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心脏刺痛,耳边传来阵阵嗡鸣,眼前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为什么啊为什么?
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
我在脑中不断大叫着。
“一切都是昭宁的错,求殿下放我父兄一条生路,昭宁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怎么样都行?”
萧景珩看着我道。
“是,任凭殿下差遣。”
“那你就去替孤好好犒劳一下军中众将士吧,他们可都为抓捕你父兄出了不少力呢。”
我从没有想到,原来人的心能这般狠。
我披着喜服,一步一步走出房门。
路过大哥和父亲时,他们拼了命地摇头,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
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想告诉他们放心,等我来救他们,却见到他们的口中空空如也,舌头已被人拔去。
来不及震惊,萧景珩的声音再次传来。
“记住,若有一人不满,那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父兄了。”
“……昭宁遵命。”
是啊,此刻的我除了寄托希望与萧景珩能真的高抬贵手,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这一生,终究是我亏欠了父兄。
我不知这一夜自己是如何挺过去的,破晓时,我抱着自己残破的身躯逃了出来。
却见城楼上,悬挂着父兄二人无一块好肉的尸身。
我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两旁监看了整晚的侍卫把我捞起来,拖着前往太子府的方向。
我的脚踝在地上拖拽摩擦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萧景珩不得好死。
太子府前,依旧是红绸漫天,我以为这还是昨天为我布置的,却看见前方不远处,敲锣打鼓,八抬大轿走来了一队仪仗。
花轿在太子府门前停下。
萧景珩从府门跨出,笑着伸手扶出轿中的姑娘,是丞相之女江青青。
二人眼波流转,眉目传情,仿佛天生一对,而我从未存在。
好像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想通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着。
怪不得他说要诬陷,原来从始至终就是太子做的一场局。
我是皇后看上的人,很小就被指婚给了太子,而坊间总有传闻,说太子实际上喜欢丞相家的庶女江青青,而这庶女乃是丞相老爷与一青楼女子所生,故而在各大场面都上不得台面,皇后娘娘自然也不同意二人的婚事。
我不曾见过这姑娘,而太子也并未跟我提起过,自然也从未上心过。
原来我沈家竟成了她江青青的登天梯。
我看到萧景珩用余光瞥了我一眼,他做了几个口型——“你真脏。”
被囚东宫地牢的第二日,江青青来了。
她锦绣裙摆扫过地牢泥泞的地面,沾染上许多污渍,她的眉眼显而易见的蹙了起来。
我却笑出了声。
她的眉瞬间拧的更深了。
“夫人,她在笑话您,要不要奴婢去……”她身后的侍女开口道。
她摆摆手,“不必,我亲自来。”
“姐姐这双手,当初抚琴时可羡煞京城贵女呢。”
她笑吟吟地掰断我一根手指,我忍住没有出声,紧要的牙关已经暴露了我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