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萧晏川几次又压又扯后,她有了心理准备,身子更快做出了反应。
待林婵回过神,萧晏川已经靠在了自己身上,而她正费力地扶着他臂膀,免得又被压得倒下。
她这才看清,萧晏川将寝衣穿得极为随意,根本只是披在身上,衣襟大敞之下一览无余,劲瘦有力的身子冷白似玉,在烛火之下,宛若一幅徐徐铺开的山水画。
缕缕热意随白雾渗入衣料,掌下寝衣轻薄,而她又用力,几乎像是直接触摸着他寝衣之下的身体。
酒气已被洗去,只余浅淡的冷香,林婵近距离看着他眼睫低垂,眼尾薄红,不自觉抿一抿唇,面颊生热。
“陛下?”
林婵试探着唤他,耳畔传来一声低懒的嗯。
还好还好……没有睡过去。
“奴婢扶陛下去床上,陛下先别睡……”
像是觉得她啰嗦,萧晏川轻哼了一声。
林婵咬牙:麻烦精!
她转了方向,让萧晏川半倚半靠在自己身上,艰难地将人带到了床上。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他,林婵准备去收拾一下盥室,但她才一回肩,就感到手腕被人锢住。
“小婵……”
再次被扯住,林婵不得不顿了脚步,回过身去:“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萧晏川半阖着眼,似醒非醒:“孤还有话问你。”
他如今不甚清醒的模样,让林婵下意识觉得他又要说一些废话。
估计想问的,也是什么不重要的事。
但萧晏川低沉疏懒的声音,很快打消了她的想法。
“小婵从前,是否与叶礼相识?”
林婵的指节无意识蜷起,眼睫不由一颤。
她轻声:“陛下何出此言?”
萧晏川低哼着笑了一下,浓睫轻轻掀起,仿佛一只已然餍足却依旧不愿放过猎物的兽。
“小婵,孤要答案。”
林婵轻咬唇瓣,思忖着该要不要说实话。
萧晏川现在的状态太过古怪,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比往日多了许多喜怒无常。
她不确定此时是否就是个告诉他的好时机……
虽然她同叶礼只是旧日的一点交情,却难保此时的萧晏川会不会多想。再者说,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萧晏川是否能记得这些事。
要是他彻底醒酒后就忘了这事,那她不是白费功夫吗?
林婵犹豫的时候,手腕上的力道骤然缩紧,令她痛呼一声,不由俯身下来,随后便被萧晏川一扯。
她几分狼狈地扑倒在龙床上,手撑在了萧晏川身侧,而他仰着头,凤眸中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似乎欣赏着她的狼狈。
他声音低低,似威逼,似引诱:“小婵?”
萧晏川如今的模样,像是完全丢开了寻常还算平和的面具,暴露出他真实的恶劣与疯狂。
心中警铃大作,林婵当机立断,柔柔开口:“陛下,奴婢这样不好说话呀。”
萧晏川眉梢微抬,目光一错,瞥见她皓腕上被自己锢出了一道红痕。
比脖颈上的印记更红,也更……碍眼。
他忽然淡了笑意,松手将人放开。
“说吧。”
林婵将他骤变的神色收入眼底,心想还真是阴晴不定。
她重新站起,揉着手腕思索片刻后,又在床侧坐了下来。
今夜连萧晏川这个人她都推了,坐坐龙床又怎么了?
萧晏川静静瞧着,并未说什么。
他好整以暇,等待她讲故事。
林婵低柔的嗓音缓缓,将与叶礼相识的故事娓娓道来。
她同他之间,只有一个约定。
一个互相食言了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