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躺在血泊里,簪头雕的合欢花缺了片花瓣。
沈墨用竹镊夹起时,发现断口处粘着朱砂似的粉末。
宋青阳的银针探入血水,针尖瞬间泛起蟹爪青:“是牵机药,但混了龙脑香。”
更声在晨雾中荡开,沈墨却觉得耳膜突突直跳。
三日前第一个新娘溺亡时,他在尸首发间也发现过这样的青玉簪;昨日第二个新娘自缢于闺阁,妆奁底层藏着同样的朱砂粉。
而现在,这些零散的碎片终于拼出骇人的轮廓——所有新娘失踪前,都收过一盒贴着黄符的胭脂。
“沈公子!
西市口...”李府丫鬟突然扑跪在地,袖中跌出个鎏金妆匣。
匣盖内侧用血画着狐面符咒,与浮尸手中的黄符叠合时,朱砂纹路竟严丝合缝地连成西域文字。
沈墨瞳孔骤缩,这符号他在贡院暗格里见过,当年那叠舞弊考生的密信落款处,全是这种蛇形的勾画。
日头西斜时,沈墨攥着半块符咒闯进西市暗巷。
青砖缝里渗着未干的血,混着脂粉味的腥甜扑面而来。
他贴着墙根挪步,忽闻头顶风铃轻响——二楼轩窗洞开,半幅雪色衣袖拂过窗棂,袖口金线绣的云雷纹在暮色中一闪而逝。
戌时的梆子像是催命符。
沈墨追着那道白影拐进死胡同,却见墙角堆着几簇带血的白毛。
他俯身欲拾,脑后忽有破空声袭来。
陶罐在砖墙上炸开,飞溅的瓷片擦过他耳际。
借着刹那的火星,他看见巷尾立着个赤足女子,雪色裙裾下露出染着蔻丹的脚趾——每个趾尖都点着梅瓣状红痕,与新娘尸首腰间的狐尾血印如出一辙。
“站住!”
沈墨撞翻箩筐急追,那女子却似鬼魅般飘过转角。
地上残留的血脚印泛着青紫,他蘸了点放入鼻端,竟是西域天竺特有的蛇胆粉。
三年前春闱案发那夜,暴毙的举子们喉间也检出过此毒。
谯楼传来二更鼓时,沈墨瘫坐在胭脂铺后的柴垛旁。
掌心的玉佩沾满血污,云雷纹中间那个“承”字却清晰可辨——当朝户部尚书杜维桢的独子杜承之,三年前本该因舞弊流放,如今却成了翰林院最年轻的编修。
宋青阳举着灯笼寻来时,正撞见沈墨对着玉佩发怔。
火光跃动的瞬间,两人同时倒抽冷气:玉佩断裂处露出半截雪狐毫,笔毛在月光下泛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