楼里的许文东听见。
而后,他又看向身旁的王秋雅,一副看你老公厉不厉害的表情。

许文东的面色非常的和气,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打算提前要工资么,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只要先给我们工资,立马开工。”
“好,你们跟我上楼。”许文东大摇大摆地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根据我的调查,今年琴岛市的人均工资在二百上下,而酿酒行业的工人工资水平仅高于平均线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二百四。”
“小姜说你会给我们每个人涨一百。”络腮胡子提醒道。
“没错,涨工资是我答应的,不过不是涨一百,而是涨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十,那我给你们的月薪则为每个月三百六。”
众人本以为许文东会压价,却没想到竟然要提价,这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脸上几乎同时挂上了惊喜的表情。
“许厂长,你这条件确实诱人,但我们还是要求先发工资。”络腮胡子是最为冷静的。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许文东推门走进了办公室,与此同时,一楼的牛彪和姜然面面相觑额,压低声音。
“嫂子,东哥这啥操作啊?工资给的也太高了吧?而且他现在能拿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办公室内,许文东点了一支烟,往老板椅上一坐,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沓合同。
当姜然走进来之后,许文东则对其说道:“把这合同给大伙发下去,一人一份。”
众人有些懵,络腮胡子道:“许厂长,我们是要工资,要这合同干啥?而且我们大部分也看不懂。”
“各位别急,我简单的说一下合同内容,你们手里现在每人拿的两份合同,一份为长约,一份为短约。
长约为期三年,只要各位签这份长约,不仅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每年还会涨薪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第一年月薪三百六,第二年月薪五百四,以此类推。”
哇!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谨慎的络腮胡子也懵了。
“不过签长约有一个要求,工资的结算需要等到月底,如果入职不足月,要延续到下个月月底,例如今天是11号,那么你们的工资要等到下个月的31号才能发。”
众人掐指一算,这距离下个月月底足足五十天呀!
“许厂长,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我们实在是信不过你。”
络腮胡子一开口众人整齐点头。
而许文东则表现得很平静:“理解,所以我为大家准备的另一份合同是为期一个月的短约,只要签了这份合同,工资提前发,不过合同到期,各位就得拍屁股走人。”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许文东则继续道:“如今是法治社会,干啥事都要以合同为主,这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毕竟如果我毁约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去告我,搞黑工坑人的事我做不出来。
所以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回去谨慎考虑需要哪份合同,后天上午再告诉我结果。”
众人离开之后,姜然惊讶的表情才逐渐舒缓,许文东从容的模样太让他刮目相看了。
“文东,你这合同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昨天下午,特意请人写了二十份,我就知道你把工人请回来后,他们肯定会提前索要工资。”
“所以,你准备了长约和短约?”
“没错,这样一来不仅显得我们有诚意,更有实力,而且长约还能帮我们争取五十天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签长约?万一都签短约呢?上哪凑钱支付去?”
“嫂子,如果是你的话,会签长约还是短约呢?”
许文东抿嘴一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姜然,他则走到窗口向下看去,工厂的门口,走出去的一众工人正在议论着什么,门卫的老张头靠在门柱子后面竖着耳朵倾听,这一切都被许文东尽收眼底。
这是1991年,京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四,魔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八,走在科技前沿的鹏城平均工资也只有三百五,所以许文东开出三百六一个月的价格,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尤其那份长约。
翌日,许文东接管啤酒厂的第三天,琴岛大会如期举办,对于琴岛这个城市来说,大会自然是要办得风生水起,所以当天不仅全市直播,还请了琴岛最为著名的舞蹈团以及本土明星助阵。
每家每户的电视上播放的都是这个节目。
许家,饭桌旁围着四人,除了许光祖两口子外,还有许长顺和王秋雅,他们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
“爸,你猜怎么着,老三还真想把啤酒厂搞起来,不仅请回了一些老员工,连工资都给他们涨了不少,说是每个月给三百六。”
“他有钱吗?”
“肯定没有啊,听老张头说,他给工人们搞了一份长约一份短约,长约要到月底结算工资,短约则会提前发工资,说白了,就是用长约引诱工人们给他当免费的劳动力。
一旦月底掏不出钱,他可能就跑路了。”许长顺噬之以鼻:“不算什么高端的手段。”
“就算手段不高端,也能看出来老三和曾经不同了。”
“爸,你不用担心,咱们抵押的那批啤酒,一个月后就过期了,他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酒卖出去。”许长顺一边夹着菜一边道:“等到半年期的贷款时间一到,他就算把厂子抵给银行,还差着那批酒的差价呢,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许光祖点了点头,这可以说是一个无解的局,但他内心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从老张头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许文东似乎也不算是个棒槌,可是他为何会在签合同的时候犯下这么大的错?
是无心还是有意?
正待许光祖思考的时候,电视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主持人似乎有些激动:“在此,我要向全体琴岛市民,公布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经有关部委,省,市,各区领导决定,我们琴岛将在中山公园,举办为期8天的首届华夏琴岛国际啤酒节......”

大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人手中的筷子戛然而止,目光几乎同时被电视吸引了过去。
“刚刚,主持人说了什么?”许长顺的声音莫名地有些压抑。
“好像说要举办啤酒节。”王秋雅提醒了一声。
“啤酒节?”许长顺皱紧眉头:“中秋节我听过,端午节我听过,哪怕洋鬼子过的圣诞节我也听过,这啤酒节是哪门子节日?”
“难道是我听错了?”王秋雅有些自我怀疑,毕竟啤酒节她也没听过,只是话音刚落,主持人便再一次开口:“啤酒节起源于慕尼黑,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又是一连串的官方发言,不仅介绍了啤酒节,又着重强调了这次啤酒节的重要性,简单来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整个琴岛都会把重心放到啤酒节上,不仅要办起来,更要办火,办好。
而围在饭桌旁的四人,听见这些话,之前还轻松写意的姿态终于消失。
“爸,你说这啤酒节对整个啤酒市场能有影响吗?”
许长顺沉默许久后才问出这样的话。
“这......”许光祖微微一顿:“不好说吧。”
“会不会是面子工程呢?毕竟这些当领导的最喜欢搞这种乱糟糟的。”许长顺自我安慰着:“我就不信老三会有这么好的命,刚拿下啤酒厂,这个行业就变天了。”
许长顺话音刚落,客厅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去接。”母亲过去接起电话,答应了两声后道:“长顺,找你的,好像是梁老板。”
“梁老板,哪个梁老板?”许长顺小声嘀咕一句,走过去接起来电话,聊了几句后他笑了起来:“哎呦,我那啤酒厂已经转给了别人,这不是钱的事儿,是真的转手了,行行行,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许长顺放下电话,看向父亲道:“是之前想要买啤酒厂的那个梁发,说是打算给我们三万五。”
“我记得之前要价两万八他都嫌贵呀?”
“没错,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我就应该告他厂子卖了六万多,吓他一下。”许长顺笑了起来。
看着儿子那得了便宜的模样,许光祖脸色却沉了下来:“老二,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突然抬价?”
许长顺一愣,瞬间顿悟:“难道跟这次的活动有关?不能吧?这也太快了。”
“这些人能在商海里摸爬打滚,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鼻子比狗都灵,看来咱有些小瞧这次的啤酒节了。”
许光祖刚刚说完,电话又一次响起,许长顺顺手接了起来,片刻后一脸沉闷地挂掉了电话:“搞批发的顾石柱,问我手头还有啤酒没,老子现在厂子都没了,上哪找酒去?真他娘的晦气。”
许长顺的火气明显上来了,因为他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啤酒节,很有可能会成为许文东翻盘的机会,至少目前来看,已经引起了市场的骚动。
——
莲花啤酒厂,许文东正以一种享受的姿态,迎接着姜然那吃惊的眼神。
“我的天,还真有啤酒节,你是怎么知道的?”姜然握着粉拳,双眼闪着亮光询问许文东。
“如果说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你信吗?”许文东嘴角微扬。
“我才不信,哪有人能预知未来。”姜然白了一眼对方:“瞎说。”
许文东嘿嘿一笑,刚想编个合适一点的理由,牛彪推门闯了起来。
“我说彪子,以后别毛毛躁躁的,进来记得敲门,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咋办?”
牛彪一愣,瞬间会意,挠头笑着道:“知道了东哥。”
“电话办得咋样?”
许文东不顾姜然的白眼,说起了正事。
“邮电所的人说了,咱们这里的座机已经被许长顺叫停了,如果想要开通需要重新办理,要先交两千。”牛彪喝了一口水,气呼呼地道:“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业务员,说话可气人了,我要是有钱肯定甩他们脸上。”
“两千块也太多了吧?”姜然嘀咕道。
“家庭固话都要一千左右,更何况是企业电话了,而且我估摸许长顺叫停的时候,肯定和业务员通气了。”
许文东说着,站了起来:“彪子,你去把陈狗叫来,让他开着车,最好是上次的那辆。”
“咱又要去骗人吗?”牛彪一看许文东的架势,心里就莫名的兴奋。
“庸俗,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许文东瞪了一眼对方:“快去快回。”
姜然被逗逗咯咯直笑,笑靥如花。
一个小时后,许文东带着牛彪和陈狗一同踏入了邮电所。
在1998年之前,邮电所是邮政和电信的统称,除了邮政工作电信的工作也归邮电所办理,这也是为何在这个年代邮电所牛逼哄哄的原因,当然,未来也很牛逼。
此刻的许文东大步流星,面无表情,但却给人一种吊打众生的冷傲,他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柜台前面,在业务员还没抬起头的时候,便用手指狠狠地敲了两下:“你们所长呢?”
“所长?”业务员是一男一女,两人看着许文东的气势明显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道:“所长不在,请问你找所长有事吗?”
“有没有事还轮得到你们问吗?”许文东冷着脸说完,回头瞄了下牛彪,又问:“刚刚我手下来办固话为什么不给办?”
两个业务员这时候才注意到牛彪,也瞬间明白了缘由,女业务员忙解释道:“先生,想要办固话需要先交钱,他当时没带钱,而且还嫌弃我们收费贵。”
“贵?多少?”许文东反问。
“两千。”业务员回道。
“两千?这踏马还不抵我一顿饭钱呢。”许文东骂骂咧咧地说完,沉着脸看向牛彪:“是我给你拿的钱不够吗?”
“许少,我......我错了。”牛彪说着就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我拿着钱去打牌了,我真的错了......”
“陈狗,把他拉出去,别在这给老子丢人。”
这一番操作,把两个业务员都吓傻了,许文东看着惊愣的二人直接敲了敲桌子:“你们两个听着,明天必须要把我厂里的固定电话装上,而且还要最好的电话号码,让你们所长亲自来,别人我不接待。”

“啊?”众人张大了嘴巴:“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吗?”牛彪微微一顿:“那是他入狱一年后,在我们午休吃饭的时候,狱霸向他餐盘里吐了一口吐沫,这叫加料,彰显着狱霸的地位,若平时他都会忍气吞声,但这一次他还击了。”
牛彪说到这里眼神浮现出一抹恐惧:“那天的他就好像野兽一样,狱霸即便有同伴帮忙也未能阻止他的进攻,如果不是狱警出现,狱霸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后来怎么样?”众人问。
“后来他被关了禁闭,那是一个极其狭窄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地狱,这么说吧,普通人在里面关一天都受不了,可这个许文东,却整整挺了七天。”牛彪回忆起来有些胆寒:“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彻底疯掉,可他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我依然忘不了。”
牛彪说到这里,把烟扔到了地上:“我说这些就是让你们知道,这个许文东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跟着他准没错。”
这是1991年6月10日,许文东和姜然出现在了啤酒厂,跟门卫老张头打个招呼后,两人便径直走向了办公楼。
说是办公楼,其实也不过两层,面积只有两百多平。
“当年这办公楼还是我跟你大哥一起规划的,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姜然有些感伤:“不过还好,马上厂子又要回到我们手中了,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别高兴太早,这些人不会憋什么好屁。”许文东了解自己的家人,但姜然还是抱有一丝善意:“文东,别这么想,其实那天你爸逼着你签断亲协议,也是想要变相地挽留你。”
“嫂子,一会你就明白了。”
许文东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只有现实才能让姜然真的醒悟。
二楼的办公室内,许家老少几乎都到了,大姐甚至把孩子也带了过来,并且为了让分家有一定的公正性,许光祖还请来了街道办事处的吴主任。
而当这群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许文东的身上时,是无情,是戏谑,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的贪婪。
“老三,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断亲吧?”这是许光祖的开场白:“如果不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你,断亲就是你与许家以后再无任何瓜葛,你是死是活也跟许家没有半点关系。
断不了血脉却断得了牵扯,也就是说,哪怕你在许家门口撞死,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许光祖的话格外恶毒,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无比沉闷。
“我许光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奈何你我父子关系已经到了冰点,倘若你能真心悔过,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不能......”许光祖将一份协议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就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以后你是姓许还是姓姜,我都不会过问。
签了字,我会立刻将这家啤酒厂转给你,吴主任可以见证。”
就像许长顺说的那样,断亲只是下策中的最优解,许光祖内心还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到这一步,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有损颜面的,更何况如今许家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文东,你再考虑考虑,外面的日子未必好过的。”
母亲也开口了,她也觉得把许文东留下利大于弊,毕竟是个免费的劳动力。
唯独二哥,是最想让许文东离开的那个,一来可以巩固他在许家的地位,二来也有王秋雅这层关系,但父母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能期盼两天前自己的激将法生效。
实际上许长顺属实有些想多了,许文东在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这条路。
所以,听见父母逼逼完,许文东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更懒得去揣测这些人的内心波动,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笔。
“我不需要考虑。”许文东唰唰唰地签下名字,然后把其中一份协议推到了许光祖面前:“就像你说的,协议一旦签署,我与许家今后再无半点关系,我不求其他,只求二老不能自理那天别找上我就行。”
“呵,你放心,我和你妈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一粒大米,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爸说得没错,白眼狼。”
父亲和母亲先后骂了一句,而许文东却毫不在意,毕竟一年后两人就会被二哥赶出家门。不过今世,他觉得这一天会提前到来。
“行了,既然断亲协议已经签完,这啤酒厂也就正式归你了。”许长顺装模作样地感叹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虽然说这厂子效益一般,但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
许长顺看似自言自语,但没每句话都是对许文东抛出的诱惑,就好像诈骗手段一样,直到他说完这些,才将文件包里的合同拿出来:“签个字吧!”
房间内再次没了声音,母亲和父亲此刻也没空继续发火,等待着许文东掉进他们挖好的陷阱。
当然,他们也想好了,如果许文东反应过来,他们就会以偿还银行欠款需要时间为由拖着许文东,反正不会让许文东捞到丁点好处。
“二哥,你说得对,保不准哪天市场就冲起来了。”许文东一边看着合同,一边陪笑。
“哎呦,我说老三,你就别看了,我还能坑你吗?”二哥显得有些不耐烦:“而且你一个小学毕业的人,看得明白合同吗?”
“确实,看不太懂。”许文东看向一旁的姜然:“嫂子,要不然你看看?”
“我?”姜然迟疑了几秒:“嫂子文化也不高,初一就辍学了。”
“那就这样吧,不看了。”许文东说完,就拿起了笔。
很快,许文东三个大字写在了签名处,全家在这一刻都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行了,大家都撤吧!”许长顺一边把合同往包里装,一边说道:“爸妈,你们带大伙先下去,我和秋雅还有几句话跟文东说。”
很快,众人哗啦啦地离去,许长顺则拍拍老板椅道:“老三,以后这椅子就给你坐了,至于能坐多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许长顺说完,拉起王秋雅走到许文东的身旁,嘚瑟的形容不出来:“走之前,二哥得嘱咐你几句,记得多读读书,提升提升文化水平,省得连个合同都搞不明白,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做生意?
被骗了,还替人数钱呢。”
许长顺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债务清单,我刚刚忘记交给你了,上面一共欠了不到七万块,供应商的欠款大约是一万六七千块,银行还有一笔五万块的贷款,这些账呢以后都得你去还。
也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吧!这回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了吧?”

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
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
“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
“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
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
“老许,你少喝点,生那么大气干啥?”母亲劝道。
“你真以为我生气啊?”许光祖呵呵一笑:“能甩掉这个累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爸,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那块地,那两栋厂房,还有库存的啤酒,少说也要两三万呢。”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咬着牙继续道:“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
“不给他怎么办?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许光祖微微一顿:“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
许长顺眼角一挑:“爸的意思是?”
“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
“这......能行吗?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
“呵!”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
“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
“既然有矛盾,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
“所以你才要求断亲?”许长顺惊了:“爸,你真够狠的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许家。”
夜色将至,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
“文东,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如今生意不好做,仅仅这一年,东部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了。”姜然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对你是最好的,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
许文东想说,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后悔。”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
毕竟在姜然看来,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每层至少有十几户,一家挨着一家。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但由于环境差,管理差,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
说白了,别看筒子楼是楼房,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
“文东,你现在没地方住,就先在嫂子这里将就一下吧?”
将就?和嫂子同居能叫将就?虽然前世他也住过这里,可心态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他曾经是小绵羊,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匹恶狼。
所以许文东根本连矜持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踏入这三十多平的住处时,双眼却止不住地看向了卧室的门梁。
他永远不会忘记,嫂子当年就吊死在上面。他更不会忘记,自己跪在嫂子坟前哭了整整一天,当时他连一口棺材钱都没有,而他唯一能为嫂子做的,就是在强暴者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拳头。
后来那个富二代被打成了植物人,他也开启了逃亡之路,但他明白,害死嫂子的不仅仅是富二代,还有父母一家,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勇气面对。
“文东,这里环境比较差。”姜然的声音打断了许文东的回忆。
“这可比我住的牢房强多了。”许文东笑着:“挺好的。”
“你不嫌弃就好。”姜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对了,家里就这一个沙发,你把它......”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文东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卧室,直接倒在了上面:“我睡这上面就可以,正巧有些困了。”
“好......好吧!”
姜然的声音特别小,她刚刚其实想说让许文东把沙发搬到客厅。但显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许文东精准地拿捏了。
由于沙发摆放在床的脚下,所以许文东的位置正巧能看见她。
即便没有灯光,许文东那灼灼目光也可以看得清楚,再往上看则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文东,你醒了吗?”
她是发现自己没睡吗?
“我有点冷。”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
“啪!”
剧烈的响声让许文东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日光让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自责,外面的吵闹声便疯狂地进入耳中。
“这巴掌算是那三十块钱的利息,如果你再不还钱,老娘还抽你。”
“红姐,我......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容我两天行吗?”
“没钱你踏马做红烧肉?糊弄鬼呢?”
“我......我这是赊的肉,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呦,客人?”牛月红说着就要往里闯:“来来来,让我看看客人在哪呢。”
“红姐,红姐,别闹了,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少踏马整这出,滚开,贱货。”
牛玲玲膀大腰圆,两百多斤,平日里便横行霸道的她完全不在乎姜然的痛苦哀求,一声怒骂,直接把瘦弱的姜然推向了墙角。
不过就在姜然快要撞上去的时候,许文东突然出现,挡在了姜然的身后。
“没事吧?”
许文东将扶好姜然,关心的问道。
“我没......”
“呦,真有客人啊!”姜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牛玲玲打断了,只见她上下打量许文东,诡笑着道:“还是个帅哥嘞!姜然,看你平时那么正经,原来背地里这么浪啊!”
“玲姐,你误会了,他是......”
牛玲玲哪会给姜然解释得机会,大声嚷嚷了起来:“左邻右舍的都来看看,咱们筒子楼的楼花开始养汉子了,有钱给汉子买肉,没钱还老娘钱,来来来,都出来看。”
筒子楼隔音本来就差,晚上办点事大家都知道,更何况牛玲玲这样的大嗓门,转眼的功夫,门外就已经聚成了堆。
“瞧瞧,我就说姜然这娘们不是好东西吧。”
“怪不得天天早出晚归,鬼鬼祟祟的。”
“一看就是不要脸的货,平日都是假正经。”
一群妇女小声地嚼着舌根,而男人们的目光则有些无奈,先不说姜然是不是真的养了汉子,就说欠钱这事,牛玲玲绝对不占理,毕竟事情起因是她的儿子在楼下玩耍时,摔在了姜然停在门口的自行车上,跟姜然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她还是讹了三十块。
可是即便大家知道姜然很冤,也没有人敢帮她说话,毕竟牛玲玲在这一片很有势力,谁也不敢惹。
“都看看,看看这贱货到底什么德行。”牛玲玲继续起着哄,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要钱,更想要彻底摧毁姜然。
也许在这样的年代,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
“玲姐,你真的误会了......”姜然眼圈泛红,嘴里发出的声音根本盖不住大家的议论声,急得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嫂子,你别急,这事我处理。”
许文东把姜然扶到了一旁,然后看向牛玲玲:“玲姐是吧,你不就是想要钱嘛,她欠你多少。”
“你一个被人包养的,有钱给咋滴?”牛玲玲打量着许文东,说话很难听。
“你就说多少吧!”
“五十。”
“玲姐,不是说好了三十吗?”
姜然颤声询问,心中的委屈让她身体都快站不住了。
“受伤的是我儿子,你以为跟你一样贱骨头啊?五十还是看在左邻右舍的份上,否则你以为能摆平这件事?”
玲姐不讲理的说着,而许文东也没有辩驳,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递给了对方:“够了吧!”
“呦,还真舍得掏啊!看来这娘们昨晚把你伺候的不错啊!”牛玲玲笑着接过了钱,继续口无遮拦的道:“不过我很好奇,她一个寡妇,值这个价吗?”
走廊里一阵哄笑,而许文东的表情则越发阴冷。
“说完了吗?”
这一声询问,让牛玲玲愣了两秒:“说完了咋滴?”
“你说完了,我说。”许文东声音极其的低沉:“刚刚五十块给你了,你的账清了,但你打我嫂子的账怎么算?”
“嚯,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算账?”牛玲玲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敢打我怎么着?”
“啪!”
牛玲玲话音刚落,许文东的巴掌就扇了上去,这如同雷鸣的一声响,把现场所有人都吓傻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
这小子也太冲动了吧?
“你......你......你踏马敢打我?”
牛玲玲踉跄的后退着,红肿的脸颊足以证明许文东刚刚的力道,她的眼里满是愤怒,并没有恐惧,指着许文东道:“你知道老娘是谁吗?”
“啪!”
又是一巴掌,比刚才力度更大,声音更响,带来的震撼也更加强烈。
如果说之前是冲动,那么现在呢?围观者的眼神里充满恐惧。
“你是谁我不在乎,但你记住,再敢逼逼一句,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冷漠,无情,毋庸置疑,这是所有人的共同感受,而后退的牛玲玲在撞到三楼栏杆的那一刻也终于害怕了,颤颤巍巍说了一句:“你......你给我等着。”
叫嚣完毕,牛玲玲一溜烟的消失了,许文东则直接关上了房门。
外面静悄悄的,许久后才爆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卧槽!”
“我没看错吧?”
“牛玲玲都敢打。”
“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众人说完,纷纷跑回家中关紧了门窗,似乎生怕晚一点会被溅一身血,因为大家知道,牛玲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客厅内,姜然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咬着嘴唇道:“那五十块等我有了就还......”
“嫂子,多敷一会,要不然脸该肿了。”许文东笑着把热毛巾递了上去,然后道:“钱的事儿你不必和我计较,又不是外人。”
听见许文东的话,姜然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钱的事可以先不提,但现在你需要出去躲躲。”
“躲?躲什么?”许文东愣了一下。
“牛玲玲的弟弟是这一片的混子,我们根本惹不起,一会他们肯定会来。”姜然解释道。
“呵,我不怕。”许文东不以为然地道。
“嫂子知道你不怕,但你刚刚从里面出来,绝对不能再招惹这些人,万一......”
“嫂子,没有万一。”许文东走进厨房将菜端到了桌上,岔开话题:“你都不知道,在里面我多想吃这一口。”
“可是......”
“别担心,过来一起吃。”许文东又一次打断了姜然:“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止我吃红烧肉。”
姜然虽然满眼的担忧,但看见许文东急不可耐的模样只能放下口中的啰嗦,默默在心中祈祷,只是坏事迟早会发生,当饭吃到一半,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沉闷的撞击声让整个筒子楼都跟着一震。
只见一个梳着背头,三十左右的男人带头走了进来,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体型像头牛一样,把后面的五六个小弟全部挡住了。
“谁打我姐了?”男人进来就是一声怒吼,差点把楼盖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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