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用惯了就舍不得换。”
他压低声音说,指尖拂过发绳上那颗氧化发黑的银星。
我握着尚有他体温的钢笔,在几何图形间画下虚软的辅助线。
老徐踱到我们桌前时,许星野突然伸手转过我的试卷,在抛物线顶端补了个俏皮的星星符号。
“这个解法更简洁。”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尖,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
午休铃声刚响,苏琪就举着银粉冲过来:“天文社说今晚有流星雨!
我们在黑板报上加点星座元素吧?”
许星野正在吃三明治,闻言突然呛住。
我下意识去拍他后背,却摸到他嶙峋的肩胛骨——比看上去还要单薄。
“今晚...”他擦着嘴边的芥末酱,“要不要去天文台?”
这话像是问我又像问窗外掠过的灰鸽。
我捏着银粉瓶的手开始出汗,瓶身上映出自己乱翘的刘海和发红的耳尖。
黄昏时分突然变天,乌云压着操场尽头的梧桐树翻滚而来。
我们刚画完仙后座的轮廓,暴雨就砸在了玻璃窗上。
许星野关窗时,我看见他对着手机皱眉,屏幕上闪过“巴黎区号+33”的来电显示。
“我去趟储物室拿备用粉笔。”
他将《小王子》塞给我保管,背影融进走廊深蓝的暮色里。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书页,夹着的便签背面竟写满算式——洛希极限、轨道周期、还有反复描画的流星轨迹。
突然响起的惊雷震得灯管闪烁,等我反应过来时,储物室方向已传来重物落锁的闷响。
黑暗如墨汁般漫进教室,我摸到门边才发现老式插销不知被谁扣上了。
“许星野?”
我拍打铁门的声音被雨声吞没。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墙角的工具箱,最下层躺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
当我颤抖着举起斧头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雪松香。
“别动。”
许星野握住我手腕,潮湿的校服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我们交叠的掌心抵在斧柄,他的银链滑进我袖口:“数到三,一起砸锁。”
“一。”
他呼吸喷在我后颈,铁锈味混着雪松香钻进鼻腔。
“二。”
消防斧在黑暗中划出银色弧线,锁链迸溅的火星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
“三!”
金属断裂的脆响与惊雷同时炸开,我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许星野的手掌垫在我后脑勺与墙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