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了“财产分割”条款。
“接吧。”
王会计收起账本,“我去看看冷库温度。”
电话接通瞬间,陈志远的怒吼混着麻将碰撞声传来:“你他妈还知道接电话?
十天半月不回家,不知道的以为我死了老婆!”
“冷链运输车明天到村里,这批货......货货货!
你当自己是铁娘子?”
玻璃杯碎裂声刺穿耳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合作社招牌砸了?”
林穗走到窗前,雨幕中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
合作社院里的老柿子树在风里摇晃,青涩果实噼里啪啦砸在扶贫办公室的蓝铁皮屋顶。
那是三年前她带着留守妇女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
“陈志远,”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你记不记得结婚时你说,要帮我建全县最大的食用菌基地?”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只剩粗重的喘息。
许久,传来酒瓶倒地的闷响:“我最后说一遍,明天再不回来,这辈子别想见浩浩。”
忙音响了七声,林穗才发现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合作社荣誉墙上,她和陈志远的结婚照还挂在“创业先锋”的锦旗旁,照片里他搂着她肩膀的手,此刻想来竟像道枷锁。
暴雨在午夜转成特大暴雨。
林穗蜷缩在折叠床上,充电台灯的光晕里飘着菌类培养料的木屑。
手机突然亮起,顾承洲的消息跳出来:“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注意菌棚加固。”
她盯着消息看了许久,鬼使神差拨通语音电话:“顾总,直播助农的方案......还没睡?”
顾承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有钢琴曲隐约流淌。
林穗这才想起现在已是凌晨一点,慌忙要挂断,却听见他说:“好巧,我离你不远,出差路过,本想明天去你那看看的,这该死的暴雨……”雨声突然变得遥远,他们隔着电话讨论起竹荪的包装设计。
顾承洲提到念安最近迷上植物图鉴,林穗说起浩浩数学考了满分,话题像浮萍在夜雨中漂转。
当他说到“你该换台除湿机,培养室湿度超标了”,林穗才惊觉他竟记得半个月前随口提的细节。
突然整个房间陷入黑暗,断电的菌类培养室传来妇女们的惊呼。
林穗摸黑撞到培养架,玻璃罐碎裂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手机那头传来急促的询问:“林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