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仿佛又回到那个幸福的时刻。
窗帘又开始无风自动,这一次,连厚重的遮光层都在剧烈地飘摇。
乐乐兴奋地指着晃动的帘角,大声喊道:“爸爸在跳舞!”
她那纯真的笑容,此刻显得如此刺眼。
她不知道,这不过是排风扇故障引发的空气对流,就像她不知道冰箱第三层的草莓早已腐烂。
我每天更换的,不过是同批次的仿真道具,我试图用这些虚假的表象,维持她心中那片美好的世界,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钢笔突然从桌子上滑落,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一下一下,如同心跳般急促。
稿纸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变形,“我” 字右侧的提勾,越来越像乐迪的癌症分期诊断书上的签名笔迹。
那些被他藏起来的止疼药说明书,此刻正垫在女儿涂鸦本下,背面记着殡仪馆的电话号码,那几个数字,像恶魔的诅咒,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当最后一行 “蓝色布帘的波纹” 被我的泪水泡胀时,厨房传来微波炉的提示音。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把人拉回了现实。
我缓缓走进厨房,准备早饭,乐乐在桌上用勺子舀了一勺蓝莓酱,伸过小胳膊要给我的面包片上涂抹,我望着她那纯真的脸庞,喉咙像被什么哽住,说不出话来。
我颤抖着接过勺子。
后来我在稿纸末尾,补上新的句子:“收拾完最后一颗药片,我发现窗帘又在无风自动。”
那字迹,带着我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在纸上蔓延开来,如同我此刻破碎的心。
五 夏日来信晨雾仿若轻纱,轻柔地弥漫于寂静的墓园,朦胧间,一切都显得虚幻而沉重。
阳光艰难地穿透这层薄雾,洒下几缕微弱光芒,给墓园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
乐迪的墓碑前,最后一颗草莓孤零零地卧着,原本鲜艳的色泽已然褪去,在潮湿空气中缓缓塌陷,变成了时间正在流逝的客观证据。
我缓缓蹲下,双手轻轻触碰冰冷的青石墓碑,擦拭着上面凝结的露水。
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下擦拭,都宛如在与往昔时光低语。
当指腹触碰到墓碑上 “乐” 字凹槽里那一抹嫩绿新芽时,我的心猛地一颤,记忆如汹涌潮水般袭来。
我仿佛又看到放疗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