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虚弱。
“瑶瑶，对不起，你在哪里？
我们去看乐乐，好不好？”
听着他的声音，我能猜到他现在脸色苍白到什么程度。
他这是心脏病复发。
换做以往，他但凡有一点难受不舒服，我肯定火急火燎带他去医院。
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没日没夜地担忧。
可现在，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已然不如路边的小猫小狗。
“你不配。”
我猜他是知道乐乐已经去世了。
知道因为他的一个玩笑，自己的女儿丢了性命。
他想要道歉，减少心中的愧疚与负罪感。
但我不想如他所愿。
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能轻飘飘地盖过乐乐这些年受过的委屈。
他又打过电话。
“除非是离婚的事，不然你别找我。”
“我不离婚，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婚？”
“我已经把柳溪和小强安排去了外地，他们不会再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
我气笑了。
“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不信？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从来不是你的小青梅，是女儿，是女儿的一条命。”
“但凡你能多关心关心女儿，我们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我停顿片刻。
“顾清风，你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们完了。”
在那通电话之后，顾清风消停了一阵。
朋友和我说乐乐生前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店重新开张。
我去买了一个乐乐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打算送到墓园去。
半路却碰到了柳溪。
柳溪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眼神怨毒地望着我。
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小强。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快！
去和瑶瑶阿姨道歉，和乐乐道歉。”
她将身后的小强推到我面前。
小强黑瘦了不少，嘴巴一瘪，边哭边道歉。
“对不起，阿姨，我之前不该那么说，求求阿姨放过我和妈妈吧，我们要活不下去了，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欺负我，呜呜呜……”我叹了口气。
“你推你儿子出来有什么用？
难道不是你教的？”
她刚想冲我发火，但是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转而针对自己的儿子。
一耳光扇了上去。
小强被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求饶。
眼神像淬了毒般直直刺向我。
“你很得意吧？
哄得清风哥哥对我们赶尽杀绝，我找不到班上，我儿子在幼儿园被欺负，连租房都没有人愿意给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直接与我一刀两段！”
她愤愤不平地看着我。
“因为你们的一个玩笑让我的女儿失去生命，这个理由足够吗？”
柳溪愣在原地。
“愚人节，你们的一通电话，我和乐乐出了车祸，乐乐去世了。”
脑海中想到那天的场景，心中止不住地绞痛。
我拼命生下来的乐乐，从小小的一只一点一点亲手养大的乐乐，就在我眼前失去了性命。
她嘴巴张张合合，我却看懂了她想要叫妈妈。
“可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你以为她得的心脏病能活多久？
你以为没有这场车祸她就不会早死吗？
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