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说菌丝连起来就不会孤单。”
月光漫过窗棂,顾承洲倚在门框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晃了晃车钥匙:“气象台说今晚有霜冻,菌棚需要加盖保温膜。”
拖拉机轰鸣声划破夜色,林穗扶着浩浩坐在驾驶室。
后视镜里,顾承洲正在货斗上固定保温材料,夜风掀起他外套下摆,露出腰间贴着的膏药——上周帮合作社卸货时扭伤的。
“顾叔叔会变魔法吗?”
浩浩指着平板上跳动的直播数据,“昨天他让我的香菇画卖了五百块!”
林穗望向车斗里忙碌的身影,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她为抚养权官司整理材料时,顾承洲传来份文档——二十页的儿童心理分析报告,标注着“法院最认可的几个论点”。
霜花在凌晨三点结满菌棚。
林穗给最后个菌包套上保温袋时,听见顾承洲在给念安视频:“对,就是会发光的玉木耳......”手机镜头突然转向她:“跟林阿姨说晚安。”
念安在屏幕里眨着眼睛:“爸爸你耳朵红了!”
晨光初现时,浩浩在顾承洲怀里熟睡。
林穗轻轻摘下孩子发间的草屑,听见男人低声说:“下周省农科院要来考察,需要个懂菌丝建模的......你没必要这样。”
林穗打断他,“合作社现在......是念安需要。”
顾承洲掏出发皱的家长会通知单,“老师要求做菌类生态箱。”
他睫毛上凝着霜,在朝阳下融成细碎的光点。
考察日当天,林穗在无菌室撞见顾承洲和白大褂们讨论孢子活性。
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样子陌生又熟悉,修长手指在培养皿上方比划时,某个瞬间与记忆里捏着粉笔给她补课的高中生重叠。
“小林,这位是省农科院李教授。”
顾承洲介绍,却在桌下偷偷推来张纸条:“第三排那个戴眼镜的,是儿童心理学专家。”
项目签约仪式定在村口百年梧桐树下。
林穗签完字抬头,看见顾承洲正在教孩子们用菌丝作画。
浩浩和念安头顶着狗尾草编的皇冠,将金色菌丝抹在树皮上,拼出歪歪扭扭的“家”字。
暮色染红树冠时,顾承洲突然指着树干:“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林穗看见树洞里有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只刚出生的松鼠幼崽,正抱着颗橡果酣睡。
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