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玻璃窗上蒙着一层雾气,我把抹布甩到肩上。
三点十五分,后厨的烤箱开始发出“叮叮”的响声,和我的胃一起叫唤。
“小暖,三号桌续杯。”
店长姐姐敲了敲出餐台,她今天涂了亮晶晶的唇釉,像刚喝完汽油的机器人。
我往咖啡机里塞粉饼的时候,自动门“吱呀”开了。
冷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藏蓝色西装下摆沾着泥点,黑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咯吱”声,像是从水坑里捞出来的。
“美式,不加糖。”
他的声音比昨天更哑了。
我故意磨蹭着擦杯子,从睫毛缝里偷瞄他。
金丝眼镜腿上缠着透明胶带,白衬衫领子磨得起毛边。
这人像是从二手市场拼凑出来的,除了左手那块表——银色表盘底下有一圈红字,上个月在杂志上见过,够买我们咖啡厅三个月的营业额。
“您的咖啡。”
我把杯子推过去,指尖蹭到他手背。
嚯,这体温,冰镇可乐似的。
他忽然咳嗽起来,肩膀抖得像台风里的广告牌。
我赶紧抽两张纸巾递过去,瞥见纸巾上沾着暗红色。
等我再抬头,他已经把纸巾团成球塞进口袋。
“换季容易感冒。”
我装作没看见血迹,手指在围裙上蹭掉冷汗。
祖母说过,人类的生命比樱花还脆弱,特别是这种灵魂发光的家伙。
玻璃门又响了一声,穿JK裙的女生们叽叽喳喳涌进来。
我转身去洗马克杯,听见她们在议论:“那个程序员大叔天天来诶。”
“听说在隔壁大厦开发AI,三天没回家了............”水龙头开得太猛,泡沫溅到眼睛里。
等我揉完眼睛转身,发现他的座位空了。
骨瓷杯底压着一张便签纸,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当心指甲油,会掉进咖啡里。”
我下意识攥紧拳头。
今早偷用店长的车厘子色指甲油,右手小拇指还蹭花了一块。
02雨下得更大了。
我蹲在员工通道后门抽烟,尼古丁的味道让我反胃。
当魅魔就这点不好,人类的食物都带着一股铁锈味。
烟头在积水里发出“滋”的惨叫,我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团黑影。
“要死啊!”
我蹦起来往后躲。
那团黑影动了动,露出金丝眼镜的反光。
林深整个人蜷在配电箱旁边,西装垫在屁股底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