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再也顾不得繁文冗节了,众人都跟慌脚儿鸡一样草草地下葬了林文水,不要说原本计划的停棺四十九日在隆重发丧了,就是像寻常人家儿等七日下葬都办不到。
坟茔里给这位颇受爱戴的族长刨的土坑,刚砌的砖缝儿都没瓷实呢,那口昂贵的楠木棺材就下了进去,甚至,没等到他唯一的儿子林仕宽回来。。这两拨儿发病的人接连都死了,街头巷尾陆续抬出一具具的棺材,众人慌了。
慌也没用,还没几天,棺材就供应不上了,渐渐变成草席子裹尸下葬。
事态发展得快到让人哑口无言,以往能镇场子那几位年长德高的人也不敢吭声了,在他们活着的冗长年岁里,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半月,凤落镇飘着烧纸烟子味儿,燃后的黑纸屑飘在空中使街巷宛若地府,似乎角落里都飘着鬼魅魍魉,人人噤若寒蝉各求生路。
渐渐地有人出现了幻觉——那人言之凿凿地讲南河沿儿隐隐约约有唱戏声音,有人说深夜听见女人哭,有的说听见各种各样的叹气声。
夜里的戏声哀婉轻叹,时而还带点锣钵儿声,那声音像是从南山脚下飘来的,有时又仿若在自家的堂屋传来的,忽远忽近,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一时,鬼神之说四起......纪伯提起了镇北头的土地爷庙的事——去年腊月里,小庙的正北房让雷劈掉了东南檐角,并非盛夏的雷雨季,突起了那样的惊雷,实属怪异,惹得镇上人议论两天。
此时,纪伯显得义愤填膺,毕竟他是有先见的,又不是马后炮。
去冬腊月打雷时,他起卦得“无妄之卦”,当即解出凤落镇要遭大殃受非难,街上并没什么人理他。
后来,纪伯颠着老圈腿去了纪氏族长眼巴儿报告此事并讲述了卦象,要求修缮土地庙并做出应对之策。
族长叫纪年达是纪伯的堂侄,对于老阿叔时不时的建议不胜其烦,只翻了翻白眼——“阿叔,咱纪家不好牵头此事,这一二年年景不好,田里所出只够糊口,跟大伙筹钱比登天还难,土地庙也不是只管咱们纪家,让有财力的去修吧。”
纪伯既无财力不能号众,只一挂白胡子比旁人的长,最后只得恹恹作罢。
虽然对阿叔的才华向来不以为然,但纪族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