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已然为妻守节三年,情深义重。
如今云霓公主成年,不若结秦晋之好?”
沈逸舟突然紧紧握住扶手,眼睑下垂,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惊涛骇浪。
打量着目之所及的地方,这里是六十多年前的慈宁宫?
我竟然回来了吗?
我竟然回到了太后赐婚的日子!
我不是死了吗?
我明明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而那个被我说是小孩子的姑娘却只活了不到三十岁。
如果我当初答应了太后,她是不是也能安然终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要是我当时答应了,我们大概也能相伴将近60年。
何至于一人早逝,一人苦活?
想我于景佑三十二年进士及第,得君垂幸,伴驾三载。
再出长安,便是一方大员。
先帝于我如父如师,几乎是精心为我筹谋了一条通天路。
等我再次回到长安时,他与我说,要我好好辅佐太子,也就说后来的泰宁帝。
泰宁帝正值盛年,意气风发,而我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自己辜负先帝恩德。
有一次泰宁帝曾问我:“沈卿自拟上任以来,为朕整诸多敝事。
彼无所为者常怨怼朕躬,然爱卿何独无有怨辞耶?”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回的:“臣生于积弱贫寒之户,幸承先帝恩遇,擢而用之。
唯求无愧于先帝临终之托,矢志竭忠,以报知遇之恩也。”
但其实是我知道他不会改,所以我也懒得说,做好自己的事,对得起先帝万民就行了。
我们二人虽比不上与先帝的亲密无间,但也算得上是君臣相宜。
可我万万没想到,不惑之年的泰宁帝竟然摔落于马下,溘然长逝!
我才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成了三朝元老,托孤重臣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没事干骑什么马啊!!!
我看着皇后,带着一双儿女来到我面前,用着哀求的目光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是真想跑啊!
可我不能,泰宁帝那家伙一定是看破了我不爱麻烦的性格,才会在临终时把兵符也托给我。
他是真不怕我造反啊!!!
唉,算了,我也懒得造反。
我努力地把自己的崩溃藏起来,缓缓蹲在身子,掏出手帕,先给13岁的长公主擦干了泪,然后告诉12岁的小太子,以后这些事都要你来做了。
小太子问我:“我不会,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