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迅速拉下护腕遮住手腕,却忘了自己领口松开的纽扣——锁骨下方赫然是道半月形伤疤,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
“跳楼示范?”
我扯了扯撕裂的校服领口,暴雨冲刷着天台的青苔,“顾家的私人医生连创可贴都吝啬?”
他突然抓起我用来固定头发的铅笔,木屑簌簌落在锁骨。
尖锐的笔尖抵着那道烟疤:“再敢提我家的事,我就把你这块皮肉剜下来喂后巷的野猫。”
雷声在云层深处炸开时,我嗅到他校服上混着药味的雪松香。
铅笔芯“啪”地折断在皮肤凹陷处,细碎的黑铅嵌进疤痕纹路,像给旧伤文了圈荆棘图腾。
“顾南舟!”
教导主任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
他迅速将铅笔塞回我颤抖的指间,转身时撞翻了晾衣绳上的水盆。
铁盆滚落的轰鸣声里,我听见他压低嗓音的警告:“明天带着手机退学,否则让你全家像野狗一样消失。”
教导主任的皮鞋跟卡在楼梯缝隙时,顾南舟已经消失在安全通道的绿色荧光里。
我弯腰捡起浸透的校服,发现第三颗纽扣正卡在排水孔边缘,塑料边缘的反光像极了昨夜便利店摄像头闪烁的红点。
“又是你!”
主任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蛛网般的血丝,“美术室失窃的钴蓝颜料,有同学看到你昨天在附近徘徊。”
雨水顺着消防栓的裂缝在地面蜿蜒,我盯着她袖口沾着的猫毛——和顾南舟伞柄上黏着的那根同样姜黄色。
“监控录像会说话。”
我把破损的手机塞进她掌心,屏幕裂纹正好割裂顾南舟在巷口喂猫的侧脸。
她的表情在雷声里裂开缝隙:“顾同学是今年清华保送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指甲深深掐进我肩胛骨,那里还残留着顾南舟掌心的凉意。
储物柜里的红墨水开始发酵,在霉斑滋生的铁皮上晕出珊瑚状的纹路。
我把校服拧成麻花状时,金属纽扣叮叮当当落进排水沟。
最后那颗顽固地卡在螺纹里,像极了母亲婚戒上脱落的碎钻。
“你就穿着湿衣服回家?”
顾南舟的声音从消防栓后传来。
他斜挎着击剑包,包带勒出肩胛骨嶙峋的轮廓,剑柄上缠着的绷带正渗出淡黄药渍。
我拽紧领口后退半步,后背贴住冰凉的瓷砖:“顾家的家教包括偷听?”
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