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隆冬。
天色阴沉如墨,北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沈清遥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布衣,踉跄走在被白雪覆盖的官道上。
她的身后,是押送她的差役,手持长鞭,呵斥声断续传来。
“快些走,别拖拖拉拉!”
沈清遥咬紧牙关,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锁链,铁环磨破了她的脚踝,渗出血迹。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风雪,望向远方那模糊的边关影子——那是她此行的终点,也是她家族覆灭后的归宿。
沈氏一族,曾是大胤朝赫赫有名的灯笼世家,世代以精巧的制灯技艺闻名。
可半月前,一道“谋逆”的罪名如惊雷劈下,满门抄斩,只剩她这个庶女,因母亲早逝、无人庇护,被判发配边关。
她至今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卷入那样的罪名,更不明白,为何连她这微不足道的人也要被流放。
风雪愈发大了,沈清遥体力不支,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雪地里。
冰冷的雪刺入她的掌心,她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身后的差役不耐烦地走近,扬起鞭子就要抽下。
“没用的东西,还不起来!”
鞭子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从远处传来,打破了风雪的寂静。
沈清遥艰难抬头,只见一队黑甲骑兵如幽影般逼近,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玄色大氅,面容隐在风雪中,只露出一双冷如寒星的眼。
“住手。”
那人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差役一愣,手中的鞭子僵在半空。
沈清遥喘息着,试图看清来人,却因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清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却温暖的木屋里。
屋内燃着火堆,噼啪作响,驱散了寒意。
她挣扎着坐起身,低头一看,脚上的锁链已被解开,伤口还裹上了干净的布条。
“醒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清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倚门而立。
他身形修长,着一袭玄衣,外袍上绣着暗金云纹,眉眼如刀刻般锋利,俊美中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你是谁?”
沈清遥声音沙哑,带着警惕。
男子没答,缓步走近,手中端着一碗热汤,随手放在她身旁的木桌上。
“喝了。”
他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容拒绝。
沈清遥犹豫片刻,还是接过碗,低头抿了一口。
热汤入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