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李”字,是老李头常穿的工作服。
第二章:黑犬推开殡仪馆铁门的瞬间,三条黑狗突然停止了低吼。
它们静默地蜷缩在槐树下的阴影里,十二只幽绿的眼珠齐刷刷转向我,喉咙里滚动着某种黏稠的呜咽。
雨水顺着铁链淌到地上,混着黑狗嘴角滴落的腥臭涎水,在砖缝里汇成一滩浑浊的黏液。
我攥紧手电筒,光束扫过狗群时,最壮的那条母狗突然人立而起——它的前爪在空中疯狂抓挠,铁链勒进脖颈的皮肉里,暗红的血珠溅在雨水中,晕染成蛛网般的纹路。
“发什么疯……”我低声咒骂,抬脚踹向铁门。
“哗啦!”
锁链猛地绷直,母狗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后仰,竟硬生生将拴它的槐树扯得簌簌震颤。
枯叶混着雨水扑簌簌砸下,其中一片黏在我额头上,触感冰凉滑腻。
我伸手去扯,指尖却摸到一团纠缠的黑色毛发——那根本不是枯叶,而是一绺湿漉漉的人发。
值班室的监控屏依然跳动着雪花。
老李头的搪瓷杯倒扣在桌上,杯口残留的茶渍已经发黑,凝成蛛网状的霉斑。
我凑近嗅了嗅,一股腐鱼般的腥气直冲鼻腔。
拉开抽屉,一本值班日志摊开着,最后一行字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它们进来了。”
日志边缘粘着几片暗红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揭,碎屑突然蠕动起来——那竟是密密麻麻的鱼卵,半透明的卵膜下蜷缩着蝌蚪状的生物,细长的尾巴正一下下抽动。
“操!”
我猛地甩手,鱼卵“啪嗒”溅在监控屏上。
屏幕忽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十六个监控画面中有四个变成了血红色,分别是停尸房、冰库、焚化炉和……狗舍。
狗舍的画面里,三条黑狗正围成一圈,低头啃食着什么。
雨水模糊了镜头,但我仍能看清地面散落的碎布——深蓝色涤纶面料,袖口绣着“李”字,是老李头常穿的工作服。
雨势渐大,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闷响。
我握着电棍冲向狗舍,手电筒光束劈开雨帘的瞬间,黑狗们齐刷刷抬头。
它们的嘴角沾满暗红的碎肉,母狗的獠牙间还勾着一截苍白的指节。
见我来,狗群非但不逃,反而咧开嘴发出“嗬嗬”的低吼,粘稠的涎水混着血水从齿缝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