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翎小禧宝的其他类型小说《幼崽成反派团宠后,仙宗跪求原谅 全集》,由网络作家“癫狂太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师妹,你可知罪?”小禧宝晃了晃昏沉的大脑,眼珠子迟钝地转动。她怎么又在惩戒台?她明明记得自己被大师兄丢下轮回道......难道她逆转时空,重回受刑当日?回忆一闪,小禧宝圆溜的眼眸大睁,泪水盈眶。是久久......久久为了救她,燃烧魂魄,扭转了时空。啊!小宿主你怎么被绑起来了?天玄仙宗想反了天不成!他们凭什么惩罚你?!小禧宝听着脑海中异样的声音,心中困惑。“你是久久吗?你可还好…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半晌无声。小禧宝闭上眼,感应瞬息,小黑蛇的气息还在她的身上,松了一口气。啪的一声,林文风挥动神鞭,染起漫天云烟。“辛禧,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认不认罪!”“你若再不认罪,休怪二师兄无情!”为兄为友的二师兄,曾为了治好她异常的身...
《幼崽成反派团宠后,仙宗跪求原谅 全集》精彩片段
“四师妹,你可知罪?”
小禧宝晃了晃昏沉的大脑,眼珠子迟钝地转动。
她怎么又在惩戒台?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大师兄丢下轮回道......
难道她逆转时空,重回受刑当日?
回忆一闪,小禧宝圆溜的眼眸大睁,泪水盈眶。
是久久......
久久为了救她,燃烧魂魄,扭转了时空。
啊!小宿主你怎么被绑起来了?天玄仙宗想反了天不成!他们凭什么惩罚你?!
小禧宝听着脑海中异样的声音,心中困惑。
“你是久久吗?你可还好…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半晌无声。
小禧宝闭上眼,感应瞬息,小黑蛇的气息还在她的身上,松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林文风挥动神鞭,染起漫天云烟。
“辛禧,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认不认罪!”
“你若再不认罪,休怪二师兄无情!”
为兄为友的二师兄,曾为了治好她异常的身体,弃音修转炼丹,成了盛名的仙丹圣仙。
为了哄她吃药,甘愿奏乐唱曲,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如今,他听信温翎的一面之词,亲手鞭笞她,百年情分都抵不过温翎的一句话。
“二师兄,真的不关师姐的事,都是翎儿不好......”面色苍白的温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一旁观刑的三师兄陆今安,满脸怜惜,小心翼翼将温翎扶起。
“小师妹,你为何还要替这个恶毒的臭崽子求情?鞭笞之刑就是她该受的!”
“小小年纪撒谎成性,死了也活该!”
三师兄是她入仙宗第一个与她交谈的人。
他曾为了胆小怯懦的她,夜夜施法,让漫天星河涌入寝间,哄她入睡。
也曾为了她的展颜一笑,挥霍千万张符箓,燃一场盛大烟火,祈祷她岁岁平安,欢喜年年。
可现在,他不但冷眼旁观她被鞭笞,还亲昵地帮温翎拭去脸上的泪痕。
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了,对她只剩下无端指责,冷嘲热讽。
小禧宝紧咬着唇,小手握拳,强忍眼眶中的泪水。
一样的场景,再经历一次,竟比之前还难受。
不过这次她不想再受刑,也不想再躺在冰冷的地牢里,更不想再被挖心取血。
久久为自己争取而来的机会,她绝不会让温翎得逞!
“二师兄,是小禧宝不对,我......不应该伤害小师妹。”
小禧宝低头的瞬间,鼻尖一酸,泪水滑落。
林文风扬起神鞭的手一顿。
居然认错了?
刚刚还一脸倔强的模样,怎么转眼就认错了......
不过,能认错就好。
既不伤仙宗和气,也不会让其余两宗看笑话。
“既然四师妹认了罪,鞭笞之刑就此作罢。”
小禧宝心中一松,却又被林文风下一句话提了起来。
“四师妹无端伤害同门,押她去思过崖,等师尊回宗处理。”
是想等师尊带药回来后,再挖她的心头血吧。
小禧宝鸦羽微垂,没有挣扎,被仙宗弟子拖了下去。
温翎看着远走的一团小背影,蹙起眉心。
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认罪?
按照辛禧的性子,定会坚决不认罪。
即便被鞭笞,也会咬牙说她没罪才对,怎么转了性子......
陆今安见温翎面色苍白,心疼不已。
“小师妹,待师尊回来,她必定会遭受严厉的惩罚,你可不能再为她求情。”
“三师兄,翎儿知晓了。”温翎一脸柔弱,靠着陆今安的臂膀。
只要师尊回来,挖了辛禧的心头血炼药给自己服下,不管她如何古怪,也难逃自己的手掌心!
*
跪在思过崖的小禧宝,擦了擦脸上的灰,心中呼唤小黑蛇。
“久久,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还好吗?”
一想到久久为了救她,只剩下一道薄弱的气息,小禧宝满心酸涩。
“久久,对不起,都是小禧宝不好,连累了你......”
小肉手紧捏,她严肃的声音含着奶里奶气。
“小禧宝想好了,绝对不会让温翎得逞,我这就带你逃离天玄仙宗。”
“其他两仙宗都在仙界地界,与天玄仙宗不合,恐怕不会收留我们,不如我们下凡去......”
系统装鹌鹑,吱都不敢吱一声。
第一,他不是什么久久,他也不认识久久。
第二,事情的走向,为何变得这般离奇?!
辛禧乃天玄仙宗的团宠幼崽,应该被供起来才对,如今竟被他们惩戒关禁闭?
天玄仙宗未免欺宝太甚!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小禧宝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是天道宠儿!是气运之子!
胆敢如此欺负她,天玄仙宗是嫌好运太多?还是嫌命长?!
他受主神安排来此,帮助小禧宝领悟神通,成功渡劫进阶上神,维护小世界稳定。
可如今,天玄仙宗对待小禧宝的态度如此恶劣,不单让她无法顺利渡劫,也影响了她日后的成长。
事情怎会发展得如此诡异?
听闻近年,众多小世界无故冒出很多气运掠夺者,他们穿梭在不同时空,夺取主角气运,难道这里也有?!
宝宝,是这样的......
仙宗此举虽然很过分,可你离开也很难寻到更好的宗门,不如等天衍仙尊回来,你与他好好沟通说清楚事情原委,再做打算......
若真有气运掠夺者存在,那么此人极有可能潜伏在天玄仙宗,必须尽快锁定清除!
闻言,小禧宝眸光一暗。
他不是久久......
可久久的气息还在她体内,他肯定还活着。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保全自己,这样才能想办法救久久。
“你是谁?我才不听你说的,我就要走......”
越想越委屈,她嘟起嘴,泪珠子滴答掉落。
“我才不会跟他们道歉,小禧宝没错!”
好,好…宝宝别哭,是我错了......
我叫统统,你要相信我,我是来助你的好人!
既然他们这么欺负人,那我们也不稀罕!今夜我们就远航,再也不回来!
小禧宝能不能顺利渡劫,自己能不能铲除掠夺者,现在还真没法管了。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可怜的幼崽女主,让她寻个地方重新成长,守住主角气运。
小禧宝泪汪汪的眼睛,左右转动,见四下无人,双手掐诀,瞬移逃遁。
转瞬,她来到空无一人的炼丹阁。
果然没猜错,他们都陪在温翎身边嘘寒问暖。
此前她还想不明白,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如今她明白了,其实早在小师妹进入仙宗后,他们对自己的温情就渐渐变淡。
是她自己骗自己,假装一切如常罢了。
小师妹可能真对他们做了什么,但他们也是真心偏帮小师妹,不过她不在乎了。
宝宝,我们不趁没人快点跑路?来这做什么?
“当然是让二师兄资助一下小禧宝!”
小禧宝气鼓鼓道:“他的炼丹房里有这么多仙丹,不拿白不拿。”
宝宝说的太对了!有了这些仙丹,我们下界支个摊子卖,肯定吃喝不愁!
小禧宝抬手一挥,屋内所有丹药瓶子,尽数消失,全部进了腰间的百宝囊里。
突然,金铜炼丹炉里传出“咕咚咕咚”声。
小禧宝眼眸一转,露出一个狡黠可爱的笑。
温翎竟然这么爱装可怜,那自己临走前就送她一个大礼。
转眼,小禧宝扫荡到藏剑阁,小肉手一挥,半数宝剑消失不见。
仙山之上,缥缈之间,风呼云卷,浩荡不息。
站在传送阵上的小禧宝,眺望收留她百年的天玄仙宗,最后闭上眼眸,调动灵力,蓝光乍现,阵启!
最后一刻,她心中祈祷。
希望去一个充满温暖的地方。
睁开眼眸的瞬间——
漫天飞沙,尘烟弥漫。
急促短暂的尖叫声,被房屋坍塌的轰鸣掩盖,血腥味扑鼻而来。
寒风一吹,尘霾四散,破瓦颓垣下渗出鲜红血液。
残垣废墟旁,站着一身材魁梧,肩扛大刀的黑衣男子,单单一个壮硕背影,凌厉威压便让人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
怎么会传送到弑杀狂魔宴河川身边啊!!!
他可是修道界的通缉犯!
听闻,只要是刀修宴河川的所在之处,必定血流成河,无一幸免!
如今小禧宝还亲眼目睹了杀人魔的凶杀现场......
宝宝快跑!!!——
天清气朗,微风徐徐。
许久不曾白日出殿的况野,突生惘然。
借酒入眠,也未曾好眠。
浑浑噩噩,沉沦昏暗,虚度光阴,也并未释然过往。
他这一生,遇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道貌岸然,心口不一,为大多数者。
即便他们表面正义凛然,内心也定然存有别样心思。
千百年来,他深觉世间本就是这样,一片浑浊,颠倒黑白。
当凝视那一双纯粹的眼睛时,他看见了灼热的白。
太过耀眼,无法直视。
他抗拒她的靠近。
一时兴起,他创办了血艳宗。
捡回的三位弟子,各有各的残缺,也深陷在各自的黑暗中,难以清醒。
袖手旁观,冷眼与漠视,才是他擅长的做法。
宴河川有过被遗弃的过往,他会对流离失所的孩童伸出援助之手,并不意外。
经过几日的观察,他发现这只小幼崽对宴河川确实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
那时他还不信邪。
如今,短短两日,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也因小幼崽的靠近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为何会如此......
衣袖往下坠了坠,况野回了神,垂眸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幼崽。
“师虎,你不要生气嘛,是小禧宝不乖......”
小禧宝扬着头,嘟起小嘴,怯声怯气。
“小禧宝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小禧宝肯定不哭,会乖乖听师虎的话......”
说着,她鼻尖一酸,眼眶又泛红,摇了摇况野的衣袖。
“师虎,不要不理小禧宝......”
奶呼呼的哭腔骤现,嘴里说的是不会再哭闹,可那双葡萄大眼里却蓄满泪水。
小幼崽轻咬嘴唇,一副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况野竟觉心里有些堵。
“没有不理你。”轻呼出一口气,他弯腰把小禧宝抱在怀里。
“还饿着肚子?”
小禧宝顺势靠在况野的胸膛上,闻言偷偷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见他面色如常,才敢把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缓缓点头。
“肚肚还饿......”
况野踱步走出主峰。
“师虎,我们去哪?”小禧宝的小奶音里透露着迷茫。
曲径通幽,花草繁盛。
一路走过,灵花灵草洋溢身姿,相间绽放,星光点点汇聚纯粹灵气,散落于小禧宝身上。
眼皮沉重,昏昏欲睡的小幼崽,忽而来了精神,扬起头,抬眼望去。
一排排挺直腰杆的翠竹,随风晃动。
沙沙作响间,伴随隐隐约约的溪水潺潺,似有鸟戏鱼。
况野转眸看向伸着脖子张望的小禧宝,见她兴致颇高,把她放下了地。
“独自走过去看看。”
留下简单一句,他独自往前走去。
小禧宝抬起坚定的小短腿追了上去。
“师虎,走慢点,小禧宝跟不上啦......”
况野不徐不疾,神闲气定,漫步林间,悠然自得。
身后的小幼崽,屁颠屁颠,翻树墩越水坑,气喘吁吁。
“哎呀——”
一声惊呼,小禧宝被树根绊倒,摔在地上,沾了一身尘泥。
她咬唇爬了起来,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红袍披风,话语里透着委屈。
“小禧宝把衣服弄脏了......”
不知道大哥哥回来看到,会不会骂小禧宝不乖......
她嘟起小嘴,眉心紧蹙,圆溜溜的大眼布满担忧。
“这下完蛋啦......”
况野扭头看了她半晌,轻着步子走近,把脏兮兮的小幼崽抱了起来,语气平常。
“也不至于完蛋。”
按照宴河川对她的喜爱程度,她就是在烂泥里滚了一圈,成了圆滚滚的小黑泥桶,他估计也会笑着夸赞这只小幼崽滚得好。
“可是......衣服是大哥哥买的,很宝贵的,现在坏了......”
况野并没有停留,也不顾白衣染尘,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没有坏。”
“不过是一件普通衣裳,并不宝贵。”
“很宝贵的,”小禧宝神色认真,奶里奶气道:“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小禧宝衣服。”
“此前没有?”
此前有吗......
仙界之事,对如今反应迟缓的小禧宝来说,有些太过久远。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她初到仙宗时,穿的都是宗门统一的仙服,除了每日修炼,根本无人在意她的心理需求。
师尊在意的是,她的修为有没有长进。
大师兄在意,她能否从仙境带出上好的练剑钢石。
二师兄在意,她还会不会继续送他绝无仅有的上品药材。
而,三师兄......
他曾经并不对小禧宝要求什么,甚至还时常与她玩闹说笑,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其他师兄更亲近。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
况野见怀中的小幼崽神思不属,轻轻把她放在小溪边的树墩上。
“想吃什么?”
“吃?!”
小禧宝瞬间回神,大眼睛忽闪忽闪。
“吃什么呀?小禧宝还可以吃东西吗?”
说着,闪亮的眼眸染了灰暗,两只小肉手不安地纠缠起来。
“今晨,小禧宝好像已经把香饼吃完了......”
食物没有了,大哥哥也还没有回来......
师虎不喜欢小禧宝哭,也不喜欢小禧宝问大哥哥的行踪。
一会晴一会阴,奶娃果真麻烦。
况野察觉到小禧宝低落的情绪,依旧难以理解这只阴晴不定的小幼崽。
凌厉的眼眸扫向林间,双指并拢,凝聚微光,眨眼间,道道光辉迸射而出。
野兔,麋鹿,野猪,从天而降,落在小禧宝眼前。
“哇!这些动物怎么都飞到小禧宝面前啦?”
“师虎除了会变发光的花花,还会变会飞的动物吗?”
况野轻瞥了她一眼,“选一个,吃肉。”
“吃肉?”小禧宝眨了眨眼,兴奋道:“好!吃肉!那小禧宝要——”
她伸出小手指,指向野兔,瞧见那双通红的眼眸,心中不忍,把手指移到麋鹿身上。
“那要——”
小麋鹿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巴巴地与她对视着。
小禧宝咽了咽口水,心中一软,又移开手指。
最后小禧宝的视线,落在一头黑漆漆的野猪身上。
非常好!
黑不溜秋的,连眼睛也瞧不见,没有水汪汪,也丝毫不可怜!
“师虎,要这头黑猪猪!”小禧宝鼓足勇气喊道。
转瞬,黑猪褪去了毛,架在柴火上翻滚。
“滋滋”声响伴随着金黄脆皮的致命香味,无孔不入,小禧宝难以遏制地吞了吞口水。
“师虎,猪猪熟了吧?可以吃了吗?”
况野扫了流口水的小猪崽一眼,衣袖一甩,溪边的鱼儿拍打鱼尾,蹦到了另一个烧烤架上。
“等鱼好了,就可以吃。”
小禧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双眼爆发金灿灿光辉,直愣愣地看着况野那双纤长的手,熟练地烤着鱼,抬眸慢慢往上瞧。
那张白皙冷酷的面容,映着焰火,镀上一层柔和金光。
细看之下,她才注意到,况野一身纯白衣裳,胸膛和臂弯处都沾染上一块块灰色尘土,是方才抱着脏兮兮的她蹭上的。
冷心冷情的白衣仙子,似乎终于落下凡尘,沾染烟火。
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浮现暖黄微光,含着别样温柔。
小禧宝抑制不住内心雀跃,笑嘻嘻道:“师虎果然很喜欢小禧宝!”
“小禧宝也喜欢师虎!”
况野在宴河川回宗时,便感知到还有一道薄弱气息存在。
他自然知晓,那是一个幼童。
可他没想到,会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幼崽。
这个大弟子,自出生便身怀弑杀邪骨,必须依靠杀戮进修。
对比天生佛心,普度众生的孪生哥哥,宴河川便如墙角边的污秽,见不得光的东西,被家族厌恶抛弃,是他的宿命。
遇到宴河川那日,是他叛出师门,想毁了一切之时。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少年,那双阴狠仇恨的眼眸,他莫名有了兴趣。
原来世上还有与他一样,在苦难中挣扎无果的人。
在宴河川自毁骨血,引爆内丹时,他救下了这个狠戾少年,顺手杀光在场的人。
宴河川会对一个无家可归的七八岁孩童,心生怜悯,他并不意外。
可他不解的是,为何捡了个需要人照顾的小不点。
况野收起威压,扫了红团团几眼,冷声道:“你,过来。”
小禧宝一听,两簇呆毛立了起来,迈着小腿往前去。
跪地的宴河川皱起眉心,面色担忧地看着那道屁颠屁颠的背影。
小禧宝绕过殿中倒地的酒壶,哒哒直奔贵妃榻下。
抬眸一看,贵妃榻比她高了不少,根本瞧不见上头。
努力踮起小脚跟,她用力仰起头,这才看清榻上男子。
一头顺滑白发垂肩,肤白如玉,长眉入鬓,眸似寒星,浑身遍布冰冷气息。
一袭白衣胜雪慵懒敞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
小禧宝眨了眨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雪白块状胸膛,歪头观摩。
况野看着下落又升起的两簇呆毛,蹙起眉心。
就算有事吩咐,他的三个徒弟也只会在殿中低头等候。
面对这只招呼一声便突然来袭,且不知保持距离的小幼崽,况野心生抗拒。
直到那双似黑葡萄圆溜晶莹的眼睛,一眨一眨,忽高忽低,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况野端直身板,揽了揽衣裳,淡漠扫了小幼崽一眼,冷声提防。
“小不点,离我远点。”
小禧宝睁着无辜大眼睛,嘟起小嘴,小肉手紧扒榻边,奶呼呼道。
“师虎,小禧宝不叫小不点,我叫辛禧,师虎也可以叫我小禧宝......”
“......”
况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自来熟幼崽,又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漠。
“我不是你师父,别瞎叫。”
“师虎......”小禧宝委屈嘟囔了一声。
况野见她说不明白,抬眸看向跪在原地的宴河川。
“你准备如何安置她?”
“禀师父,小禧宝本是凡界之人,如今身怀仙骨,若不在高山之巅,便只有死路一条。”
宴河川斟酌道:“若您不愿收下她,弟子便一人承担,把她留在血山峰......”
“仙骨?”
况野剑眉一挑,细细观察小禧宝,发现她确实不同寻常。
除了仙骨外,还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
他垂眸思量半晌,神色淡淡:“带着她滚,以后不准靠近主峰。”
“是!多谢师父。”
宴河川叩头,呼唤小禧宝。
“小禧宝快些过来,我们可以回家了。”
听着莫名让人恼火的怪异语气,况野眉心一紧,仔细打量起宴河川。
他这大弟子莫不是被夺舍了?
不然那张冷冰冰的嘴,怎会说出如此黏糊恶心的语调......
“好呀~小禧宝来啦。”小禧宝的双眼忽闪忽闪,甜甜应道。
回头一看,轻纱幔帐早已落下,只剩朦胧身影,悠闲躺在贵妃榻上,手持酒瓶一动不动。
“师虎,小禧宝先走啦!”
小红团子恭恭敬敬行了礼,扭头笑呵呵奔向宴河川。
看着宴河川那张万年冰山死人脸,嘴角勾起弧度,一脸亲昵抱起伸出双手的小幼崽,还贴心地为她揽了揽那件刺眼红袍,目光温柔,低声交谈,慢慢走远。
况野即使亲眼所见,仍觉不可思议。
这个刺眼的小幼崽到底有何独特之处,竟把弑杀狂魔迷得晕头转向......
*
小禧宝靠在宴河川的肩膀上,鸦羽低垂,轻声问。
“大哥哥,师虎他......是不是不喜欢小禧宝在这里......”
“不是......师父他,”宴河川迟疑道:“面冷心热…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师父每次暴力锤打他们,都会以指点教学为由。
若忽视他每十日积累满的失眠戾气来看,确实也算是一种面冷心热。
每半个月师父便会随机点一名弟子陪练,一方面是考验拳脚功夫,另一方面是检查抗击打能力。
绝不是好酒喝完了,心中不顺畅,若如此来看,也算是他的面冷心热。
“哟,这就是大师兄捡回来的孩子?”
一道极其阴森的声音,突然传至耳边,宴河川眉心一拧,面露防备之色。
“你怎会在这?”
“师父近日为我治疗沉疴,师弟自然每日都会来主峰。”傅洵之笑幽幽扫了眼在宴河川怀中的小禧宝。
“大师兄,这孩子是......”
“与你无关!”宴河川冷眸一凛,与他擦肩而过。
小禧宝趴在宴河川的肩膀上,扭头回望,低垂着头站在原地未动的男子。
傅洵之若有所思,嘴角微勾,幽幽看着小禧宝,目送他们走远后,弓着背,一瘸一拐往大殿走去。
宝宝,方才那个阴恻恻的人叫傅洵之,是宴河川的三师弟,你可得小心他,千万不要与他接触,此人心机深沉,坏心眼很多的......
小禧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个…血艳宗宗主,就是宝宝刚刚见的白发男子,最好也不要跟他接触,血艳宗除了宴河川,其他人......还是先保持距离比较好。
小禧宝现在灵脉有损,只能先苟在血艳宗,吸收纯净灵气,先养好身体。
至于血艳宗的每个人都是疯子一事,他也不敢多说,免得吓到小禧宝。
方才见了血艳宗宗主况野,他感知到至高无上的威压,却丝毫不敢提醒小禧宝,生怕被况野察觉异常,会对小禧宝不利。
他想不通,如此强悍的血艳宗,为何最后会落得悲惨死绝的结局......
小世界中的凡界,万事早已定局,方才他下线去查了血艳宗的结局。
没曾想,短短十五年后,况野竟突然发疯与三个徒弟大战一场,解散了血艳宗,
把三个徒弟赶出宗门后,一把火点燃高山之巅,烧了所有,包括他自己。
而宴河川,离开血艳宗后,被仙道盟抽筋拔骨,剔除一身邪骨,曝尸荒野......
况野凌厉眼眸一扫,凝视小室半晌,一甩衣袖,扭了扭脖子,松了一身筋骨,身心舒畅。
悠哉悠哉往主峰大殿走去,他留下两句话。
“吃食,你可以带走。”
“明日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闻言,卡在山峰壁面中的宴河川,身形一闪,站在大殿外,朝主峰弯腰拱手。
“多谢师父。”
话毕,他摸了摸怀中的点心,嘴角流下暗红血迹。
天色已晚,微风徐徐,吹散撼天动地的尘粒子,只余一面人形模样的印子,映在山峰壁面。
宴河川拍了拍身躯上的拳脚印,调息运转周天。
蓦地,眼眸一亮。
身上堵塞经脉的煞气,好似随着这一口暗红血液,一同排除体外。
宴河川抬眸看向漆黑无光的主峰,神色难明。
灯火忽明忽暗,寂静无声之下,隐隐传来啜泣声。
宴河川心中一紧,急忙推开房门。
只见小小一团的小禧宝,蹲在烛光之下,葡萄大眼挂着晶莹泪珠,愣愣地看着自己。
“为何蹲在地上?”
他一把将小团子捞起抱在怀里,轻轻给她擦拭泪痕。
“嗯?”宴河川耐着性子,柔声问:“怎么把自己哭成小花猫了?”
近日他一直在研读宝安寺给的育儿手册,记在脑海中的两个字便是——耐心。
“可是饿着了?”
他一边擦拭小禧宝脸上的泪珠,一边哄道:“还是哪里难受?”
育儿手册中记载,小幼崽会哭,有两种情况。
第一,肚子饿。
第二,身体不适。
当小禧宝一直摇头的时候,宴河川迷茫了。
“是,是小禧宝不好......不关,不关大哥哥的事......”
小禧宝抽抽噎噎,泪珠子嘀嗒下落。
统统的安慰和解释,她都听进去了。
可她心里依旧委屈。
许是从仙宗积累的所有心酸和不满,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出口。
小禧宝眼里不断涌出泪珠子,啪嗒掉落在宴河川的手背上。
滚烫,又带着别样的激动。
想起上一次小禧宝止住哭泣的场景,宴河川把她放在椅子上,一手给通红小脸擦泪珠,一手拿出怀中的小点心,递到她眼前。
“小,小禧宝,别哭......”
他磕磕绊绊劝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哭,不如先吃点东西?”
闻言,小禧宝一噎,哭泣声顿时止住。
不知是没听过这样新奇的角度哄娃,还是被他手中香喷喷的吃食迷惑了。
那双宛如晶莹琉璃的眼珠子,呆呆看着宴河川手中的香饼。
鼻尖萦绕若有若无的香气,她揉着眼睛喘了口气,抽抽噎噎。
“好,好饿......”
哭出来舒服多了,小禧宝挤干净泪水,这才有空正视宴河川。
英俊阳刚的脸,有几处泛着红痕,嘴角隐隐存有血迹。
“大哥哥,你怎么受伤了?”小禧宝仰起头关切。
“无碍,被山风刮的。”宴河川慢条斯理地撕开香饼,语气淡淡。
他把手中的小块饼,递到小禧宝嘴边。
“趁热快些吃。”
小禧宝不疑有他,乖巧张开嘴。
小餐一顿后,宴河川喂小禧宝喝了热水,见她浅浅打了个饱嗝,情绪恢复如常,这才柔声启口询问。
“小禧宝方才怎么了?”
“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小禧宝是需要人照顾的幼崽,可她不是无理取闹,动不动就哭的凡间小儿。
宴河川此前听她简单提过上界仙宗,可她在仙宗具体发生了何事,他并不知晓。
方才她的情况非常不对劲,为了小幼崽的身心健康着想,宴河川认为自己有权知晓这只小幼崽的情况,至少在她下次情绪失控时,他能有应对的办法。
小禧宝轻咬嘴唇,两只小手缠绕在一起,抬起圆禄禄的大眼睛,看了宴河川一眼,复又垂下,嘟起小嘴。
宴河川从小幼崽无辜的眼神里感知到了——眼前的人是个负心汉。
可他怎会?
“怎么了?小禧宝,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头不语,只剩两簇呆毛竖起,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看得宴河川越发心疼,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是因为我做的不好,你才哭......”
“不是。”
小禧宝搂住宴河川的脖颈,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支支吾吾道。
“不关大哥哥的事,是,是小禧宝害怕......”
说着,鼻音渐重,泪水翻涌。
“…小禧宝怕你不要我了......把我丢在黑漆漆的房间......”
“小禧宝怕自己不讨你喜欢,是个麻烦的累赘......”
“而且,小禧宝也没用......”
小禧宝委屈的泪水似大雨倾盆,全洒在宴河川的衣裳上,沾湿肩头。
宴河川轻拍她的后背,一字一句,柔声安抚。
“小禧宝不是麻烦,我不会不要你。”
“小禧宝不需要讨好我,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想做个有用的人,他也试着去讨好他们,他也想被他们捧在手心。
可因为他的一身邪骨,天生带着深重罪孽,他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关怀,只有冷漠和厌恶。
甚至,最后他们想亲手诛杀他。
只要杀了他,邪骨便不会为祸人间。
宴氏一族亦可以凭借大义灭亲,诛杀邪骨,在修道界的声望地位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
可他竟被他一生最为憎恨的人,护了下来。
宴屿辞,他的孪生哥哥,成了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佛子,受尽万人爱戴。
而他,在烂泥中企图毁灭一切时,被大魔头况野带走,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弑杀狂魔。
一切荒唐事,他受过,一生苦痛。
然,这些事绝不可以在小禧宝身上发生,只要他活着一日,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稍加思索,他也明白小禧宝如今的心境。
“小禧宝,别担心,我愿为你立下天道誓言。”
宴河川看着满脸泪痕的小花猫,郑重道。
“只要宴河川活着一日,便会保护好小禧宝,绝不会丢弃她,也不会让人欺负她。”
“若有违此誓,天地共诛!”
小禧宝的泪珠还挂在眼睫上,一抽一抽难以抑制。
待她反应过来后,脑子一片空白,呆头呆脑问:“大哥哥,你......”
“你真的不会丢弃小禧宝吗?”
“不会。”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闪了一瞬,她又问:“那你会永远都陪在小禧宝身边吗?”
“会的。”
“那如果......血艳宗又收了其他弟子......”小禧宝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会,血艳宗不会再有其他弟子。”
见他一脸诚恳,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小禧宝笑呵呵地打了个鼻涕泡。
“大哥哥,你真好!小禧宝喜欢你。”
面对小幼崽突然来袭的软糯拥抱,宴河川有一瞬的失措。
随后,宽厚的掌心,轻轻抚上她的背,陌生又熟练地拍打,安抚着小幼崽入睡。
血山峰坍塌,小禧宝住不了。
小室阴冷昏黑,对小禧宝的身心不好。
小禧宝的成长需要进食,日日去主峰大殿拿小点心,更不是长久之计。
宴河川那双深沉坚定的眼眸,看向主峰大殿。
除非——
小禧宝又偷偷抬眼瞥向被衣襟遮盖了的胸膛,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如实把心里所想说出来得好。
“小禧宝,饿饿......”她摸了摸肚子。
况野扫了她一眼,手心一转,递给她一份手帕包裹着切割成小块的香饼。
“你现在只能吃这些,不可以吃多。”
“哇!”小禧宝一声惊呼:“谢谢师虎,小禧宝知道啦!”
小禧宝拿过他手中的香饼就往榻边爬去。
“你去哪?”况野不明所以。
“小禧宝去那桌子旁边吃......”
她伸出一条小短腿往下试探距离,探了几次,勇敢地落下一条腿,小手紧紧扒住榻边,再放下一条腿,顺利下地。
她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眨了眨眼睛,又扒住榻边,垫起脚丫。
两簇呆毛,晃到况野眼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似月牙弯了起来。
“师虎,可以帮小禧宝拿一下香饼吗?”
况野眉梢一挑,饶有趣味道:“不太可以。”
小禧宝愣了一下,眼眸一暗,低垂了头,小肉手也松开榻边,怯怯应道:“好吧......”
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眸,干净得似一道烈火,看久了不单烫人,还会灼伤他。
可当小幼崽忽闪忽闪的双眼变得晦暗时,况野心里却生不出一点趣意。
“给你。”
小禧宝愣愣看着手心里的香饼,刚想回头道谢,却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一瞬到了桌子旁。
“快些吃。”
好不容易屁股坐稳在垫上,她抬头一看,幔帐已然落下,清冷的人影举起酒壶畅饮。
小禧宝只好作罢,呼哧呼哧吃着手里的小香饼。
一帐之隔,窸窸窣窣声响渐起,况野大概能猜到小幼崽想扒桌上的水壶喝水。
他修长的手指一转,一杯温水便到了小禧宝手中。
小幼崽嘘嘘“哇”了一声,咕咚咕咚,一干而尽。
即便不是亲手投喂,但听着小幼崽满足的叹慰,况野竟生了丝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哒哒声响,渐渐逼近。
他忽而心生防备,蹙眉问:“何事?”
“师虎......”她靠着贵妃榻沿边,小心翼翼道:“小禧宝没吃饱,肚子还是饿饿......”
“你这个身躯就应该这个饭量,不能吃太多。”
“为什么?可是......小禧宝还没有吃饱......”
小禧宝曾在凡界流浪之时,唯一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便是要多吃点,要吃得饱饱的,这样才不会挨饿受冻。
这个意识早已在她年幼的记忆里深根蒂固。
天衍仙尊带她回上界后,剔除她一身凡骨,筑上仙骨,她便开始辟谷修炼,连带基本的进食欲望,也随着身份的转变消逝。
如今小禧宝恢复凡人之躯,再次惨遭遗弃,身心对食物产生了浓烈的欲望。
前几日有宴河川陪伴,日日夜夜守着她,她潜意识里还没有生出不安。
自从宴河川走后,小禧宝的心境渐渐发生变化。
童年的不幸,变成了永远填不满的巨大空洞。
她想靠着吃饱饱的满足感,来填补这个无底空洞。
一时之间,况野也不明白,一个这么小点的幼崽为何要吃这么多东西。
“没有食物,那些是你明日的份量,若你今日吃了,明日便要饿肚子。”
小禧宝头低低站在榻边,软乎乎应道:“好吧......”
“小禧宝听师虎的话,今日不吃了。”
话毕,她迈着小短腿往大门走去。
“你又要去哪?”况野蹙眉。
“小禧宝想出去走走......”
主峰大殿是况野醉生梦死之地,光线除了从半敞开的大门偷溜进来,其余窗户紧闭,挂着黑纱,不留余地,昏黑难明。
这里对小禧宝来说太黑了,她喜欢光亮的地方。
况野并未阻拦她。
小幼崽不在身边晃来晃去,打扰他喝酒,实乃幸事。
不待他阖上眼眸,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拜见师父,弟子前来受教。”
一个小不点走了,又来了一个阴恻恻的玩意。
看来今日,不宜饮酒。
奈何他偏要与天作对。
况野幽幽靠在贵妃榻上,抬手掀开幔帐一角,转瞬,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
“你又做了什么!”
面色惨白的傅洵之跪在大殿之中,垂眸看着手腕上流淌着鲜血的伤口,笑意淡淡。
“哦,这个是徒儿近日在研究体内的鲜血,如何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不慎割深了些......”
“不慎割深了?你怕还嫌割的不够深吧。”况野冷笑道。
“怎么?都快入土了还要找为师指导拳脚?”
他眸光一凛:“你就这么想死?”
傅洵之弯下背脊,额头抵着冰冷地板,面色淡然:“是,求师父成全。”
“哼,成全?”况野漠不经心地整理衣袖。
“你们一个个都没找齐为师想要的东西,就急着去死,哪有这般好的事!”
他冷瞥一眼傅洵之:“你若想死大可以去死,从你的血林峰跳下去不就得了,还要我亲手送你一程?”
“你莫不是认为你死在我手上,便还了恩情?”
傅洵之冷汗涔涔,浑身轻颤,抵抗着况野施加的威压,并不作答。
他确实想死在况野手中,以还他的救命之恩。
肉身里流淌的每一滴血,他更是深恶痛绝。
每活一日,对他来说如同深处炼狱,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折磨。
他恨不得放干全身血液,挫骨扬灰。
除了以血画符,作为攻击术法,他没有其余之长。
傅洵之每日每夜都在研究,如何才能用这一身恶心的鲜血,画出毁天灭地的符箓,他亦会遵守承诺,完成况野布下的任务。
他不想欠世间任何一人的恩情。
可他也不想等了。
所以,傅洵之今日便是故意来求死的。
死在况野手中,也算是不亏不欠。
“求师父成全。”
况野眸光狠厉,骤然起身,抬手一扫。
傅洵之闭上眼眸,静待死亡降临。
然,半晌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傅洵之缓缓睁开眼眸,怔愣在原地。
方才那一击,是师父在释放神识,不是赐死他......
难不成是外敌入侵?
不然血艳宗还有谁值得他这般紧张在意?
二师兄一直在外并未回宗,大师兄接了新任务离宗......
傅洵之转眸一扫,发现大殿角落铺着一张垫子,被衾堆里还有几只小玩偶。
脑海无端浮现,那日趴在宴河川肩膀上,直愣愣注视着他,那张懵懂又天真的脸庞。
傅洵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那只小幼崽。
她如此深得师父喜爱,若她不慎受了伤,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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