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穿透银链的瞬间,地窖深处传来棺材板滑动的闷响。
嫁衣女的骨架轰然崩塌,蛊虫如潮水般涌向黑暗中的红棺。
林默突然挣脱铁链,染血的掌心按在棺盖咒文上,声音变成空灵的戏腔:“阿嬷,你藏了我的指骨七十年,不正是为了今日?”
棺内蜡像的左手应声断裂,缺失的无名指骨从院长口中飞出。
当指骨与蜡像断肢拼接的刹那,沈秋月的虚影在蛊虫中凝聚成形。
她抚摸着林默的脸庞,指尖带起细密的血珠:“多好的皮囊啊,正适合做我的新娘轿夫。”
白蓁的羊皮卷在血雾中自动展开,朱砂符咒浮空燃烧。
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银簪上,蓝宝石炸裂成星芒:“陆警官,砍断线香!”
霰弹枪的轰鸣声中,棺内蜡像胸口的线香拦腰折断,积蓄七十年的尸气如火山喷发。
嫁衣女在惨叫声中化作飞灰,林默眼里的血色潮水般退去,背后的咒文寸寸剥落,露出下方被蛊虫蛀空的皮肤。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地窖缝隙照在蜡像的银戒上。
陆琛蹲下身,发现戒面内侧新添了道刻痕——正是林默的生辰八字。
4.血色婚礼子时的梆子声在云溪镇上空飘荡,惊起一群黑压压的夜枭。
沈宅褪色的喜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条条倒挂的腐尸肠子,金线刺绣的“囍”字早已黯淡发黑。
林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嫁衣袖口的并蒂莲纹路蜿蜒而下。
铜镜中的自己凤冠歪斜,盖头下的左脸正不受控地抽搐——皮肉如融化的蜡油般垂坠,露出森森白骨上蠕动的红色细丝,那是香骨蛊在重组她的颅骨。
“一拜天地——”戏腔从四面八方涌来,祠堂的十二扇雕花木窗同时洞开。
月光如惨白的裹尸布铺满青砖地,七个无脸人踏着粘腻的脚步声鱼贯而入。
他们抬着的红棺表面浮凸着蛊虫纹路,虫足随月光流转竟似在缓缓爬动。
为首的无脸人突然撕下自己的面皮,腐肉粘连的皮下露出赵大勇扭曲的五官——第一个死者的眼窝里,两团香骨蛊正代替眼球诡异地转动。
陆琛的霰弹枪管还冒着硝烟,碎木屑簌簌落在他肩头。
方才破门而入的瞬间,他分明看见林默的右手五指正不自然地痉挛,指尖蘸着血在棺盖上勾画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