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戚满月乔七的其他类型小说《老道说我天生苦命?可我娘是贵妇啊戚满月乔七》,由网络作家“由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三,是黔县的宁燕城,你可想起了什么?”赵行乾行礼:“并未。”皇上也是叹了一口气,关切地看向了三儿子,他这个儿子是经历事最多的,也是吃苦最多的,自小习武,读书也分毫未曾落下,一手的好字,不落任何人。四年前受敌人埋伏消失了许久,两年前回了京都却摔坏了脑子,患上了头疼症,忘却了许多事。他失而复得了儿子,如何能不心疼,便在天下寻遍名医,却也无法。两年前本想让他在京都城好生静养,调理好身子再给他赐个王妃,谁曾料得知他要给他赐王妃的消息,他竟一怒之下去了北狄,说要保家卫国为他这个父皇分忧。这孩子唯一能分的忧就是速速成亲,寻个知冷知热的王妃来,生个孩子!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他这次别妄想逃脱,他都多大了!都二十有一了,比他还小两岁的老四都成了亲,...
《老道说我天生苦命?可我娘是贵妇啊戚满月乔七》精彩片段
“老三,是黔县的宁燕城,你可想起了什么?”
赵行乾行礼:“并未。”
皇上也是叹了一口气,关切地看向了三儿子,他这个儿子是经历事最多的,也是吃苦最多的,自小习武,读书也分毫未曾落下,一手的好字,不落任何人。
四年前受敌人埋伏消失了许久,两年前回了京都却摔坏了脑子,患上了头疼症,忘却了许多事。
他失而复得了儿子,如何能不心疼,便在天下寻遍名医,却也无法。
两年前本想让他在京都城好生静养,调理好身子再给他赐个王妃,谁曾料得知他要给他赐王妃的消息,他竟一怒之下去了北狄,说要保家卫国为他这个父皇分忧。
这孩子唯一能分的忧就是速速成亲,寻个知冷知热的王妃来,生个孩子!
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他这次别妄想逃脱,他都多大了!都二十有一了,比他还小两岁的老四都成了亲,王妃都有了身孕,他倒好,身为兄长落了下风。
不知的还以为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偏心,不将老三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
连皇后都误会他不喜老三,良妃更是气急了他,以为他是故意派老三去战场,简直就是毁他名声!
段柏晖今日算出尽了风头,跪在殿前都没能起身,皇上皇子未曾吩咐让他起,他哪里敢动弹,直到四皇子谦王问罢,皇上一声令下给了表现出众的进士赏赐,便下了朝。
段柏晖这才跟着大家离开大殿,离开皇宫,刚出了皇宫,他便身子不稳地栽在地上,费力喘着。
他也算是被皇上皇子记住了,可,这哪里是好事?若不出意外,他恐怕真会被安排到地方去当官了。
不行,绝对不行,他好不容易来到京都,如何能灰溜溜地回去!他定要想法子,谋求个京都的官职。
想到了什么,段柏晖眼前一亮,他还有满月,还有京都富商戚家!
满月说过,若他有一日当真能得了进士,不管排名高低,岳父都会拿钱给他谋个京都城的官职。
戚家虽上不了台面,可钱是真的钱,真金白银的不会有假,岳父岳母也一定舍不得满月远离京都,怕是就算卖了整个戚家,也要让女儿留在身边。
如此一来,他定能留在京都城!
段柏晖当即打定了主意,准备现在就归家去,将母亲和妻儿带来京都城,只要岳父岳母见到了戚满月,定会拿出银钱给他谋个官。
街上热闹非凡,正是新科状元郎榜眼探花郎游街,个个穿着红衣,官帽上别着赤金绒花意气风发……
段柏晖只觉得刺眼极了,越过了人群朝驿站去了。
段柏晖没瞧见的是,京都城最高的满月楼上,站着两个极美的女子,正饶有兴致地望着新科状元骑马游行,他若抬头定能认出那是他的妻子。
戚满月手指着探花郎,开口道:“看他,生得倒也配得上探花郎的称号。”
戚柒跟着看向那个新科探花郎,见他头上簪得花最多,周围好些人是夸赞探花郎容貌俊逸的。
她曾经就调侃过赵横,若他当真中了进士,得了皇上青睐,皇上定会给他封个探花郎,因他戴花最惊艳。
他那时却正经地说:“为夫更想为状元郎,你为状元夫人,七七簪花才是最美。”
如今想想,倒是玩笑。
戚满月显然看出了女儿的心不在焉,言道:“不若,娘给你招个进士夫婿?”
戚柒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扯开了韦氏拉着的衣裳,看了一眼那一大家子的人,只觉得个个滂臭,她离得越远越好,总之往后不要再见最好。
“表舅舅自己说要死的,我如何拦得住?”
“更何况你们都拦不住,我与外祖父怕是还不如表舅母有力……”
戚柒此话一说,那本正挣扎着要撞墙的戚二爷愣了片刻,眼底错愕。
韦氏掩住的面更是险些露出恨意来。
唯一开怀的竟是戚老爷子。
只听他大笑一声,随后赞许地看向了孙女,宠溺地说着:“七七说得好!”
“若非他说想死,他非要死,怎会有这一出?”
“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自己非要死,非要赖到我身上的,似逼迫他死的是我。”
“你若要死,就滚远些去死,可不要死在我戚家,脏了我家的院子。”
那边听到此话的戚二爷彻底没了气力,栽倒在了地上。也没人再去劝他,再去扶他,似方才要死要活的不是他一般。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算过了,毕竟戚二爷也不会真的死,可谁知那本瘫在地上的戚二爷竟猛地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侄儿这就去死!”
说罢,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竟朝着墙头奔去,撞了上去。
紧跟着一声大叫,戚二爷扶着头跌在了地上,呲着牙,随后似想到了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戚二爷一家子老小终于反应了过来,哭声大呵。
瞧着倒是真的可怜。
戚老爷子老谋深算,自然看得出来那戚二爷是什么狗熊样,怕是一盆凉水都能被浇醒。
戚柒只看了一眼那哭丧的一家,就移开了目光,她原以为这等撒泼情景只会在一些不讲理的农户人家上演,可这些看似读过不少书的富贵人,竟比之东桥村的乔棍子还会撒泼耍赖,蛮横无理。
乔棍子家里头穷,爹娘死了,他没娶到媳妇,一个人过的,最会去别家耍混讨饭,无赖撒泼,可只要有人给他一碗饭,他便会笑脸相迎,说好些吉祥话,绝不会再无赖。
戚柒继续看着院外,只当听不到那一家子的哭声,心中想着不知母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边的韦氏似换了个路数,竟控诉起了老爷子来:“伯父,我敬重你是我等的伯父,又时常接济我家,可你怎能如此狠心,逼死了我夫君不说,如今见他重伤,竟不放我们出去寻郎中医治。”
“伯父便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家出去,若是耽误了医治,夫君他怕是真醒不来了。”
“伯父你就可怜可怜二爷吧!”
戚柒这才知晓了这韦氏和戚二爷的意图,原是为了出去。
为了目的,对自己都这般狠毒,怪不得能骗外祖父外祖母这般久。
怕是东桥村村头的乔棍子来了都赖不过他们。
韦氏见戚老爷子不为所动,便是越发急了,气息也不稳,没了方才的好耐心,她是又有了冲出去的打算。
“伯父如此狠心,我们便不得不出去谋一条生路了!”
说着,韦氏等人便直接放下了那正晕着的戚二爷,一同要冲出去。
谁承想,他们刚到了前门,那几个侍卫便让开了道,随后,从院外来了更多的人,最前头的正是戚满月,而她后头跟着的是衙门的捕头。
戚满月未曾开口,后头衙门领头的就上前了来,用粗犷的声音道:“戚二爷何在?”
众人皆顿在原处,神情茫然。
而此时的段家家主夫人戚满月已不顾身份地跪在地上,短暂失声,浑身发颤,脸面通红,瞳孔缩紧地望着长凳子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似眼前的人儿如珠似宝般,让她珍之爱之,恨不得代之受过……
她伸出发颤发抖的手,微触到那红肿的脸上,声音似沧桑的已过百岁,哑得不能再哑。
“你,你可是乔七。”
乔七浑身刺痛,麻木得她昏昏欲睡,但她还醒着,她总要醒着挨完板子,醒着提着气逃离段家,她听到了什么,眼皮堪堪掀开,才知是贵夫人。她不知这夫人怎么了,为何屈尊靠她这般近。
她此时定狼狈极了,浑身是血是汗是浮尘是泥,她不喜,想来旁人也不会喜,这静姝富贵的夫人,靠得这般近,手微微触在她发麻的面颊上,格外凉。
从未有人用如此神情看她。
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她从小无父无母,早早自立门户,知晓人性,也不知这夫人要作甚,可她的气味未曾变,反倒越发好闻浓郁,浸得她发蒙,此人……当不会害她。
“我是,乔七。”她用尽全力回答,试图再去看这贵夫人的眼神。
可这眼神,复杂得她看不懂,连着身上的疼痛都麻木了过去。
她眼中是什么?又为何哭……
夫人变了样,和刚刚不一样,似两个人。
“母亲!你怎么了?为何与这贱妇闲谈说话?”郭婷兰已然反应了过来,茫然前上去询问。
“二十板子还未挨完,母亲再心善也不能不顾孩儿今日受的伤啊!”段若舒脸色发黑,紧跟着问。
谁知,那蹲着的母亲似分毫未听到,她只是屈膝跪在那贱妇的面前, 哪里还有家中主母的尊贵模样。
段若舒气急了靠近上前,扯了扯手:“母亲!孩儿在同你说话!”
谁知,他还未曾碰到母亲分毫,就被猛地一推,若非有人搀扶差点跌在地上。
随后传来了一声响彻庭院的沙哑撕裂急切声:“请郎中,请城中最好的郎中!”
紧跟着,夫人竟又传了命,要将身份卑贱,挨了板子的小娘子抬入她的芙蓉苑内。
所有人都糊里糊涂,却也不得不依着夫人吩咐办事。
夫人压根什么都没有理会,一门心思,一双眼睛皆在受了伤,还未曾晕厥,同样茫然的小娘子身上。
夫人急切,小心翼翼,但凡小娘子有一丝皱眉,她皆会吩咐:“慢些,再慢些。”
“不可弄疼七七。”
刚入芙蓉苑门槛,夫人便身子晃了晃,她昏厥前死死地抓着心腹冬至的手,吩咐:“命郎中给她看诊,护好她。”
之后,她蹲下身子,紧紧地握着气息奄奄小娘子的手,说道:“莫怕。”
芙蓉苑内,主母晕厥后,乱成了一团,暂由夫人的心腹冬至做主,同样无人敢造次。
郎中来,先给夫人看诊,得知夫人不过是大喜大悲,太过激动才至晕厥,休息片刻便好,冬至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唤郎中去看了隔壁房内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是夫人命她看顾的,今日夫人虽举止怪异,定有其道理,她只需听从夫人的,护佑好这小娘子便好。
待到夫人醒来,一切便真相大白。
……
“你生不出儿子……”
“你的女儿早死了,她卑贱至极,还曾被你重罚过,险些没命,恐怕你早已忘得干净了……”
“你此生,就是个笑话……”
恍惚间,似又回到雪后初晴那日,她费尽千般力气,生下孩儿,丫头婆子在道恭喜,她再无力气,闭眼之际,望见了那光溜溜小家伙的脊背,脖颈的脊梁骨正中间红似染血未融的雪花。
她脖颈处也有这么一朵,她生子累极了,睡去还在想,当是个女儿。
可待醒来后,却是个儿子。
生产时所见的红色胎记,也似渲染上的血迹,可随时抹除,似一场梦……
“你去了,也可与她在地下母女团聚……”
……
乔七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似染了色,当是她见识太短,未曾见过这般将轻薄纱当床罩的,更未曾见过这般鲜亮富贵的屋子,她愣了许久,看到掀帘而入的姐姐时,才身子一僵,疼痛席卷全身。
她原是趴着的。
入目可见衣衫换了,她如今穿的是唯有富贵人才可穿的锦绸。
她不明白为何,却知如今她能安然无恙,身子还上了药,定是与忽然变了样的夫人有关。
那夫人气质不凡,很是好闻,她果然没赌错,贵夫人是极美极善之人……
“娘子,你醒了。”
走近的是身着半袖青衫的姐姐,这姐姐闻着也舒心,眉下一颗不大却显眼的痣,随着她看来,在动,总之这姐姐也美。
“我,是在段家?”
乔七撑着要起身,却被冬至拦下。
“娘子莫动,夫人吩咐我等,要好生照顾你……”
乔七掌心一握,只抓住了一片柔弱的锦被,她记得,贵夫人忽然晕厥:“是,夫人大善,夫人现如今可醒了?”
冬至沉吟了一声,开口:“郎中说无碍,娘子……”
“夫人醒了!”
隔壁有人唤。
乔七握着锦被的手越发僵,仰头望向外头,原她身在贵夫人院内,不过一墙之隔。
听到了此话,冬至也连忙出了门,要去探望主子,谁承想脚还未踏出去,就见一身影闪过,正是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夫人。
夫人来得急,气息紊乱,步伐更是乱得不成样子,如此这般急切,却在距离床榻三步处停下,呆呆地看着床榻上的受伤娘子。
跟前头床榻上是什么她求之不得的珍宝般,怕碰碎了,吓跑了般……
冬至自幼追随夫人,时至今日,她已然成了夫人身边的知心红人,用膳时,夫人便是不开口,她也能猜到夫人接下来想用哪道菜。
有怒气要罚人时,无需夫人亲言,她能提前替主子掌掴训斥。
夫人一举一动,她都铭记于心,心中了然,可偏偏今日,自这娘子出现后,自这娘子被打后……
她未猜准半分夫人所想。
夫人是从前的夫人,却似又不再是……
就似此刻,夫人站在此处,望着那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她吃不准,跟着夫人一般不敢动弹。
更不敢信心中猜测:夫人在怕?
夫人如何能怕?又为何怕?夫人是低嫁,自夫人嫁到段家,段家上下无一不尊她敬她,连着老夫人都不会去为难夫人,因这段家的风光无两皆因段家娶了夫人。
这宁燕城中都没几个大过夫人的,如今,夫人竟面对一个爬都难爬起来的小娘子生了怕意?当真可笑,定是她昨日未睡好,看糊了眼,才会觉得夫人在怕这弱娘子。
“你,可好些了?”戚满月遥遥地站在床榻前,声音怪异,似在哽咽,许久才问出了这一声。
“好,好了,多谢夫人饶命。”虚弱说罢,乔七使力连忙爬起,要扣谢夫人恩情,可还未能翻身,就被快速移来的残影揽住了肩膀。
方才隔着一层纱帐挡了视线,乔七一直未曾看清,如今帘帐揭开,才见清贵夫人竟面颊赤红,眼睑尽是泪痕,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
她不明白。
“夫……”
“你,家在何处?家中可有父母?是如何长大的,可……可以告诉我吗?”贵夫人眼中是泪,却嫣然一笑,声音极其温柔地看着她询问。
乔七愣了愣,不自觉回答:“我从东桥村来,无父无母,是祖母养育我长大的,我,有两间房,一亩半地,力气很大什么重活农活都能干。”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吃得少干得多。”
这是她来段家提前就准备好的话术,想着到时候说给主家听,如今竟还派得上用场。
谁知,她说完贵夫人竟又掉了眼泪,贵夫人有许多泪,流不完的泪。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认得我?”她忍不住去问。
谁知,她这般问完,夫人眼泪似决堤了一般,她蹲下身子,几近崩溃,泪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有的,你本该什么都有的。”
“是我,对不起你。”
“我的孩子!”
温和的气息贴近,揽住了她的肩,她的手,滚烫的气息缠在四周,她几乎不能呼吸。
夫人,在抱她。
戚满月身子一怔,呆呆地搂着宝贝女儿,只觉得此刻天必然是蓝的,水必然是清澈见底的,她是听到了此生最美妙的声音。
前世,她求了好久,寻了好久,莫说这一声娘了,只寻到了一堆白骨,孤零零地埋在山头。
无名无姓。
她是她的娘,却欠她的,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孩子,娘的孩子,往后娘再也不会弄丢七七,放七七一人,娘只会保护七七……”
戚满月哭得失声,却紧紧地抱着女儿,丝毫不愿不肯松开,似只有这般,她才能保护好她,女儿才能不离开她,这几日的种种才能不是梦。
她不只要带七七过好日子,还会报仇。
她和段家的仇,怎会这般就潦草结束了。
他们欠她,亏欠七七的,可不是入狱就能偿还。
朱玉荣若不死,她便会送她去死,她不是最希望他儿子能科举中榜,一举成名,给她封个诰命吗?那她是否接受段若舒的碌碌无为,只会招惹麻烦。
段柏晖,她不欠他的,是他先骗她,欺她,害她。
.
几日后,段府人去楼空。
不,早已没了段府,该说是戚夫人,变卖了宅子,带着盘缠,请了诸多扈从,朝着北面的京都去了。
京都城外。
热闹非凡,人头攒动,马车撵过石路,路过的车马皆停在城外排成长龙等候,早些的已然等了两个时辰,未曾放行。
能坐马车的,多是有家底的富贵户,好些急切的已然出了车马,询问情景。
“为何不放行?我等不过回个城,怎这般为难?”
有知情形的道出原委:“听闻是出战北狄的衡王今日大胜归朝,我等不可此时入城,挡了将军王爷回城路。”
有人惊呼:“当真!衡王战胜归朝,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可不是,咱这衡王是当今圣上第三子,生得容貌最佳,俊逸斐然,身量极高,三岁识文断字,五岁拿箭使枪,京都好些世家姑娘至今未曾出阁,不就是为了嫁给咱这位风华绝代的衡王。”
“听闻皇后娘娘已然开始筹备衡王选妃之事了,就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衡王的眼……”
四处皆谈论着衡王,其中并不显眼的马车内,不过才一岁多些的孩童探头观望,圆乎乎的小脸鼓鼓的,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好奇极了地四处打量。
听到了外头的谈论声,乔七当即将小石头拉了回来,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子。
“你也不知累,安分些。”
小石头只笑着回应母亲,拉着娘亲的手,晃着两只裸露在外白生生的小脚丫子,可见他丝毫不怕,轻松惬意得很。
“小石头过来,外祖母抱。”
戚满月一手将女儿怀里的孙儿接了过来,看向女儿道:“七七可是累了?要等那衡王归来,怕是要许久,不若你趴在娘身上歇息片刻,这一路上你只顾着照料个臭小子,累得不轻。”
乔七呆望着亲娘:“……”
她倒不知,自己这一路上受了什么罪?她是半分未曾累着,小石头也皆是母亲和婆子丫鬟在照顾,也就是刚刚她抱了小石头片刻,怎就能累着了?
若说累,她是睡累了。
“看!大军回来了!”
“最前头的是衡王吧。”
外头一阵嘈杂,连小石头都耳朵一竖,扒拉着要看。
“王,看王。”
乔七也很好奇这位声名远扬的衡王。
宁燕城离京都很是远,需走水路,随后换车马行。
不管是船上还是船下,她都能听到两耳朵衡王的事迹。
说什么衡王战无不胜,自十六岁就远赴边土,上战杀敌保护大隶百姓,他不仅是王爷,更是少有的少年将军。
又有夸他龙章凤姿,非凡夫俗子所能匹敌,京都半城的娘子都对他倾心。
如此日日听,处处闻,她自也好奇这所谓的第一英姿绝色之人。
更何况她此生所见最为尊贵之人便是她母亲,还未曾见过龙子龙孙,今日若能一见,倒也不枉她白等一场。
乔七掀开了帘子,朝那山脉一般长看不到头的大军观望,问了一句:“母亲可见过这个衡王?”
戚满月身子一顿,随后破颜一笑,也跟着探头观望了起来:“想什么呢?母亲离开京都城时,衡王也不过才是两岁的小皇子,母亲怎会见到他,他也不过比你大三岁多些,他声名在外时,母亲尚在宁燕城呢。”
“不过衡王是贵人,我等见他只有俯首叩头的份。”
她是没见识过此时风华绝代的衡王,却听过数年后的新皇暴君,衡王便是多年后下一任大隶君王。
乔七拉了拉母亲的衣角:“那母亲也来瞧瞧这衡王长得何样?”
戚满月揉了揉女儿柔顺的发,含笑道:“好。”
两人正认真看,试图在人群寻到所谓的衡王,一个小脑袋加塞了过来,软糯地嚷着:“看王,王……”
众人皆有几分期待,可大军临近,好些人踮着脚仰着头,还有爬树越墙的,稍高的马车骡车上站着好些人,一下子便挡住了后头的视线。
乔七使劲仰头,也只看到了一个隐约一闪而过的身影,身穿赤红盔甲, 身子高猛挺拔,骑在黑马上屹立人群中,高不可攀。
未曾看清衡王的面容,乔七并不遗憾,她虽来到了这京都城,却也与这些皇亲国戚牵连不了半分。
母亲一路上讲了皇城的许多事迹。
从母亲的口中,她得知了当今陛下有六子,大皇子为皇后所生,自出生起便被封为太子,二皇子为贵妃所生,为现如今的怀王,三皇子正是衡王,四皇子为谦王,五皇子和六皇子年岁尚小,还未被封王,如今还在皇中皇子院内。
太子爷、二皇子怀王以及四皇子谦王皆已成亲,反倒是比谦王还大了两岁的衡王孤寡一人,府中连着侍妾都没有。
故而,众人才会这般谈论衡王成亲之事。
若哪家姑娘有幸,成了衡王妃,便是整个家族的幸事。
不过,母亲倒是刻意提及了往后无论如何,也不可得罪衡王,衡王是最得罪不起的人……
戚老夫人也被女儿说动了, 唤老头子过来,她又把了脉,把完了左手脉把右手,分毫不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多虑了,他没事,你父亲怕是比你的身子都要好。”
戚满月皱眉不信:“母亲你再看看,再看看!”
戚老爷子听着不舒坦了:“你个孽障,盼着你爹出事?”
戚满月有些急,却也不知该如何说。
“香,外祖母,祖父身上有断心草的香。”
突然的一声,堂内刹那间安静。
只见戚老夫人猛地起身,瞳孔瞪大地看着戚柒,紧紧地拽着:“孩子你说什么?断心草!断心草无色无味,极难寻,你外祖父怎会……”
戚老夫人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抓起夫君的手,掀开了他的胳膊,露出了那胳膊上的几处黑漆的斑点。
“去药房,随我去药房!”
几人未曾询问,连忙跟着去了药房,见戚老夫人翻腾着草药,脸色煞白,却手脚极快,全然不似个五旬的老人。
熬药要些时辰,戚老夫人却并未闲着,她扯过戚老爷子,命他翻身在床榻上,在他身上连施了二十来针。
熬好了药,她才拔针,命戚老爷子全然喝下,一口不落。
戚老爷子似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夫人说什么,他便听着做什么,不敢违背,他很是惜命,一丝一毫都不敢错。
能让自家夫人这般紧张,想来他是得了什么大病,他可不能死,更不想死,女儿外孙女刚回来,他又有了曾外孙,若他此时去了,留下他们几个孤儿寡母的,他便是到了地府也不会安心,是要死不瞑目的。
他绝不能死啊。
见老婆子又给他把了脉,还收了针,戚老爷子和女儿对视了一眼,才敢开口弱弱地询问一声:“知微啊,我这是何病?你忙碌了这般久,可缓和了些?可能治好?还能活多长?”
戚老夫人孙知微狠狠地瞪了戚老爷子一眼,大有想打他的意思:“你胳膊上生了黑点,为何不同我说?”
戚老爷子一个缩脖子,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也就是前日才有的黑点,我想着不过丑了些,能有何事?这才没报。”
戚老夫人几乎咬牙切齿,狠狠地点了点戚老爷子的头:“你可知倘若再耽搁几日,你的命我就留不住了!你不是还想多挣些银子留给女儿,多活些时日给女儿外孙女当依仗,你死了如何挣?满月和七七如何靠你?”
“若非今日满月留意你的身体,七七提醒,我不知……”
说着,戚老夫人眼睛便红了,似忍了许久。
戚老爷子也急了,连忙道歉,险些跪地上:“是我的不是,往后我的身子有何不对,我定然及时告诉你。”
戚老夫人扯了扯他:“你站好了,女儿孙女都看着呢,都是当曾祖父的人了,还如此不知轻重。”
“也是我医术不精,竟未曾察觉到你身上的异样,不过幸好,有七七提醒,如今你喝了药应该无大碍了。”
戚老爷子这就不爱听了:“你的医术便是宫中的太医都比不得!若你是男子,已然是太医院的主事了!”
戚老夫人:“……”她说的要点是这些吗?
听闻了戚老爷子无碍了,戚满月和戚柒皆松了一口气,戚满月来到母亲的跟前搀扶:“母亲,父亲可是中毒了?可是被人暗害的?”
戚老夫人脸色一暗:“断心草,是这天底下最贵最难寻觅的,要害你父亲的,当是早有图谋,中此毒之人,多数殒命。”
戚满月手一紧:“什么?你是说父亲……”
戚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此毒毒在它无色无味,中毒之人脉象不显,与平日里的伤寒基本无异,此毒毒心,悄无声息毒害全身后片刻就能要人性命,好些郎中根本未曾见过,就是见过也看不出这是断心草。”
说着,戚老夫人就看向了那边同样焦急的戚柒,伸手拉住了孙女的手:“可此毒并不难治,只要提前发现,一碗药就能化险为夷。”
听到了此话,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戚老爷子更是感叹自己命大。
这边的戚老夫人探究地看向了外孙女戚柒,慈爱地询问道:“七七怎知道外祖父中了断心草?”
戚柒顿了片刻,看了一眼母亲,这才转向外祖母,答复道:“我自幼住在山野,有幸见过断心草,听闻过它的厉害,闻过后便记下了。”
戚老夫人:“可这草本是无色无味的,你如何闻得?”
戚柒:“……我自小鼻子就比旁人好用些,能闻出断心草。”
戚老夫人一惊,抓紧了外孙女的手:“……外祖母活了这些岁数,倒是也听过有些人眼睛好用些,亦或耳朵好用些,没想到我的外孙女竟有如此本事。”
戚柒脸色微红,她还以为他们不会信她的话。
戚老夫人:“外祖母一身医术,你有这般的本事,可愿意跟随外祖母学医?”
“学了这本事,总没有坏处,有一身医术再加上你这鼻子,旁人便是想害我们都不行。”
戚柒满脸惊喜:“我愿意。”
她怎会不想跟随外祖母学本事?倘若她会了医术,有这样的本事,也可安身立命。
戚老夫人满面红光:“好,明日起,七七就跟随在外祖母左右,你母亲是个医混子,你定是比她强。”
戚满月扬了扬头,不以为耻:“七七有此本事,还不是女儿生的,我的女儿自然厉害。”
戚老夫人:“你啊你,倒是会顶功。”
戚满月似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不过说来,会是谁害的父亲?”
前世,她并未查出所谓给父亲下毒的真凶。
听了此话,连同戚家二老都沉默了下来,思索着真凶会是谁。
“我家向来与人为善,就是生意场上都少有仇人,断然没有要命的仇恨。”
“依此毒当是三日前所下,你父亲来回奔波,吃过许多东西,说不好哪一样出了错。”
戚满月眉头紧蹙,此事是件棘手的难事,这人这回不得手,下一回不知还会想出什么阴狠招数,她必须处置了这个祸患,重来一世,她绝不能让父亲母亲再出差池。
正细想着时,忽地传来了一声。
“我……”
戚家二老以及戚满月同时抬头看去,才见是戚柒开的口。
“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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