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灰绿。
石三蜷在坟堆后,看杏儿的指甲抠进泥里,腕上的麻绳勒出血痕——那挣扎的姿态,与阿秀小产那夜如出一辙。
“爹!
娘!”
杏儿的哭喊惊飞寒鸦。
石三攥着锈剪刀冲出去时,族长正捧着紫砂壶立在坟头。
滚水浇在他手背上:“你这瘟种,也配管赵家的闲事?”
剪刀扎进族长小腿的瞬间,石三听见自己喉管里迸出野兽般的嚎叫。
那叫声惊动了守祠的老狗,它狂吠着扑上来,獠牙撕开石三的裤管,露出焦黑的皮肉——那是火刑留下的烙印。
惊蛰的雷劈开祠堂房梁时,石三正攥着半截燃烧的木头。
火光照见功德碑背面的铭文,密密麻麻刻着“石”姓先人的名讳——那些被蛀虫啃噬的笔画,此刻在烈焰中扭曲成挣扎的人形。
“三哥……”瓦砾堆里传来阿秀的呼唤。
石三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扒开焦木,挖出半枚带齿痕的铜钱——是阿秀藏在炕缝里的那枚,铜绿裹着血锈,此刻烫得他胸口生疼。
赵乡绅的嚎叫从火海深处传来,翡翠扳指滚到石三脚边,内侧赫然刻着“光绪御赐”的篆文。
嘲风兽的头颅坠入河心时,石三已游到对岸。
怀里的绣鞋渗着尸水,鞋底的破洞露出杏儿挣扎时扯落的红布条。
雨幕中,他望见祠堂的飞檐在火光中坍塌,像极了阿秀咽气时张着的嘴。
寒露的月是块生锈的铜镜,照得河滩上的芦苇荡泛起青黑的霉斑。
石三蜷在破窑洞里,膝盖上结着层混了草灰的血痂,像极了祠堂门槛上经年累月的香火渍。
赵乡绅新修的功德碑昨夜被人泼了粪,碑脚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