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月昭谢珏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公子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月昭点头,面上却不见一丝波澜。她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她从前的院子踏雪院,如今住着的人却是魏姝。以至于推开门时,魏姝目光惊恐,委屈地咬着唇瓣,“月昭,我不是故意搬进来的,你别生气,我这就走......”魏月昭面露不耐烦,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可却像是她的错一样。就像现在,秦毓到来时看到这一幕,也只会认定是自己的错。“月昭!你在做什么?!”她挡在魏姝面前,以敌对的姿态面向自己的亲生女儿。魏月昭讥笑一声,转身就走。她的院子,如今在偏院栖眠院。秦毓给她准备了些物什,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好歹也能御寒,有丫鬟来传话去用饭。刚入前厅,才踏入一只脚,迎面便有一道杯盏朝她砸了过来。魏月昭只觉额间猛地一疼,杯盏应声而落,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秦毓...
《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魏月昭点头,面上却不见一丝波澜。
她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她从前的院子踏雪院,如今住着的人却是魏姝。
以至于推开门时,魏姝目光惊恐,委屈地咬着唇瓣,“月昭,我不是故意搬进来的,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魏月昭面露不耐烦,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可却像是她的错一样。
就像现在,秦毓到来时看到这一幕,也只会认定是自己的错。
“月昭!你在做什么?!”
她挡在魏姝面前,以敌对的姿态面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魏月昭讥笑一声,转身就走。
她的院子,如今在偏院栖眠院。
秦毓给她准备了些物什,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好歹也能御寒,有丫鬟来传话去用饭。
刚入前厅,才踏入一只脚,迎面便有一道杯盏朝她砸了过来。
魏月昭只觉额间猛地一疼,杯盏应声而落,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秦毓当即惊呼一声,按住魏学淞的手,“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魏瑾也顿了身形,欲言又止。
“姑娘!”青桃惊呼一声,急得连忙将帕子覆了上去。
血将帕子染红,魏月昭轻笑了一声,血混入眼里,就着一片模糊的红色,她看清了上座的人。
她的父亲,魏学淞。
“爹爹再不欢迎我,我也回来了。”她面带倔劲。
竟觉得心中的钝痛都减轻了些。
她想过无数次再次相见的模样,可阿兄半路丢弃,爹爹持杯怒砸,娘亲维护他人。
这样也好,他们越伤害她,她便越能将心剥离。
“咳咳......”丫鬟松雪扶着魏姝走进来,她双腕被厚厚包扎起来,眉眼低垂,惹人怜惜。
魏学淞连忙起身,目露心疼,“姝儿,不是让你躺着养伤嘛,你又何苦起来?”
他看向一旁的丫鬟,“还不快扶你家姑娘坐下!”
魏姝虚弱一笑,眼眶先红了起来,“女儿是怕爹爹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本就是女儿的错,月昭所做也无可厚非。”
“还请爹不要计较......”
这番话说得魏学淞顿时气消了一大半。
他冷哼一声,这才看向魏月昭,“姐妹之间,互帮互助才对!若做不到,索性就别回来了!”
魏瑾下意识看向魏月昭,可她却是始终毫无波澜。
就算额间血流如注,她还是如此。
魏姝又咳了起来,面色惨白,顿时全家人都围住了她。
就算是给她包扎伤口的医官,也被叫去查看魏姝了。
魏月昭此时就如同一个透明人,无人在意。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看她要走,魏瑾顿时大喝一声:“魏月昭,若你以后再耍这些把戏就滚出魏府!”
魏月昭停下身形,抹了把额间的血,“我不明白,我耍了什么把戏。”
他向她走来,眸中带着厌恶。
“那院子对阿姝心疾有助,你逼她走到底安的什么心?”
“真是蛇蝎心肠!一点都不像我魏家人!”
魏瑾面上的肉仿佛都在抖动,似乎真的对她深恶痛绝。
可魏月昭却满脸平淡,连眼神都毫无波澜。
他心中哽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发泄不出来。
心中积攒的怒意一瞬爆发,咬紧牙关一脚就踹了过去。
正中心口。
一片惊呼。
魏月昭撑着身子起来,额上血流如注染满半张脸。
她喉间翻涌,喷出一口血,被染红的唇妖冶至极。
“你怎么不死在大狱?早知如此,我情愿从未有你这个妹妹!”
话说出口,周间一静,魏瑾张了张口,咽中·顿时哑声。
听此言,她突然笑了出来。
从未有过她这个妹妹?
魏月昭咽下血沫,笑容愈盛。
两月的时间,就快到了。
他很快,就会实现这个愿望了。
不顾秦毓的劝说,魏瑾将月昭禁足房中整整七日。
魏月昭可以出门那日是个阴天,下了一夜的大雪化去,寒风刺骨。
许久不出门,竟还有些新鲜。
她走得极慢,魏瑾那一脚太狠,此刻心口处还隐隐发疼。
月拱桥上魏姝和丫鬟在戏鱼撒雪,她走至桥边时,一捧雪砸呼在她的脸上。
冰冷的雪水顺着脖子流下去,魏月昭冷得一激灵。
可她此刻却顾不得冷,因为此刻魏姝腕上戴的血镯,是祖母当年专门为她求来的。
祖母说:“愿佛佑我昭昭,安稳顺遂,一世无忧。”
那样好的祖母......
慈祥的面庞浮现眼前,魏月昭眼神一刺,这是祖母送给她的,怎可被魏姝沾染?
她伸手就去夺,而魏姝却眨眨眼,抬手摇了摇。
“月昭,你想要吗?”
她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笑了起来,“你猜,是我重要,还是你那稀薄的血缘重要?”
魏姝明目张胆的挑衅,可魏月昭顾不得许多。
一推一搡间,二人双双落湖。
魏姝扑腾了几下,喊救命的声音越来越弱,手却死死的抓着魏月昭的衣摆,将她拽的更深。
而魏月昭也不会水,早已冻僵的身体无法自救。
耳边响起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
“先救阿姝!”
她用尽胸腔内最后的空气。
是阿兄和娘亲。
朦胧间,她咳嗽个不停,魏姝身旁围满了人。
魏瑾将她裹紧绒毯,秦毓小口喂着她姜茶,府医细细把脉看诊,下人们面容焦急......
而自己身上,却只随意盖着张披风。
魏姝捂着心口,轻颤着唇瓣,“娘亲,是我踩滑了,不怪月昭......”
“阿兄,你别生气。”
魏瑾转过头冷笑一声,胸腔起伏,“魏月昭,你又在发什么疯?害人精,怎么没淹死你?”
“我告诉你,你做得再多我们也不想多看你一眼!”
他说的恶毒极了,下人们都低着头不看说话。
而秦毓,也满脸失望的看着她。
魏月昭握紧着拳,掀开披风,冻得唇色全无。
她走过去钳住魏书的手将血镯褪下,擦干净轻轻放入怀中,抬眸时眼含讽刺,
“小偷,盗贼,恶鬼!”
“魏瑾,该淹死的是她!她不是有心疾吗?若没有我的血可能早死了吧?”
“她这条命,是欠我的!”
“该死的是她!不得好死的是......”
秦毓点点头,轻叹一口气,“她这是心里在怪我们呢。”
她替人受过,心中不知憋着多少气。
他在大理寺任职,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去看她,明明可以避免那些打骂。
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他这个阿兄,确实不称职。
魏瑾想立刻去到巫山大狱替阿昭好好教训欺负她的人,可他却又退缩了。
若去了,陛下怪罪下来,他如何承担得起?
他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所能补偿阿昭。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想起段砚淮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他心口一阵怒火。
他的两个妹妹都对他痴心不改,他这人,难道想享齐人之福?!
想将他两个妹妹都迎入府不成?
魏瑾冷着脸握紧拳。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静苑前却见一个穿着乌金云绣衫,烟水绣花蝶裙,身影袅袅的女人倚在门旁看着远方,眉宇间似有忧愁。
这是魏学淞安排给柳敏的住所,她来到后已是重新梳了妆,又换了身新的衣裙。
“敏儿,你怎的不进屋去?”
魏学淞急匆匆地赶来,额间还出了一层薄汗。
他四下看了看,这才踏了进去。
“老爷说好来陪我们母女俩一起用饭的,你不来我就等着你。”
见魏学淞来到门前,柳敏柔柔的勾起一丝笑,拿了帕子双手柔荑般的攀上他的肩给他擦汗。
“先进去,您还没用饭吧?”柳敏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您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我可是要生气了!”
魏学淞轻拍她的手,“我这不是担心你跟姝儿嘛。”
“爹爹,先用饭吧。”
魏姝站起来扶着他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魏学淞牵着柳敏的手坐下,看着饭菜皱起了眉,“怎么吃的这样朴素?”
桌上只放了三菜一汤,且全都是素食,连点荤腥都没有。
“前几日为了给姝儿置了一些衣物,所以..........”柳敏眼眶红了红,“老爷每月给我们银钱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只要常常来看我就足够了。”
“不......只要姝儿在您膝下好好的就够了。”
眼波婉转,梨花带雨。
“是我考虑不周了,等过几日这风头过去,让城中有名的绣娘给你和姝儿好好的置办置办。”
魏学淞面色有些愧疚,敏儿跟着他,如今却是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
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魏姝,又想起了以前在家中的魏月昭。
魏府里面虽然不是什么家财万贯,但阿昭却是吃穿用度皆不愁,从前昭儿是府上唯一的女孩儿,府上专门请了绣娘,每月都会给她置办衣裙。
魏学淞认真想了想,至少他每次去看昭儿时那衣服都不重样儿。
她用饭前还用香汤净手,吃的喝的也格外挑,睡前用牛乳泡脚润手..........这一切的一切,姝儿十岁后才享受到。
不过也是,江南秦家做生意,家里面姑且说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秦家又向来疼爱昭儿这个外孙女,每年那是多少好东西供着给昭儿用。
“爹爹.........”魏姝垂着眸子,轻轻的蹙着眉,“姝儿不求别的,只想陪在爹爹身边,尽心尽力的侍奉爹爹。”
“学淞,我们母女俩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陪着你照顾你我们就知足了。”
柳敏眉儿弯弯,眼眶泛红,泪水珍珠似的落下,娇柔可怜的样子惹得魏学淞一阵心疼。
“敏儿别哭。”魏学淞擦了擦她的泪水,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切事情发展很顺利,其他的事你不必担心,只是要委屈你些了。”
“真的吗?”
魏姝诧异的看向他,眼里满是询问。
她细想。
秦毓的身子,确实要比之前几年差了许多。
“只是......以后迎你入府不能操办婚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你外祖父当年的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是当年柳家的人,那便是像一颗刺一样刺在陛下心中。”
“只要你的身份没有任何人发现,陛下也不会去查。”
魏学淞顿了顿才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不过你们放心,入府的一切皆按着嫡出的规矩来,反正魏府以后只有你一位女主人。”
柳敏睁大眼刚想开口,魏姝按住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还以为魏学淞从前说的话只是安人心。
不过历经这段日子的事,看来他是真心的。
“爹爹想得周到,我和娘本也不是奔着那些去的,不管如何我们能入府便已经知足了。”
柳敏也冷静下来,接着话说道:“此生能陪着老爷,便是我的福气,当年若是没有老爷,那怎么还会有我和姝儿。”
魏学淞看着柳敏温柔似水的水眸,又看了看懂事的魏姝,顿时就被这份深情打动。
“姝儿,你先回去,我和你娘说几句。”魏学淞淡下笑来,“别被人发现了。”
魏姝点点头,朝着柳敏使了使眼色,柳敏会意的笑了笑。
她时常侍奉魏学淞,但却是来郾城那么久了始终怀不上个孩子,她们甚至还偷偷的找了江湖郎中妇科圣手来看,开了秘方日日用着。
魏姝叹了口气,只希望娘能早日怀上男孩,那样她们的地位便也算是稳了些,不然她们母女俩终是像浮萍一样四处飘散。
待魏姝走后,柳敏起身燃起了熏香,这是从那个江湖郎中手中买来的,听说极为有用。
“老爷,昭儿喜欢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入府送给她。”
熏香淡烟袅袅如丝,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味儿,柳敏轻笑一声,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不用准备,那些她多着呢。”
魏学淞牵起她的手,痴痴的看着柳敏的眼眸,空气中似乎燥热了些。
“老爷!”柳敏娇娇的剁了下脚,一双眉眼瞪着他。
“敏儿,此生有你,我便也知足了。”
魏学淞笑了笑,起身紧紧的拥住了柳敏,女人娇软的身子和迷人的香味彻底迷住了魏学淞,他迫不及待的抱起柳敏上了塌。
..........
夜里,魏学淞趴着身子在榻上,柳敏只着一身薄绸碎花寝衣,跪坐在一旁用心的给他捏背。
柳敏捏的力道恰到好处,魏学淞恍惚间想到了家中的妻子秦毓。
这样细心伺候人的事儿秦毓是不会做的,她是江南秦家的小女儿,自幼千娇百宠的长大,按理来说该是个骄纵的性子,但偏偏意外的是个小家碧玉知书达理的人儿。
她善良正直,眼眸中似乎总有着一团雾,身上时不时的还会有着一些淡淡的忧愁。
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秦毓其实是不喜欢他的,对着他始终有礼有节隔着距离。
可是他喜欢她,秦毓有才有貌,还有着秦家那样庞大的家族,若是娶了她,那他的仕途便全是光明。
魏学淞舒服的轻叹一身。
他知道,她喜欢的是才学出众彬彬有礼的男子,他的二弟魏恒白便是那样的男子。
江南秦家家财万贯,秦毓什么好东西新奇玩意儿没见过,不管他做了许多但她还是看不上他。
后来她拿着半块玉佩满是激动的来找他,问这是不是他的,魏学淞寻到记忆深处想了想,他当时似乎说了是。
自那以后秦毓便像变了个人似的,约着他游湖,约着他赏景。
后来有一天她说要嫁给他,他高兴坏了,终于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魏学淞眼眸动了动,在生下昭儿前几月,那个女人便渐渐的变了。
她有时满脸气愤的看着他,有时彻底忽视他,更甚者去庄子上一住就是几月,她的手中时常拿着那半块玉佩,她不再亲近于他,就连昭儿......都是早产出生的。
后来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谁也不冒犯谁。
想到这些往事,魏学淞翻过身来,紧紧的拥住身边的女人,这个女人才是一心一意的爱他,秦毓.........她活该!
-
段砚淮刚从宫中出来,几日前宫中的段贵妃传话到段家,他今日便进宫去见了段贵妃。
虽明面上是见段贵妃,但暗中却是见了四皇子萧弈。
段贵妃是他的姑母。
“本宫虽不曾出这宫门,可那些闲言碎语便是如蜜蜂般的钻进本宫的耳朵。”
“那魏家养女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淮儿,你可不要自毁前程!”
听了好一会,段砚淮终于明白,姑母这是不满了。
他何须细想?这定是因他对魏姝另眼相看了些,惹得姑母急了。
而段夫人是个傻的,知他略微照拂了魏姝一点,便以为他心悦魏姝,迫不及待想和魏家说亲,意欲用魏姝拿捏他。
真是蠢的可爱。
段砚淮年少成名,不过二十便得了榜眼,加之又是段贵妃的子侄,段府的嫡长子,那素来便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
又得陛下重视,得了个国子监丞的职务,虽品职不高,但段家大爷是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历来便是皇子们与官员子弟的念书之地,这也让段家有了培养自己的人才的地儿,段砚淮在此也是如鱼得水。
“小段大人这是要去哪呢?”
不远处几个年轻官员说说笑笑的朝这边走来,但看见他便停了说笑。
还是照常打了招呼,但几人眼里目光都有些奇怪。
段砚淮刚想开口回答,愕的看见魏瑾站在这些人身后,冷着脸,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段府与魏府欲结两姓之好,他和魏瑾也是好友。
虽他不喜从前魏月昭相缠,但对于同在朝为官的魏瑾还是未曾有过争执。
而魏瑾疼爱魏月昭,不管怎样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日这般冷脸还是第一次。
“小段大人贵人多事,许是忙着去寻花呢!”
魏瑾冷笑一声,面色不动,眼底却散开淡淡的讽刺。
这话可说的毫不客气。
“小魏大人何出此言!”
段砚淮高声喝起,不知为何今日魏瑾如此这般。
魏瑾在他后一年入朝为官,当年魏府出了个探花郎可是给魏府挣了好大的面子。
而今魏瑾与他职位相当。
一个是国子监丞,一个是大理寺司直。
“你什么意思?”
段砚淮抬眼看了看旁边几人,沉住气来到魏瑾跟前。
“小段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寻花问柳,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魏瑾讽刺,“小段大人表面上可端的好魄力,背地里竟敢这等事!”
“你说什么?”
一旁与魏瑾平日里交好的一人上前来凑了一句,“小段大人还装不知道呢?你与魏家二女纠缠,却去说亲魏家大女?”
“我!”
段砚淮面色骤变,回想起。
魏瑾见他这副模样,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我竟不知,小段大人心喜之人到底是谁!”
段砚淮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魏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可插手。”
魏瑾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抬手便是一拳,段砚淮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好一个不可插手!
“看来小段大人对我两个妹妹都喜爱的不得了,难不成都想迎入府?!”
“我竟不知,小段大人还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凑近段砚淮,低声道:“不过你想的可别太美,阿昭当众说了,她如今心悦谢世子。”
段砚淮似懵了般,腿脚有些不稳。
他上前死死盯住徐砚,“你说,月昭,心悦谁?”
段砚淮心跳停了一瞬,魏月昭自幼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那日看她与谢世子眉来眼去,他只以为这是她的小把戏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我只以为......”
“你以为什么?”
魏瑾又是一拳落在他的眼眶,“你这个畜生!”
勾三搭四,那可是他的妹妹!
段砚淮现下脑中全是魏月昭当众说心悦谢世子,全然顾不上魏瑾的殴打。
阿昭历来看不得他身旁出现其他人,说此话或是为了气他!
对,就是这样….
魏瑾冷冷得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已是不屑。
原本与他一同的年轻官员也都是神色各异。
谁人都知,魏姝是捡来的。
虽挂了魏府大女的名头,可谁都知不过是个养女罢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个护主的。
只是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张婆子还在那叫个不停,魏月昭摆摆手,青桃便有眼色的将张婆子拖了出去。
看起来还是个力气大的。
不过最主要还是衷心,她可不想被人背后捅刀。
也再也不想受制于人。
曾经的欢笑恍若隔梦,如今连个婆子都能欺压她。
下人们言行无状,多是主子纵容。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在敲打她呢!
张婆子刚打出去,秦毓就来了。
一步走一步泪,看见面颊惨白的魏月昭时,恨不得替她受过。
此时魏月昭正卧在榻上,青桃拿着药膏给她的背上上药。
青桃识趣的退了出去。
秦毓一眼便看见血肉模糊的后背,鞭伤纵横交错,捂着嘴角心头滞了一瞬。
随即便是快步上前,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昭昭......”
哭着哭着,说不出话来。
魏月昭睁开眼,道:“劳烦娘亲来看我。”
声色娇弱,浑身恹恹的。
秦毓拿过药膏,颤着手正准备上药,可魏月昭却一个起身将衣服穿上,面色骤冷,
“小伤而已,不劳烦娘亲动手。”
神情透着冷淡,秦毓再如何都看出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怪阿娘?”
秦毓上前一步,坐到她身旁,“昨日你言行无状,你阿兄也是被气昏了头这才不小心下重了手。”
“我已打骂过他,他也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若你不满,我让你阿兄身背荆条上门赔罪,要打要骂你只管动手。”
说的情深意切。
魏月昭径直盯着她的眼,突的冷笑一声。
“娘亲,真是大义。”
“若一月前也有如此大义,那今时今日又不同了。”
细碳灰暗,似乎快要湮灭。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紧掐着手心,可她却不觉疼,缓缓逼近秦毓。
“娘亲生我养我,我自知要报恩,可私闯皇家禁地的不是我,娘亲为何要将这天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你视魏姝为珠宝,可我便是尘泥吗?”
“我被押走时,魏姝躲在你身后,你安慰她无事,可你有想过我可能会死在牢狱?”
一字一句,直说的秦毓愣住。
魏月昭面色苍白可却双眼通红,生生忍下要落的泪。
周遭一片寂静,片刻后,秦毓这才开口,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苦笑,
“姝儿自幼吃过无数苦......若不是我和你爹将她带回来,她也许就死在街头了。”
“若是被人知道是她,那肯定会没命的。”
“你是我们娇养长大的女儿,郾城谁人不知?他们不会也不敢对你如何。”
“阿昭,你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亲如何会不心疼你?”
她手中的帕子已被泪浸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艰难发出来的,
“如今你也回来了,也无大碍,今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不行吗?”
“姝儿身娇体弱,时常病痛缠身,你就让着她一点,乖一点好不好?”
“阿昭,你能理解娘的,对吗?”
魏月昭心中一紧,终于明白她此番来的目的,心中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毒蛇一般缠绕。
她起身微微敞开一丝窗,冷冽的风吹的她一阵清明。
“好。”
秦毓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可她这般顺从,倒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狐疑的看了看魏月昭,片刻后才缓缓道:“这样才对,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魏月昭背对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一家人?
她和魏姝可不是一家人!
秦毓放下手中的药罐,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扬起唇道:
“我给你备了一应物什,你且好好养伤,娘过几日再来看你。”
魏月昭微微点头,没什么表情。
青桃进来时正好遇到秦毓离开的身影,她一边往里加碳,一边满脸好奇。
看着桌堆满的物品,羡慕不已,
“夫人对姑娘真好,什么贵重的都往姑娘屋里送。”
魏月昭看着,可心下却无一丝波澜,这不过是他们廉价的愧疚罢了。
“姑娘别想太多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自己。”
“您是魏府嫡女,再如何,大姑娘都越不过您去。”
小丫头也无端红了眼,心疼的看着她。
魏月昭轻叹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只想先好好养病。
她的身子,确实已经不能再亏空了。
可她一睡便是噩梦袭来。
“姑娘,您怎么醒了?是不是太冷了,奴婢再去拿床被子......”
“不......”
不是冷。
这里没有潮湿的草席,也没有闷头浇下的凉水,这一切都美好的快要让她忘了身上的疼痛。
她皱着眉按了按肚子,喝下青桃递过来的热水,阵阵胀痛才得以消散一点。
牢狱终日暗无天日。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她还是千金大小姐,可渐渐的,既无人探望,也无人过问,他们便使劲搓磨她。
他们像对待一条狗,开心时便给一碗稀粥,不开心时便是泔水都没有。
久而久之,身体各处就留下病根。
“不过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
青桃伸出手覆上魏月昭的额头,惊呼一声:“好烫呀!”
“今日在门前那么久,怕是着凉了!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魏月昭正想让青桃别去,可她倒是跑得快,早就没影了。
腹间的疼痛还在加剧,她裹紧被子蜷缩起。
没有大夫没有药的日子,她就这么熬过一个个胃病复发的日夜。
真疼啊。
恍惚间她想起幼时阿娘哄着她喝药的样子。
她幼时体弱,时常喝药,她不喜药苦,每次喝完药阿娘会给她吃一颗甜枣。
甜枣是阿娘亲手做的。
甜丝丝的。
“姑娘......”
魏月昭看着青桃委屈回来的模样笑了笑,想来是没请到府医。
青桃抽抽嗒嗒,眼泪顿时噙满眼眶。
“奴婢去请了,正巧碰到大姑娘房里也去请,还将三个医官全请走了!我想让他们匀一个给姑娘,可大公子说......说......”
魏月昭心中清楚。
魏瑾无非是觉得她恶毒,装病博爱。
无非是觉得她故意针对,阻拦魏姝看医。
“可姑娘是真的病了,大公子明明来看一眼就能确定的事......他太过分了!”
真病假病又如何?
不相信你的人,永远不会信你。
魏月昭捱着痛稍稍动了动,青桃又加了一床被子,
“奴婢去为姑娘煮碗姜汤,暖暖胃。”
她欣喜道:“大公子定是知晓了今日的事,来看姑娘了呢!”
魏月昭睁开眼,心中波澜。
只见魏瑾一身长袍长身玉立,端的是风光霁月,若忽略面上隐隐怒气,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公子。
他知道今日段家登门所为何事,他原以为,段家是看中阿昭的。
只是不知为何,说亲的竟是姝儿。
阿昭与砚淮青梅竹马,阿昭也欢喜他,他自幼便拿砚淮作为妹夫,想来长大二人定是要成亲的。
今日如若不是被案子拖了身,他也是要到场的。
想到段家和魏姝说亲,他心中泛起一阵难受。
青桃好奇,“姑娘,大公子怎么不进来。”
到了却不着急进来。
果然过了片刻,魏姝和她的丫鬟松雪来了。
松雪甫一看到魏瑾,便急的跪了下来,“大公子,请您为我家姑娘作主!”
那般衷心,眸光一转看向里屋,“今日之事是二姑娘撒谎,定是她妒忌段家来说亲,故意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诋毁!”
“我家姑娘心善,平日里更是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那副样子,真是讨厌的很。
魏月昭冷笑一声,推开门出去。
松雪看到她缩了缩身子,魏月昭扬起下巴,“打!”
青桃一个箭步便上前一巴掌扇在松雪脸上,又迅速退回她的身边。
道:“在栖眠院妄议主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有两把刷子竟还舞到大公子面前来!”
松雪被打的跌到地上,捂着脸不住的落泪。
而魏姝也上前,“阿昭,你、你......”
说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倒是委屈极了,眼泪汪汪的看着魏瑾。
魏瑾一记眼神看向青桃,“你这丫头倒是胆大。”
魏月昭轻笑一声,“身为丫鬟,听主子的话,难道有错吗?”
她披着狐毛大氅,嫩白的小脸看起来大病未愈。
青桃会意:“是啊大公子,我们这做丫鬟的,做事全听从主子的意思。”
魏姝面色一僵。
这不是明摆着说松雪所为是听从她的意思?
她轻皱眉头,“松雪只是不忿,并未有其他意思。”
“倒是妹妹,今日之事是非真假,可不能全凭你说。”
看着魏姝虽柔弱,可面上浩然正气,魏瑾不免又多心疼几分,“姝儿说的对,是非黑白可不是由你一人便说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
她喜欢段砚淮喜欢的可以脸都不要,如今和段家结亲的并非她,她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他可不信,她甘愿将喜欢多年的人拱手让人。
“阿兄身兼大理寺司直,审案倒是一把好手,怎么回到家倒是没眼了?”
偏听偏信!
青桃也满脸不忿,可她只是个丫鬟,再如何也不能指责主子。
“大公子不妨好好看看,我家姑娘的伤可做不得假!”
她拉开大氅,露出伤痕。
其中不乏旧伤,可最多的却还是新伤。
红肿着,透着血丝。
魏瑾眼神一刺,不敢相信的后退一步,“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魏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说不过!就当那些都是我做的好了!”
说完她踉跄着跑出去。
魏瑾最是见不得她难过,可魏月昭身上的伤又是真的。
他两番为难,无法抉择。
“当初阿兄送我入狱时,不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了吗?”
“你们不舍魏姝受苦,拿我受过。阿兄在大理寺任职,应该不会不知道里面怎么对待犯人吧?这些伤,都拜你们所赐!”
她平静地说着,不爱带一丝情绪。
这一番话,直说的魏瑾无颜。
他虽任职大理寺,可却不常踏入巫山大狱。
在阿昭入狱后,为避嫌,更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可他已经隐隐猜到,只不过是不想相信。
魏瑾不在提及,倒开口安慰,“我也不知段家为何上门是与姝儿说亲。”
“阿昭,我知你心中爱慕砚淮,可他......”
话还未说完,魏月昭转身,声音冰冷,“青桃,送客!”
魏瑾还沉浸在思索中,只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大白嘶吼着上前,朝着他不住的吠叫,恨不得上前撕咬。
这狗儿,何时这么讨厌自己了?
魏瑾出了门,直往踏雪院而去。
到门口时,秦毓也到了。
“瑾儿,阿姝怎么突然犯了心疾?”秦毓皱着眉,“是不是今日的事刺激到了?唉......都怪我。”
她利眼看向一旁的松雪,“你是如何照顾姑娘的?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受!”
松雪怕的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夫人,是、是......”
她不敢说。
魏瑾猛地踢了她一脚,只觉心中还是不痛快。
秦毓惊呼一声,“瑾儿,!你这是做什么?”
魏瑾握了握拳,差点气的怒火攻心,“你平日不好好侍奉好主子,竟到处去碎嘴子!”
“今日之事我自会查清楚,哪容的你这贱婢来搬弄是非?”
今日的事他已细想。
阿昭既说得出口,那必然做不得假。
阿姝有心疾,平日最是良善。
那些事,不过是往年旧事,当时年幼无知,不懂是非罢了。
松雪不住的磕头,额间红肿。
“求公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呀......以后再不敢了......”
府医出来,魏姝已无大碍。
魏瑾顾不得教训松雪,连忙进屋。
“阿兄......”
魏姝唇色无一丝鲜活,挣扎着起身,这副样子可心疼坏了秦毓和魏瑾。
秦毓按住她睡下,泛着眸光,不知如何开口。
而魏瑾立于一旁,他如今心中早没了气,满满的都是心疼魏姝为病痛折磨。
“别多想了,好好养伤。”
魏姝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松雪......”
松雪连忙爬了进来,“姑娘!”
“阿兄,你别怪她,她全都是为了我......咳咳,求阿兄了。”
魏瑾狠狠看了松雪一眼,而后又满眼心疼的看向她。
“再无下次!”
秦毓和魏瑾出了门,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娘,阿昭好像变了,她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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