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眼看他就要撞破窗户，林秀儿抄起捣药的石杵照着他后颈就是一下。
赵铁牛顿时瘫了下去，屋里突然间静得瘆人。
油灯爆了个灯花，照着地上那滩黑水——是从赵铁牛裤管里淌出来的，混合着几片带血的狐狸毛。
天亮时，全村都闻见了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发出的臭味。
那棵三人合抱的槐树立在村口三百多年，这会儿树皮裂得像是龟壳，黄脓似的黏液顺着裂缝往外渗。
树底下聚着七八个婆娘，指头蘸着黏液闻了闻，立刻呸呸着直吐唾沫。
“跟铁牛身上一个味儿！”
王寡妇缩在人群后头，忽然瞥见树洞里闪过一团白影。
她揉眼的功夫，打更的张老头突然怪叫一声，手里的旱烟杆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却看到在树洞深处黏着一绺白发，发梢还在风里微微地晃荡。
林秀儿蹲在树根前，银针挑了点黏液放进瓷瓶。
瓶底马上泛起了一层绿沫，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个穿着灰布衫的人翻下马来，领头那个举着铁皮喇叭喊：“县医院防疫队的！
听说你们村闹瘟疫？”
“不是瘟疫。”
林秀儿晃了晃瓷瓶，绿沫已经涨到瓶口，“是沾了脏东西。”
防疫队的人刚把赵铁牛抬上驴车，变故就来了。
原本昏死着的赵铁牛突然之间睁开眼，脖子上的鼓包噗嗤一声爆裂开来，钻出了三条白蛆似的长虫子。
那虫子在日头底下扭了扭，眨眼间就化成了灰。
赵铁牛喉咙里咯咯两声，身子一挺就没了气。
“都别碰尸体！”
防疫队戴眼镜的姑娘声音发着颤，“这...这得拉回医院解剖！”
驴车走远之时，林秀儿摸了摸发烫的耳垂——那里不知何时沾了片狐狸毛。
一阵冷风卷着枯叶扫过老槐树，树洞里那绺白发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三指宽的裂缝，像一张咧开的嘴。
第二章 祖传手札林秀儿把油灯芯子挑亮了些，照在青砖墙上的影子便跟着晃了晃。
祠堂供桌上的牌位在深夜里泛着乌光，最底下那个檀木匣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那锁头早就锈成了绿疙瘩。
“你爷爷咽气前说，这匣子得等白水村见血才能开。”
三叔公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火星子一明一灭映着脸上的褶子，“眼下赵铁牛这死法，倒是应了。”
铜钥匙插进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