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像一把把尖刀,早已将我切割得面目全非。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鸿沟,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填平。
我抿紧了唇:“霍远舟,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一纸合同,才把我们强行捆绑。”
“我好不容易挣脱,你又何必把我拽回那个泥潭?”
霍远舟眼眶泛红:“子静,那里怎么会是泥潭,那是我们的家。”
“孩子,孩子还在家里等你。”
我冷笑:“被他父亲亲手扼杀的孩子。”
“死后还要被困在那个地方,永无宁日。”
“霍远舟,你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负罪感。”
霍远舟愣住了,好半天才说。
“不是,子静,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回去就把孩子好好安葬。”
我冷眼看他:“那我呢?
我都说清楚了,我不愿意回去,你是不是又要强迫我?”
“不会的,子静,我怎么会……”霍远舟说着,似乎终于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你若真是为我好,就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三天后,霍远舟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
直到最后昏倒,才被人抬走。
我工作的地方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直到一次外出,我才发现去医院必经的山路上,多了一间小小的咖啡馆。
不仅如此,门前上还种满了郁金香。
最大的一棵,就在咖啡馆旁。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从别墅移栽过来的,我亲手种下的那一棵。
那时我和霍远舟关系还算融洽,他陪我亲手种下了花苗。
十年过去,人事已非,郁金香却绚烂地盛开着。
我们,终究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不过,能踏上新的旅程,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我迎着学长的呼喊,向前跑去。
微风吹落一地郁金香,和那个形容枯槁的旧人,一同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