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腥味扑在脸上时,莉亚终于看清了那座岛。
它像一头巨兽的骸骨,匍匐在铅灰色的海平面尽头,雾气缠绕着嶙峋的礁石,将岛中央高耸的黑色尖塔吞没又吐出。
她攥紧手中泛黄的信纸,父亲潦草的字迹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模糊:**“别来找我,除非你看到第七页的符号……”**可父亲的书,从来只有六页。
三个月前,考古学家雷恩·霍克在北大西洋的渔村里彻底失去了踪迹。
警方判定为“自杀”——他的研究笔记写满癫狂的涂鸦,最后一页甚至用血画着一只布满触手的眼球。
但莉亚知道,父亲一生都在追逐两个执念:一是母亲离奇难产死亡的真相,二是他口中那个“被历史抹去的文明”。
直到她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了一张不属于任何地图的坐标,和半枚刻着蛇形图腾的青铜钥匙。
此刻,锈迹斑斑的渔船在暗流中发出呻吟,船长是个独眼老人,正死死盯着她腰间晃动的钥匙。
“小姐,现在返航还来得及。”
他喉咙里滚出沙哑的警告,“凡是带着‘钥匙’登岛的人,最后都成了祭坛上的——”话音被一声刺耳的撞击掐断。
船底传来木板碎裂的闷响,莉亚踉跄着扶住船舷,却看见海面下掠过一道庞大的阴影。
那不是鱼群的轮廓,而是某种……多节肢的、蠕动的东西。
“抓紧!”
船长的咆哮混着马达的轰鸣炸开,但已经太迟了。
一根裹满吸盘的触腕破水而出,径直刺穿了船身。
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时,莉亚恍惚看见雾气中亮起了光。
不是灯塔的暖黄,而是幽邃的蓝,像极了父亲笔记里提到的“墟民之眼”——她醒来时,躺在篝火旁。
潮湿的沙地被烤出焦痕,远处传来潮水啃噬礁石的呜咽。
有人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暗红色的藻类,火焰“嗤”地蹿高,映出一张年轻却阴郁的脸。
“钥匙。”
那人伸手,腕骨上缠着一串骨雕的铃铛,声音冷得像冰,“或者你更想被‘巡海者’拖进深渊?”
莉亚摸向腰间,钥匙不见了。
而对方的掌心里,正躺着那半枚青铜蛇纹。
骨铃的声响割裂了潮声。
莉亚的指尖摸到沙粒下藏着的锈铁片——那是渔船残骸的碎片。
但未等她动作,男人忽然将钥匙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