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后隐约可见半张侧脸。
陆宇成突然松开我的手。
他弯腰去扶歪倒的氧气瓶,后颈被警车顶灯照得发青。
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在蓝光下舒展,像极了去年台风天他背我蹚过积水时,后背上浮起的蜿蜒纹路。
赵警官把照片收回内袋的动作慢了半拍。
我数清了他食指关节处的三颗老茧,和陆宇成握羽毛球拍磨出来的位置一模一样。
12“你知道林氏水产的冷藏车装了什么东西吗?”
林峰的 AJ 运动鞋踩碎冰碴,雪粒溅到我膝盖结痂的烫伤疤上。
那是上周替他爸爸运送海鲜时,保温箱里蹦出来的滚烫皮皮虾烫伤的。
陆宇成攥着氧气瓶的手指泛白,喉结在警车顶灯下剧烈颤动:“星韵别听......我要你。”
林峰突然凑近我耳边,羽绒服拉链扯断了我鬓角的碎发,“现在和陆少爷分手,明天搬到我家阁楼去。”
我闻到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冷藏车特有的铁锈腥味。
他爸爸上个月往我家塞过期带鱼的时候,也是这个味道。
“做梦。”
陆宇成突然猛地推开他,氧气瓶在雪地里滚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数着他后颈凸起的青筋,五道,和台风夜背我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数量一样多。
父亲弓着背想去捡滚落的药瓶,母亲指甲缝里还嵌着带鱼鳞片。
他们长满冻疮的手同时伸向林峰:“小峰,星韵高考前......我只要她。”
林峰掏出手机晃了晃,锁屏是我去年元旦晚会跳《天鹅湖》时抓拍的照片。
旋转时裙摆扫过第一排观众席,陆宇成正在低头给我系散开的舞鞋带。
在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中,我听见自己毛衣开线的声音。
林悦织的毛线针还藏在我书包夹层里,她今早特意换了荧光粉的毛线,说这样在黑板上解题时抬手就能看见光。
“冷藏车第三趟运的是活体器官。”
林峰突然压低声音,呼出的白雾凝结在我睫毛上,“你爸爸签的运输单......”陆宇成猛地拉开校服拉链,锁骨处新鲜的擦伤渗出了血珠。
上周替我挡实验楼掉落的钢化玻璃时,他的血也是这么溅在我三角函数笔记上的。
“星韵别答应!”
林悦的尖叫划破浓雾。
她挂在书包拉链上的三叶草挂坠在十米外闪烁——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