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般黏腻。
霜花“簌簌”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刻痕——是历任守夜人用指甲刻下的求救信号,最深的一道划痕旁歪斜地写着:“别开柜!
它在柜子里产卵!”
柜门突然“咔嗒”弹开一条缝。
寒气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柜内结满蛛网状的冰晶,像某种生物的巢穴。
林秀娥的尸体蜷缩在角落,嫁衣被冰霜覆盖,右手断腕处粘着一枚铜戒,戒面刻着“陈默”。
更恐怖的是她的腹腔——裂口中伸出无数冰晶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粘着一颗珍珠白的河豚卵。
“找到……我的……新郎……” 她的喉咙里挤出混着冰碴的喉音,眼眶中的河豚卵“噼啪”爆开,钻出透明的小鱼苗,在空中扭成渔网的形状。
黑狗在殡仪馆外发出凄厉的长嚎。
我转身想逃,却发现冰库的门早已被霜花封死。
霜花上浮现出陈水生的脸,他的下颌一张一合,冰晶随着声音震颤:“吉时……到了……”林秀娥的尸体突然直立着滑出冰柜,嫁衣上的冰晶“咔嚓”碎裂。
她抬起右手,断腕处的铜戒射出一道血光,我无名指根的戒痕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线勒进骨头。
“一拜天地——” 陈水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我的膝盖不受控地跪向地面。
母狗的头颅在此时撞碎了玻璃。
它只剩半颗头骨,独眼却迸出幽绿光束,精准击中林秀娥胸口的河豚卵。
卵膜炸裂的瞬间,冰库的灯全部熄灭。
黑暗中,无数霜花触须缠住我的脖颈,将我的头按向地面。
“二拜高堂——” 陈水生的残躯从冰墙里浮出,半张脸还粘着螺旋桨的碎片。
我咬破舌尖,血喷在霜花上,触须触电般回缩。
混乱中摸到林秀娥的铜戒,狠狠按向冰墙上的陈水生——冰库轰然震颤,所有冰晶同时炸裂。
陈水生的脸在冰墙里扭曲尖叫,林秀娥的尸体迅速干瘪,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监控屏亮起血光,画面中是深海下的景象——铁锚上的渔网线正疯狂蠕动,将七具尸体拖向锚心的漩涡。
第八具空棺在漩涡旁浮沉,棺盖上刻着我的名字。
清晨五点,我在焚化炉旁醒来。
掌心攥着一把冰碴,碴里裹着半片鱼鳞,鳞片上刻着歪斜的符咒。
口袋里的脚环沾满冰霜,林秀娥的铜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