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脏的第三颗纽扣位置,“你在找这个?”
我低头看见白衬衫上晕开的钴蓝色,形状像极了那夜他倒掉的猫罐头。
“我在找真相。”
抓起抹布按在他渗血的虎口,“比如优等生为什么总在美术室自残。”
他突然擒住我手腕按向画架,木刺扎进掌心的疼痛让我想起母亲穿珠子的钢针。
绷带散落的瞬间,我看见他小臂内侧新鲜的伤痕——不是藤条或高尔夫球杆,而是无数个“去死”的英文单词,用美工刀刻成浮雕。
“真相?”
他扯开我护腕露出陈年烫伤,疤痕在暮色中像条扭曲的蜈蚣,“这种丑陋的东西,你也敢叫真相?”
石膏像突然被撞倒的轰鸣惊动了巡逻保安。
顾南舟将我塞进蒙着天鹅绒布的静物台,黑暗中有颜料管被压爆的黏腻声。
他的手肘抵着我肋骨的旧伤,那是父亲酒瓶砸偏的纪念品。
“呼吸声收着点。”
他的警告带着薄荷糖的凉意。
保安的手电筒扫过我们头顶时,我数着他喉结滚动的频率,比美术教室的老旧挂钟快十五拍。
当最后缕光线消失在门缝,他突然掀开绒布。
夕阳余晖恰巧穿透他撕裂的衬衫下摆,我看见他腰间尚未拆线的缝合伤口,医用胶带边缘粘着片薄荷绿的亮片。
“现在你欠我两条命。”
他指着静物台下散落的安眠药瓶,“要是被主任发现这些,退学的可不止是偷拍狂。”
天台铁门被风吹开的瞬间,二十根仙女棒同时在我视网膜上燃烧。
顾南舟坐在蓄水箱边缘,火星坠落的轨迹照亮他脚边空了的烟花包装盒——生产日期是四年前,正是他母亲车祸登报的年份。
“阴魂不散。”
他把燃尽的铁丝折成戒指形状,“这次又想勒索什么?”
我踢开挡路的啤酒罐,易拉环划破脚踝的刺痛令人清醒。
“来取回我的扣子。”
月光照亮他脖颈处晃荡的银链,末端穿着枚染血的塑料纽扣,“顺便看看清华保送生怎么庆祝生日。”
他突然将燃烧的仙女棒戳向我掌心,火星在皮肤上烫出白烟。
“庆祝?”
火光映出他嘴角畸形的笑,“像这样?”
疼痛在神经末梢炸开的瞬间,我嗅到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这比他父亲的高尔夫球杆仁慈得多,比火锅店滚烫的铜锅温柔得多。
当最后点火星熄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