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常维其曲悦的女频言情小说《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喜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照森林的温泉旁,水雾缭绕,碧灵已准备出手了,气氛异常紧张。“舅舅,这小妞看来还不领情啊。”那青年男子开口道,此人名为许况,是许宽的长子。许家在丰源城颇具势力,许况平时也骄横的很,也乐得戏耍千岭岩和碧灵。千岭岩见矛头指向了碧灵,刚压抑的火气又上来了。碧灵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自己的姥娘了,他们欺负碧灵,就是欺负我姥爷,就是欺负我娘,就是欺负我。千岭岩虽然动了怒,但这一次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脸上还显得很谦恭。脸上的怒容,往往代表理智的丧失,而现在千岭岩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确该生气。“许家的诸位,这泉水我千岭岩看上了,挡了诸位的道儿,望请勿怪。”千岭岩一拱手,目光锋利。此话一出,那边李海生和许况既是生气又是轻蔑,李海生大笑道:“小子,你真...
《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日照森林的温泉旁,水雾缭绕,碧灵已准备出手了,气氛异常紧张。
“舅舅,这小妞看来还不领情啊。”那青年男子开口道,此人名为许况,是许宽的长子。许家在丰源城颇具势力,许况平时也骄横的很,也乐得戏耍千岭岩和碧灵。
千岭岩见矛头指向了碧灵,刚压抑的火气又上来了。碧灵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自己的姥娘了,他们欺负碧灵,就是欺负我姥爷,就是欺负我娘,就是欺负我。
千岭岩虽然动了怒,但这一次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脸上还显得很谦恭。脸上的怒容,往往代表理智的丧失,而现在千岭岩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确该生气。
“许家的诸位,这泉水我千岭岩看上了,挡了诸位的道儿,望请勿怪。”千岭岩一拱手,目光锋利。
此话一出,那边李海生和许况既是生气又是轻蔑,李海生大笑道:“小子,你真是找死。”
说着李海生就欲动手,可是林中传来一声大笑,打断了李海生的动作。
来人蓄着长须,长相威严,声若洪钟:“你们许家的本事也就欺负欺负小孩了。”这人也带着队伍,队伍有五个大汉,和一个少年。这少年应是汉子的公子。少年随他老子,也是长得高大,只是面无表情,显得冰冷。
许宽开口道:“我说这两个后辈怎么如此胆大,敢在日照森林出没,原来是有雷兄撑腰。”
许宽口中的雷兄正是丰源城雷家的家主雷鸣,丰源城有三大家族,除了眼前这两家还有黄家,只是黄家最近搭上了卫道城的线,才没现身在日照森林。
雷鸣开口道:“这两位雷某也不识得,只是这少年不惧淫威,倒是合我的胃口。要是李兄非得动手,不如和雷某比划两招。”
雷鸣说这话明显是在骂许家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许家的人听了眉头紧皱。
说起来,雷家人其实比许家更狂妄放肆,只是雷家不会无缘无故为难路人,因此就显得可爱多了。此时,雷鸣说这话明显就是在索战。
不用自己插手,就有好戏看,千岭岩自然欢喜。
怎料许宽队里的青年女子开口了,“雷叔叔,大家此番前来都是为了猎捕冰原狼,狩猎未成,自己人就动起手来,不太好吧。”
这女子是黄家的千金,名为黄梅儿。虽说黄家没有带队,但还是让黄梅儿跟着许宽,做个帮手,黄家自己也好分一杯羹。
李海生知道自己不是雷鸣的敌手,也附和黄梅儿。
此时千岭岩和碧灵已经成了摆设,倒没人关心他们两个了。千岭岩和碧灵洗净了油污,也不急着走,准备看看两家人打算如何收场。
雷鸣说道:“也罢,咱们现在动起手来确实不太好。不过,让小孩子过两招耍耍,总没什么吧。听说悠悠的《铭心掌》已经练到第四重了,不如和川儿试试手脚。反正等过了年,两人都要去卫道书院,早晚要比个高下。”说着,把身旁的少年往前一推,这少年显然是雷鸣之子雷川了。
“老头儿,别碰我。”雷川果然霸道,跟自己老爹也不客气。
雷鸣也只笑笑,显然对雷川的态度习以为常。
许家的人知道,今天不打一场雷鸣不会算完,再说许悠悠就未必输了雷川。
“悠悠,既然如此,你就和雷公子试试身手。”许宽说道。
许家这边那个少女缓缓走来,看样子是不想应战。
这雷川和许悠悠跟千岭岩的年纪相仿,千岭岩也想看看两人的身手。
两人摆好架势,动起手来。雷川学的是《震雷鸣动》,他与许悠悠动起手来,身上泛着淡淡的雷光,攻势迅猛,声势浩大。反观许悠悠这边却安静许多,她手上出招一点不比雷川慢,可是却十分优雅。
这《铭心掌》的要旨讲究刚猛霸道,可是许悠悠不喜欢争斗,使出来便带着三分柔情。没成想,正是这三分柔情,使得这路掌法刚柔并济,另有一番妙处。
两人斗得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千岭岩和碧灵看两人还得打一会儿,就边聊边看。
“碧灵,你看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能赢啊?”千岭岩问道。
“两人棋逢对手,胜负难料。”
“那你说,是他们厉害,还是我高明。”千岭岩此话一出,雷家和许家的人都一脸不屑,那目光就像城里人看乡下的小子。
碧灵却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说道:“你要是有你姥爷本事的十分之一,这两个人捆一块儿也不是你的个儿。”
碧灵这一句话算是激起众怒了。许况最先开口,“哪里来的瞎眼耗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就走上前来,准备教训二人。
而雷鸣以长辈自居,心里虽然不悦,也不能像李海生那样不要脸面,自己下场对付后辈,是以并未动作。他看碧灵出言不逊,太过狂傲,所以许况出手,他也没有言语。
碧灵见许况走上前来,说道:“你一说耗子倒让我手痒了。来,让姑奶奶告诉你谁才是耗子。”
怎么一说耗子,手还痒上了?众人不解,就只千岭岩懂得其中奥妙,碧灵是猫妖,自然对耗子情有独钟了。
许况也不管碧灵说的什么谜语,身上聚齐气势,就要和碧灵动手。
千岭岩早看不惯许家人,说道:“奶奶,您先歇着。对付杂鱼,还用不着您老人家出手。”
众人心里更迷糊了,这女子比千岭岩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千岭岩称呼奶奶?
碧灵看千岭岩的态度心里很受用,喜笑于形。可许况就是完全另一幅样子了,他怒目圆睁,气的难以言语,直接就对千岭岩出手。
许况一掌劈向千岭岩面门,千岭岩也不躲闪,一招“螳螂臂斩”就接了过去。千岭岩年岁小,身子没有许况高,是以许况居高临下,这一掌相接许况占了便宜。千岭岩退后三步,而许况退后两步便稳住了身形。可是“螳螂臂斩”的斩击,犹如螳螂钳物,不仅速度极快,攻势也十分锋利,许况右臂微颤,掌心也挂上彩了。
许况见掌心流血,怒气更甚。许况的《铭心掌》已经练至第五层,此时使出一手“摧心连环掌”。这一手当真厉害,打的空中风声阵阵,有五六个掌印若隐若现,这许况已经初步掌握灵气化形了。
千岭岩看着五六个掌印朝自己袭来,使出一招“螳螂旋斩”,这不是《兽形拳》的招数,而是千岭岩根据“螳螂臂斩”演化而来。千岭岩双臂微收,以右足为轴极速旋转,四周有锋利的斩气包围,将“摧心连环掌”的掌印挡下。
许况见掌印被挡下,出手更快,使得掌印慢慢向前,离千岭岩愈来愈近,只需再进几步,掌印打在千岭岩身上,就破了千岭岩的“螳螂旋斩”了。
许况比千岭岩年长,所以硬碰硬并不吃亏,眼看许况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击败千岭岩。千岭岩却不惊慌,突然脚下加快,斩气迅猛将许况逼退一步。还不等许况站稳身形,千岭岩已停止旋转,双足分立,重心微降,右手化爪,使的是“苍鹰捕兔”。只是杨木通教导千岭岩将气融于环境,而千岭岩这一爪抓进掌印时,却是变得狂暴,反而将其中一个掌印撕裂了。
此时许况右臂伸直,后力难以相继,正是最薄弱的时候。只是千岭岩以爪对掌,并不便手,于是化爪为拳,狠狠砸在许况右掌上。只听许况的胳膊咔嚓一声,便脱臼了。许况连退五步,疼的汗水直流。
“好。”雷鸣没想到千岭岩身手如此了得,忍不住赞叹。
这边打完,雷川和许悠悠的战斗也随即分出了胜负。许悠悠听得自己的哥哥叫喊,显然是受了伤,心里挂念一时分心,被雷川抢攻一招,雷川拳头在许悠悠面门之前停下,双手一抱拳,“承让。”
许悠悠也来不及回礼,跑过去查看许况的伤势。而雷川却满怀战意的看着千岭岩,盘算着自己对上千岭岩的赢面。
这时,许宽给许况接上了手臂,许况又是惨叫一声。李海生看到自己的外甥如此惨状,心里恨透了千岭岩,说道:“小子,今天你爷爷就要把你双手双脚都卸下来。”
许宽见千岭岩出手不凡,又有一个不曾出手的所谓的奶奶,心里也有些忌惮,怕得罪高人,便拦住李海生,说道:“不知两位大名。”
“卫道城千岭岩。要是你们所说的要去卫道书院的事属实,过了年令媛就是我师妹了。”千岭岩心想反正以后在书院大家要常见,也懒得编个名字糊弄他们。
许宽听到千岭岩的姓氏,微微心惊,心想莫不是七大家的千家?
“杨碧灵。”碧灵也开口了。千岭岩以为碧灵就是叫碧灵,没想到碧灵还有姓氏。
许宽心说卫道城有姓杨的大家吗,怎么这千岭岩还得叫这女子奶奶,心下狐疑不定,便问道:“不知公子可是七大家千家的人?”说话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雷鸣听许宽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千岭岩极有可能是七大家千家的人。暗暗赞叹卫道城果然不简单,送雷川去卫道书院果然是必要的。
千岭岩看许宽态度转变,没想到千家的名头这么好用,说道:“正是。”
许宽一听千岭岩果然是千家的人,急忙说道:“千公子,许家冲撞了公子,还请见谅。”许宽不想把千家得罪死,所以赔罪。其实许家势力不小,许宽也没有太把千岭岩放在眼里。
“七大家名声在外,不知本事真的有传言的那么厉害吗?”说话的正是雷川,他自己也是天赋异禀,并不把千岭岩看的太高。
雷鸣对千岭岩不再轻视,但也是和许宽一样,并没有太把七大家的人放在眼里,说道:“千公子身手确实不凡,不如和川儿比划比划,如何?”
千岭岩看看碧灵,碧灵说道:“咱们回去吧,别让你姥爷久等了。”碧灵猜到千岭岩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所以就不称杨木通为“臭家伙”了。
千岭岩心想姥娘想见姥爷了,自己不好太任性,说道:“千家名声在外,是不是虚传自有大家公断。岭岩不成器,在千家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雷公子想要切磋,我也应当奉陪,只不过在下还有急事,就此别过。”
众人以为千岭岩是怕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许况摸摸自己还在发疼的右臂,知道千岭岩根本没有理由怕的。
千岭岩和碧灵在林间穿梭,碧灵不说话,脸色不太好看。千岭岩也不好搭话,所以两人都不言语,继续向前寻杨木通去了。
二人刚走个百十米,就听到杨木通轻咳一声。
“温泉泡的舒服吗?”杨木通问道。
“臭家伙,你不用装蒜,温泉那边有人,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碧灵大声说道。
千岭岩也看着杨木通,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人。
“我今天去给岩儿采药的时候,见过这帮人。可是我也不曾想他们也会到温泉这儿来,我也不愿见生人,才让你们自己去的。”杨木通解释道。
确实杨木通今下午一直在抓鱼、烤鱼,也不知道会碰到这伙人。只是这堆人里边有高手,这么多人赶路,竟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是杨木通眼尖,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看今天他们在林子里下套子,应该是在狩猎。不知道他们猎的是什么。”杨木通继续说道。
“冰原狼。”千岭岩想起黄梅儿说的话。
“冰原狼?”杨木通皱皱眉,“不应该啊。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怎么会在日落森林出没?”
“冰原狼是妖物吗,它伤人么?”千岭岩问道。可是话刚出口千岭岩就后悔说这句话了。碧灵不悦的皱了皱眉,千岭岩忘了碧灵也是妖怪了。
“唉”杨木通轻叹一口气,“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那里人迹罕至,怎么伤人呐?倒是冰原狼的皮毛御寒极佳,而且华美异常,反倒因此招了祸事。”
“两大家族为了一匹狼来日照森林值得吗?”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数量稀少,而且异常强大,普通的斩妖士很难得手,所以价格贵得很。一匹冰原狼完整的皮毛,够卫道城一个大户一年的花销了。”
“这么贵?”千岭岩吃惊不已,怪不得两大家族的人争相来这日照森林了。
“算了,不说这事了。你娘是让我教你拳法的,该干正事了。夜里百兽的争斗厮杀也开始了,岩儿你从旁观瞧,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夜幕降临,四下无光,妖兽锋利尖牙渴望着鲜血来填满它们腥臭的胃囊,眼睛所散发的幽光充斥着饥饿和贪婪。每一副胃囊的填满,就意味着有一具身躯曾经垂死挣扎,最终被扯烂嚼碎。
千岭岩没想到森林的法则是这么残酷,他看见一只羚羊被猎豹扯破了喉管,鲜血从猎豹的齿缝里流出,而羚羊起初拼死挣扎,但不一会儿由于失血过多,四肢抽搐便死去了。
千岭岩本来想要阻止这只猎豹的狩猎,但被杨木通拦住了。
“岩儿,这是自然的法则,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我们不该干预。你今天救下羚羊,这只猎豹就要饿肚子,她就产不出奶,她的孩子说不定就要饿死。在森林里,真的是‘你死我活’的生活。”
“在森林里,大家不可能都活下来。可是这种竞争淘汰机制,却让更健康强大的羚羊能够存活下来,繁衍后代。这算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机制吧,只不过有一方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总的来说,从古至今大家都从这种机制里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直到你们人类的出现。”碧灵说道,她眼神迷离,冰原狼的事让她心里不舒服。
千岭岩若有所思,也不知怎么回应碧灵。三人在林子里游荡,不知有意无意,千岭岩在树上游走时,不留神搞坏了人类设下的几个套子。
三人又寻到一场兽斗,是一只老虎误入其他老虎的领地,正上演传说中的二虎相争。
千岭岩看的正热闹,心想我身旁的这只小老虎也跳下去玩一场三虎相争才有趣呐。这时,碧灵轻拍千岭岩一下,吓了千岭岩一跳,莫不是碧灵会读心术,看穿了千岭岩的想法。
千岭岩转过头去,看着碧灵。碧灵开口道:“今天你姥爷说的‘化鱼为影’的法诀你愿意学吗?”
“爷爷,我回来了。”赵子语体质测验得了第一名,满面欢喜。
“看来每天接送师姐,倒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方法。”赵子语对自己说。
“先洗手,饭在桌子上。”赵伯谦说完,就出去了。
赵伯谦现在是千府的管家,有自己的小院,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在处理千家的琐事。
“知道了。”
赵子语好好洗了个澡,吃起了午饭。
“子语,在吗?”
“千岭岩?他不是陪黄莺去了吗?”赵子语心说。
千岭岩刚回家,就奔着赵子语这儿来了。
“岭岩,你怎么来了?”千岭岩不请自来,赵子语虽然奇怪,但还是很欢迎的。
“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赵子语请千岭岩进了屋。
“子语,我要组建自己的小组了。”
听千岭岩这么说,赵子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赵子语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的势力。他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不能加入千家的组。不能加入千家的组,其他的组就更不能加了,因为他现在是千家的人。
赵子语面露难色,正在想借口拒绝。
千岭岩不给赵子语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也加入进来吧。加上你,咱们五个人又凑齐了。”
赵子语面色挣扎,显然是在抉择。一会儿,赵子语说道:“抱歉,岭岩。组队的目的不就是接更高层次的实践课课题吗?而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做层次低一些的课题就挺好。另外,我也怕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赵子语僵硬的笑笑。
果然,症结不是师姐吗?
“真的是这样吗?”千岭岩面色异常严肃,逼问赵子语。
赵子语被千岭岩的表情吓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当当然。”
“不对吧。每天都是第一个去上课,最后一个才回家。别人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却坚持练习。一个动作做一百遍做不好,那么就做一千遍,直到做好为止。这样的人,你跟我说只会满足于做低层次的课题。你觉得我会信吗?”
赵子语沉默了,他天赋不算好,可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他要想超越其他的人,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
“也不是不想加入别人的组,对吧。加入千家的组,在外人眼里就是替千家办事。想要光复赵家的你,心里也会不甘的,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赵子语诧异。
千岭岩没有理会赵子语,“如果加入其它的组,又害怕外人说自己对不住千家。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迈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呐?”
赵子语汗水直流,心里摇摆不定。
“对你而言,我这里真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这既是千家的组,又不是千家的组。只不过是志趣相投的人的组合罢了。”千岭岩语气柔和下来了“加入这个组的人,其实都是来帮我的。因为其它组的实力都比我强。帮我一把吧,子语。”
“能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千岭岩点点头,起身走到屋门口,道:“你们祖孙三代人都学的是自己家的气决,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真正阻止你的,不是千家的影子,而是你自己。千家,至少我爷爷他看到赵家再次崛起,也会感到欣慰的。”
千岭岩出了门,考虑雷川和缘千玉的事。
下午,卫道书院。
下午武道课的内容是针对训练。由曲流殇指导,锻炼四肢的力量和协调性,主要是自由活动。
赵子语早就来了。千岭岩一进门,赵子语一笑,轻轻点头。
千岭岩知道赵子语这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也笑着回应,心想:“早知道就先找赵伯谦爷爷通通气了,害我担心一中午。”
赵子语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快,肯定是问过赵伯谦的意见。
千岭岩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就去练习了。
“千岭岩。”徐飒过来打招呼。
徐飒从来不做力量练习,协调性练习也只是随便做做。因为他用风系的气,速度就决定一切了。
“你去问过那几个新人的消息了吗?”千岭岩边做练习,一边谈话。
“只问了许悠悠和缘千玉同学的。”
千岭岩无语,道:“说说缘千玉同学的吧。许悠悠同学的就算了,她已经加入丰年久的组了。”
千岭岩是务实派。徐飒撇撇嘴,觉得这样的千岭岩一点也不可爱。
“缘千玉同学今年十四岁,瑞凤眼,流苏髻,长相甜美可人,皮肤白皙。据可靠消息称,没有男友。”
千岭岩假笑,“徐立风,我要不是正在练习,你肯定免不了一顿揍。”
“怎么了?”徐飒觉得很无辜。
“你就不能问点有用的?再说这些都不用说,我自己也看出来了。”
“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对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来卫道书院的吗?”
千岭岩狠狠瞪了徐飒一眼,意思是还不快说。
“被人举荐,举荐人你猜是谁?”
“你今天真是找揍。”
“嘿嘿。说起来这人和你还有亲哩。千道明老师举荐。”
“三叔?”千岭岩也没想到缘千玉的举荐人竟然是自己的三叔。
“能被千道明看中,得有多厉害啊。你说在平时,千道明连七大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缘千玉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千岭岩没说话,心想“千道明举荐,看来不是走后门了。嗯?走后门?过年的时候,难道就是缘千玉在千道明家里?看来,也有可能是走后门啊。”
千岭岩放弃胡思乱想,不管徐飒,自己继续练习。
徐飒无趣,也不理千岭岩,自己去看女同学了
下午的课有两个时辰,就在课快要结束时。天色阴沉,下起了小雨,雨中夹杂着雪霜。
众人放弃了练习,到屋里避雨,一时天气凉的很。
“雷川。”千岭岩和雷川打招呼。
既然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只好开门见山了。
“什么事?”
“我有个小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千岭岩的话声音不算小,有的人听到千岭岩有自己的小组,都忍不住笑出声。连气决都不会的人,也有小组?不过他们都不说话,等着看千岭岩吃瘪。
“要我加入也可以,让我做老大就好了。”
千岭岩蒙圈了,谁会提这么没有道理要求啊?
看到别人吃瘪当然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不过,有的人是嘲笑,有的人则是觉得好玩。
“你想当组长也行。不过,你至少得证明你比我强在哪里吧。”这是千岭岩的激将法。
不过,谁会用这种激将法啊。要是输了,自己的努力就给别人做了嫁衣了。
“哦?你是想比试比试吗?”雷川就喜欢和人比试,听千岭岩这么一说,雷川的血液都沸腾了。
“当然,你先加入进来。咱们分别领导,做两次课题,看谁的课题做得好。”
雷川稍一迟疑,道:“何必这么麻烦。手底下见真招吧。”
“可是,组长未必就是武力最强的吧。”千岭岩思忖道。
“但一定得强过我。”自从日照森林一别,雷川早就想和千岭岩试试身手。
要想雷川加入组里,看来一战在所难免。
“请个假吧。这雨雪一时也停不了,等着只是白费功夫。”千岭岩说道。
雷川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两人请完假,冒着雨雪离开了卫道书院。
雷川住处离书院不远,刚好两人就在雷川家的院子里拉起了架势。
“进招吧。”千岭岩说道。
“等等。”
主动求停?这可不像是雷川的性格啊。
“怎么了?”千岭岩问。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是用雷系的气,这样的天气对你太不利了。”
倒是忘了这一点,千岭岩想。
“没关系。你觉得我千岭岩要是输了的话,会拿天气做幌子吗?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好。”雷川觉得千岭岩很合自己的脾气“不管胜负,你这朋友我交了。”
“哈哈。雷川同学,还是想好输了该怎么办吧。可不要哭鼻子呦。”如果雷川还是在日照森林的水平,这场争斗千岭岩会毫不费力的胜出。
“我原话奉回。多说无益,动手吧。”
千岭岩先出一招“螳螂臂斩”,试试雷川的身手。
“降雷术。”紫青色的雷气聚团在雷川的手中,准备和千岭岩硬碰硬。
这种密度的气打在手臂上,手臂肯定就废了。
千岭岩散了螳螂臂斩的气,五指并拢,化蛇拳状,灵蛇伏动,击打雷川手腕外侧阳谷穴。
雷川穴道受击,控制不住手中的气。但是雷川终究不是泛泛之辈,他趁雷气外泄之时,顺水推舟,强行将气推出。
雷气化作数条雷链,冲千岭岩而来。
虽说因为雷川匆忙应对,雷链的气势不足,但二人离得太近,千岭岩还是被雷链扫中胸襟。
虽然只是扫中了衣服,可是因为下雨千岭岩全身湿透,这一下雷击顺着水流给千岭岩做了个全身按摩。
“啊”被雷劈的滋味可不好受,千岭岩忍着痛急忙后退,应对雷川的后招。
“你没事吧。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要不改天再比吧。”雷川会关心人,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别说的好像自己赢定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你还差的远。”
千岭岩后跳一步,释放出气,让空中的雨雪尽量时间多的停留在空中。空中雨雪的密度变大,视线也变得模糊。
千岭岩重心降低,几乎趴在地上,让雷川更难看清。
雷川右手聚气,冲向千岭岩。千岭岩的《兽形拳》让他能够贴地作战。而雷川站着身雨雪击打面部,对他进攻的影响很大。而且千岭岩灵活运用“蛟龙翻腾”、“羔羊跪乳”和“毒蛇出洞”,甚至还有从曲悦那里偷学的“秋风横扫”,所以雷川数次攻击不中,身上也满是伤痕。
雷川面露狠色,将密度超高的雷气狠狠砸在地上,气浪四泄,一瞬间周围的雨雪都被弹开了。
千岭岩一个“蛟龙翻腾”,远远避开气浪的攻击,“没打中唉,雷川。而且这种清理雨雪的方式效率很低啊。”
果然,只一会儿雨雪又涌了上来。
“健豹飞身”,千岭岩贴地飞跃。雨雪大,遮住视线确实让千岭岩占尽了便宜,可是也让他无视了此刻雷川脸上的笑容。
“天雷协网。”雷川手中的雷气化作数条雷链,交错袭来,正如一张雷网。
“不好。”千岭岩急忙一手撑地,改变“健豹飞身”的方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次是被一条雷链完全击中,千岭岩受伤不轻,吐了一口血。
“千岭岩,我逼退你,可不是为了清理雨雪,只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天雷协网’罢了。”
千岭岩擦去嘴边的血,笑笑说:“别太得意,还没完呐,雷川。”
“没用的,千岭岩。你不会气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令我佩服了。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的。”
“为什么?因为你逼退了我,‘天雷协网’有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且随着距离的变远,雷网也能更好的张开。我难以近身,所以你就觉得赢定了。别小看人了,雷川。”
“千岭岩,你还真是天真啊。”
千岭岩深深的皱皱眉,今天是第二次被人说天真了。
“你不会忘了吧,我还会‘雷华炼体’啊。这一招让使用者全身布满雷电,是近身战的绝对克星,要想伤我,就要先伤自己。刚才和你缠斗,我一直用不出这一招。可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就算你能近身,我也有时间准备‘雷华炼体’,你没有胜算的。”
“你果然不是那日在日照森林里的雷川了,可是雷川还是雷川。”
“怎么了?”雷川不解。
“比起那日在日照森林的你,你的实力提升了很多。可是雷川,你太张扬了。如果你肯卖我个破绽,诱惑我近身,说不定现在我已经输了。可是,你却把自己的招数告诉了我。”
雷川自信一笑,“没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来吧。”千岭岩大喊一声,可是脚下却没有动。
“天雷协网”封锁千岭岩的行动,让千岭岩难进一步。而千岭岩本来也不想进,他一直在周边游走,看清雷链的方向,然后躲避。
千岭岩只是躲避,并不进攻,双方已经僵持许久了。
雷川大喘了几口气,“不好,难道这就是千岭岩的目的吗?”
持续的使用“天雷协网”,此时雷川的气已经消耗大半。而且用气还会消耗很多体力,雷川已经渐觉体力不支了。
趁雷川休息的空档,千岭岩向前几步,这几步不求快但求稳,以免雷川突然袭击。
两人又交战数合,千岭岩找到合适的地点、时间,说道:“该结束了。”
“龙翔天际。”
这一招要耗费大量的气,千岭岩使出这招有些勉强。不过,雷川体、气即将耗尽,也无所谓勉强不勉强了。
千岭岩身子浮在空中,像蛟龙一般灵活浮动,既能避过雷川的攻击,又能贴近雷川。
“早说了,你太天真了。”雷川看的出来千岭岩是勉强使出此招,于是瞅准时机,数条雷链发出。
千岭岩直冲着雷链飞来,不闪不避。雷链竟穿过了千岭岩的身体,击在了地上。
“糟糕,是幻像。”雷川大惊。
在这场战斗开始之时,千岭岩用气扰动雨雪,一方面是为了扰乱雷川视线,另一方面就是找到合适的时机,使出“化鱼为影”。
千岭岩已经十分贴近雷川了,雷川都已经能感受到千岭岩身上的气势了。
“雷华炼体。”
雷川在发出雷链之时,隐隐感觉不对,所以提前发动了“雷华炼体”。
雷川是张扬,但雷川绝不是只知道使用蛮力的人。因此千岭岩的化鱼为影并没有完全骗过雷川。
雷川使出“雷华炼体”,心叹“差点就上了千岭岩的当了。”
突然,雷川感受到的千岭岩的气势突然消失,千岭岩放弃进攻,用最后的气控制“龙翔天际”,避免和雷川发生身体接触。
由于千岭岩气已耗尽,集聚的雨雪慢慢散开,视野也开阔了。
失去了雨雪的掩护,也不能用“化鱼为影”,《兽形拳》也只能用单纯的拳招,甚至有的招数十分依赖气,完全不能用。
千岭岩危险了。
面对如此境地,千岭岩还是不放弃,他摆好架势,准备肉搏战。
雷川散去身上的雷华,说道:“够了,千岭岩。我认输。”
千岭岩却不知所以,“雷川,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千岭岩输不起么。要是你把我打趴下了,这个组就由你来做队长,我用不着你认输。”
雷川却笑了,“千岭岩,你太高看我了。我是真输了,因为我的气也耗尽了。我雷川虽然张扬,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论肉搏战,我确实不如你。当你避过我最后的‘雷华炼体’的时候,就已经分出胜负了。你赢了,队长。”
“六合狱锁”招式精妙,千岭岩眼看朴刀近前,却抵御不了,也只得认命了。
朴刀击向千岭岩面门之时,不知为何吴有道突然一声惨叫,朴刀一滞,千岭岩抓住机会,急忙闪过。
千岭岩避过这一刀时,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时,吴有道胸膛贯穿一道明晃晃的剑刃,是被人从背后刺穿,出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吴有道一掌打晕的黄梅儿。
吴有道算无遗策,就算是千岭岩后来搅局,他也差点胜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黄梅儿会提前醒来。
本来就算黄梅儿功力不弱,没有外力刺激,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恢复意识。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忽略了“冰原吐息”在空气中形成了冰晶,冰晶落在黄梅儿脸颊上,遇热化而成水,才使黄梅儿提前恢复了意识。
吴有道被刺一剑,大局已定,雷鸣和许宽也放了心。
吴有道受袭,却没有立刻咽气,他立刻翻转朴刀,从腹侧向后刺去。千岭岩急忙出手,双手化爪,钳住朴刀长柄,刚好使朴刀停在黄梅儿身前。
黄梅儿被吓了一跳,反应却不慢。她抽出长剑,朝着吴有道的心房狠狠地扎了进去。吴有道嘴角流出鲜血,面部抽搐,目光尽是不甘。黄梅儿再次抽出长剑之时,吴有道跪倒在地,已然身死了。
“多谢。”千岭岩绝处逢生,多亏了黄梅儿。
黄梅儿点点头,算是回礼。
千岭岩走向冰原狼,准备查看一下它的伤势,毕竟千岭岩能活下来,也多亏它帮忙。
千岭岩刚走至冰原狼身旁,冰原狼突然跃起,张开大口咬向千岭岩头部。千岭岩心骇,慌不择路,伸出左臂抵挡冰原狼的巨口。若不是有灵气相护,千岭岩的左臂就被咬断了。饶是如此,千岭岩的左臂也被咬伤,留下几个寸许的齿洞。
千岭岩一片好心,却被偷袭,岂能不怒。他忍着痛,一甩左臂,把冰原狼摔翻在地,右手化掌,拍向冰原狼的面部。
要是千岭岩这一掌拍下去,冰原狼一条命就算不完,也得丢个八九分。可是这一掌,千岭岩还是没有拍下去,停在了冰原狼额前。
千岭岩在出手之时,见冰原狼眼神里尽是恐惧和绝望,才明白原来冰原狼以为自己是要杀它,这才出手偷袭。
千岭岩看着冰原狼漆黑的眸子,心想妖物也会有人一般的感情吗?会有的,对吧。比如说碧灵。千岭岩自己跟自己说。
悬在冰原狼额前的手掌,没有拍下去,而是轻轻抚摸它。千岭岩面露微笑,“刚才谢谢你帮我对付那恶人。我送你回家吧。”
千岭岩言辞真挚,温情动人,绝不是在作伪。冰原狼松开口,轻舔千岭岩的伤口,眼中流出一股清流。
千岭岩把冰原狼抱在怀里,检查它的伤势。
“千少爷,大家为了这冰原狼,死的死伤的伤,凭你一句话就要放走,你有问问大家的意见吗?”黄梅儿此番为了猎捕冰原狼,费了不少心思,岂能空手而归。
千岭岩皱皱眉头,若不是自己拼死相救,在场的人无一幸免都会命丧吴有道之手,此刻这黄梅儿居然和自己针锋相对。
其实黄梅儿并不是无理之人,她刚才被吴有道打晕,最后时刻只知道吴有道偷袭众人,想要独自收了冰原狼,至于后来千岭岩、冰原狼和吴有道的苦战她全然不知。她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及时醒来,救下了千岭岩的性命,所以心里不悦,对千岭岩言语冲了。
千岭岩拍拍冰原狼示意它安心,站起身来,心想这黄梅儿真是不知好歹,说道:“你说什么?”
黄梅儿见千岭岩如此无礼,十分恼怒,“既然千少爷这么讲话,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招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雷鸣却突然开口:“黄梅儿,别傻了,你打不过他的。你不是要问问大家的意见吗,好。我雷鸣同意那小子的做法,我看看谁有意见?”雷鸣说话直来直去,黄梅儿听完直皱眉头。
雷鸣说完话,众人都看向许宽,看他怎么说。
“咳黄家侄女,我看就依千少爷的。再说,况儿受了伤,我也没心思在干别的了。”
“既如此,就听千少爷的。”黄梅儿心里舍不得,但还是收了剑。两家的家主都替千岭岩说话,显然是自己昏倒时,错过了什么。
千岭岩转过身,扶起冰原狼,走向了森林深处。
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千岭岩。”
千岭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雷川勉强撑起身子,不住地咳嗽。刚才喊千岭岩的名字,牵动了雷川的伤势。
雷川稍作调息,说道“多多谢了。”
千岭岩回道:“不必谢。”转过身,带着冰原狼继续赶路了。
“我也谢谢你。”是许悠悠柔弱的女声。
千岭岩这次没有转身,只是挥挥手臂告别,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千岭岩面露笑容,期待年后和二人的相遇。
千岭岩听杨木通说冰原狼生活在极寒雪域,便陪着它一直向北走,越往北走,气候也越寒冷。
冰原狼虽然折了一足,但却没有耽误赶路,只是捕猎却不甚方便,千岭岩只得代劳。
千岭岩多是捉些山鸡野兔,大型的猎物对千岭岩而言还是太过费神。
冰原狼灵智已开,千岭岩也会照顾它的口味,“今天吃羚羊?”冰原狼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不太满意。
“那野兔怎么样?”千岭岩问道。
冰原狼没理他,自己在地上画了一只鹿角。
“树枝?树枝有什么好吃的。”冰原狼虽然是兽类,但画工真心不错。这几天一直赶路,无趣得很,千岭岩才故意开玩笑,算是给自己解闷。
冰原狼看千岭岩坏笑,就知道他戏耍自己,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不就是一只鹿吗。你看看你还生气了。”千岭岩玩笑开过,也该去觅些吃食,填饱肚子了。
千岭岩也多少了解了在森林生活的动物的习性,见惯了捕猎,对这种活动也有些心得了。
这几日冰原狼想吃什么,就画在地上,千岭岩也乐意帮忙。因为不同的猎物有不同的习性,千岭岩刚好可以磨砺拳法。
这一人一狼走了四日,冰原狼离家越来越近,千岭岩却离家越来越远。眼看冰原狼伤势恢复的已差不多了,千岭岩也该道别了。
千岭岩算计要是现在立刻往回赶,还误不了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千岭岩多是晚上赶路,等正午暖和的时候才休息,免得着凉。
“狼,今晚我们就分开吧。快过年了,我也该回家了。”千岭岩开口道。
冰原狼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它点点头回应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是不是花了眼,他竟从冰原狼眼中看到一丝不舍。“若是有缘,以后还会见面的。”
千岭岩说完话,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冰原狼立刻变得激动,也嚎叫起来回应。
“看来你家里来人寻你了,我真是该走了。”
千岭岩刚欲离开,却看到冰原狼开口了,“银娜。”
千岭岩一愣,没想到冰原狼能口吐人言。转瞬千岭岩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是小娜啊。千岭岩。很高兴认识你。”
一人一狼互换了姓名,随后便消失在这深沉的夜里。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卫道城一片祥和,众人都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氛围之中。
现在已近申时,不需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有一个少年衣衫破碎,身上有些脏乱,还隐隐散发这一股异味,看来有许久未曾洗漱了。
这少年一进城门,满脸喜气,“终于回来了。”
这人正是千岭岩,他刚回城里,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黄家。许久未见黄莺,千岭岩都快想疯了。
千岭岩到了黄家,看到黄家新刷了门漆,台阶也刷洗的一尘不染,果真气派。
黄家的大门上,也新换了门对,纸红如血,字墨如发。写的是“黄箓一副避妖祟,红符两张迎新春。”横批是“福禄之家”。黄家精通符箓,而“福禄”正取了“符箓”的同音。
千岭岩看到门对,想起自家的春联来,暗自发笑。千家的对联,万年不改,上联是“千家齐心卫道”,下联是“万户合力除魔”,横批是“冰雪迎春”。
千岭岩走上台阶,敲响了黄家的大门。
不多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仆人,他见千岭岩衣着污秽,以为是讨饭的,“去去去,大过年的来寻什么晦气。”
千岭岩看那人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也不生气,自己这幅样子确实像要饭的,再说这黄家自己也没来几次,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大叔,请别关门。我是千家的公子,只因这几日出游,还没来得及换下行头。今天我来找你家小姐,有些事情。”
这仆人满脸怀疑,正犹豫不决。
突然从门内出来一个人,这仆人急忙行礼,开口道:“千少爷,这人说是千家的公子,来找小姐。小人识不得,还请您来辨个清楚。”
千岭岩看清来人,居然是千岭锋,心想这千岭锋来黄家干什么?
千岭锋冷眼看着千岭岩,他自然不会认不出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来,说道“是千岭岩。”说完也不理二人,自顾自的离去了,走至千岭岩身旁时,“哼”了一声,满脸敌意。
千岭岩看到千岭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黄莺了,转眼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千岭岩来到黄莺住的院子,不曾想黄莺的贴身女婢兰玉正跪在院子角落里。
千岭岩急着见黄莺,也不理会兰玉,径直进了黄莺屋里。
“千岭岩,还真是你。仆人说你来了,我还以为是骗我的呐。快说说这几天去哪里了,是去采矿了还是去挖煤了。”黄莺见了千岭岩也是满脸的欣喜。
千岭岩靠近黄莺坐下,黄莺急忙捏住鼻子,“去,离我远点。臭死了。”
千岭岩知道黄莺是和自己说笑,就没有起身,“臭吗?我怎么闻不到。”
“你自己当然闻不到了。”黄莺也不捏着鼻子了,问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干嘛了。”
千岭岩告诉黄莺自己如何跟自己的姥爷学拳,后来又是如何大战吴有道。千岭岩故意添油加醋,说的险象环生,纵使千岭岩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也使得黄莺坐立不安,满面忧容。
“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啊。”黄莺担忧的问责千岭岩。
“嘿嘿,没事的。我现在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千岭岩看时候已经不早了,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一回来就奔你这里来了,还没给我娘报声平安哩。”
千岭岩转身欲走,黄莺说道:“等一下。”
黄莺到自己的睡房,取出一个盒子,“千岭岩,给你的。”
千岭岩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打符箓。
“上次我看你被枯鬼打伤了,我心里挂记,这几天刚好得闲,就顺手给你做的符箓。”
黄莺这几天一直跟着千岭雪和江艺她们,哪里得闲了?千岭岩自然也知道,也不点破,只是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谢谢你了。”
黄莺送千岭岩到院子里,千岭岩见兰玉还是跪在墙角,便问道:“兰玉姐姐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就看她跪在那里了。”兰玉面对着墙,离得又远,自然不知道这边正在议论她。
“唉。年下杂活不断,兰玉她仗着是我的贴身婢子,自己偷闲,被我娘发现了,这才罚跪。”
黄莺的娘名叫郦珍,手段强硬,人称“铁娘子”。黄莺的父亲过世的早,黄家上上下下全靠郦珍和黄莺的叔叔黄书打理,郦珍主内,黄书主外,叔嫂二人同心同德,黄家才强盛至此。
说起来,郦珍和自己还算有亲。郦珍的远房表姐郦秀秀正是千岭岩的父亲千道玄的正室。
“虽说兰玉有错,可我们说话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跪了这么久别把人跪坏了。”千岭岩算是替兰玉求情。
“哪里呀,她跪了少说也一个时辰了。不过,我娘不发话,谁敢让她起来呀。”
“你娘也太霸道了吧。”千岭岩这话一半玩笑一半实诚的说,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说完就离开黄府,回自己家了。
千岭岩刚才这句不算恭敬的话却传入了别人的耳朵,这人正是黄莺的生母郦珍。
郦珍穿一身青色裙袄,虽然穿戴着女子的衣饰,可郦珍却散发着一股华贵英气。
虽然是年下,郦珍也忙得不可开交。她处理完手头的事物,才记起兰玉正在罚跪。她从侧门进了黄莺的院子,而千岭岩走的是正门,所以没能看到郦珍。
本来郦珍已经打算饶过兰玉,可不巧她听到千岭岩议论自己,十分不悦,便把气撒在了兰玉身上。
“兰玉,我本想饶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找外人求情,我看是罚的轻了。”
郦珍大怒,可吓坏了兰玉。兰玉急忙解释:“夫人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千岭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给我再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郦珍不听兰玉解释,转身离去。
兰玉听到还要再跪一个时辰,差点晕过去,“该死的千岭岩,你和夫人说了什么。”
卫道城内,飞雪接连数日,积雪已有尺许,道路不通,路人不行。昔日繁华的古城,遭飞雪围困,清寂了许多。
天寒地冻,街上虽然冷清,倒不是绝了人迹。贩夫走卒,担柴卖菜的总是冒着风雪进城,以添补家用。城内的大户,见天气恶劣如此,也乐得多赐些赏银。但城里也只是午时左右才有人迹。只要过了时辰,无论晨夕,街上半个人影都找不着。
可事有例外。一日凌晨,一个影子跌跌撞撞地就进了卫道城的大门。此人只十几岁,竟只是个孩童。脚下虚浮,一看便知是数日未进汤米,身体不支;衣衫破烂,鞋裤不搭,定是捡了别人丢弃的衣物。如此这般,不是逃荒的,就是避难的。眼下并无祸事,如此看来,定是家中遭劫,来此避难的。
这少年入城,只望能寻户心地善良的人家,先觅些吃食,再饱饱的睡上一觉。天寒如此,要是不寻个庇护,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因此这孩子已一夜未眠了。
一入城中,少年见家家紧闭门户,又怕贸然击户,惹上麻烦,是以有些失落。但好在天可怜见,雪势渐微,怕没几日就要停了。饶是如此,此子脚下也不敢停,一直在城中游荡,时候久了,身上竟微微出汗了。可是,一夜劳累奔波,又加上饥寒交迫,任谁也会累的。此人有穿过一条街,见一所大宅,宅上有一块红底金框的大匾,上书“千府”两个大字。四顾无人,这孩子便蜷缩在门旁角落,准备歇息了。
说来也巧,少年刚坐地未久,就听见门有响动。
不多时从门中,走出一人,此人约有五六十岁年纪,面目慈和,却气若洪钟,“少爷,您现在便去么?”
少年听此话语,心想此人应是千府的仆从。
这时门中又走出一人,“现在便去。天还未亮,就麻烦爷爷,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声音稚气未脱,显然出自孩子之口。少年心想,这孩子非比常人。一则对家中老仆以爷爷相称,一个叫的自然,一个允的安心,可见这孩子待人以礼,受下人爱戴。二则这等天气,就敢独自出行,胆量本事必也不差。只可惜少年假寐,看不到这孩子究竟是什么相貌。
这边少年正自胡思,那边对答未毕。
“少爷这么说真折煞老仆了。再说,你娘昨天已吩咐过了,老仆岂有不从之理。”
“还是娘亲想得周到。”这少爷想是对其母敬爱得紧,说到此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少爷,路上积雪甚多,怕不太好走。不如,让子语同你一起吧。”子语是老仆的孙子,年纪和小少爷相仿。
“那自是不必,让子语多睡一会吧。您也早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欲走。这少爷还未步下门前的庭阶,便注意到门旁有人。
“咦?这是何人。”
门旁的少年,又饿又困,也懒得起身,索性就继续装睡,看看这主仆二人如何待他。
老仆见此人身形污秽,怕是染病带灾,就想给些银钱打发走了。哪知少爷走将过去,探了探鼻息,试试体温,方舒了一口气。
“身子是热的。管家爷爷帮把手,把他抬到屋里去。”
原来这老仆竟是千府的管家,姓赵,名伯谦,是千府的老人了。此人来路不明,本是不能随便放入千府的,可赵见此人不似邪佞,又加上不忍拂了少爷的好心,就把此人带回了自己房中。
少年已入屋中,不好再装睡,于是苦叹一声,醒转过来。
“你是何人,哪里人士,今年多大了?”赵伯谦问道。此时,那少爷不在屋中,想是已经出行了。
“我姓常,名维其。桐谷人。十有四岁。”
“为何到卫道城来?”赵伯谦见他如此年少就能远行至此,也十分感叹。但身为管家,他不得不问清楚仔细,所以说话就不见的客气。
“只因家中遭变,无处可去,流落至此。”
“遭的什么变故?”
“我”这少年忆起往事,泪花已占满眼眶了,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正自为难之时,从门口进来一个孩子。他十多岁年纪,面目俊秀,穿一身青衫,这并不比这管家穿的华贵多少,但很合身,也很干净。
“你醒了啊。来,先吃点东西。”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瓷碗,碗里有几只红薯。
“少爷。”管家行礼。
常维其识得这个声音,这正是救他的那个少爷。原来他还并未出行,而是给他找吃的去了。常维其允了一声,就坐在桌上,吃起了红薯。
这少爷看着他的吃相,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管家爷爷,等王妈醒了,发现少了红薯,还以为家里遭了老鼠哩。”常维其见这少爷与他玩笑,心里更觉得暖暖的,仿佛这孩子就是他的弟弟一般。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到这一声哥哥,常维其差点哭出声来。他强忍着,艰难的说出常维其三个字。
“识得字吗?”
常维其点点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太好了!”这孩子手舞足蹈,有点高兴过头了,“哥哥,我家里还缺一个书童,你愿意做吗?”
这孩子的语气神态,竟似是在恳求他。
还不待常维其作答,赵伯谦说道,“少爷,家中雇人,需得到老爷夫人首肯。”
“这么麻烦啊。”小少爷有点失落,“不过娘最疼我了,她会答应我的。”后面这一句,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常维其听的。
“赵爷爷,你先帮忙找件合身的衣服。”
“是。”
“哥哥,待会儿我有事外出,你陪我一道吧。”
此时常维其虽然劳累,但还是应允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
这小孩笑容满面,答道“我姓千,名岭岩。千岭岩便是我了。”
等常维其换好衣装,和千岭岩外出时,天未放明,但雪已停了。
常维其换好衣装,稍加洗漱,就陪同千岭岩出行了。
走了一阵,常维其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早,你哪里去?”
“年关近了,我去拜访武道课老师。其它老师都住城里,我早就去过了。唯独这位曲老师,住在城外,所以早点去。”
“中午去不好吗,那时天暖和些。”
“我娘说,师父师父,就像父亲一样。我得用对待长辈的礼仪来对待。所以,我得赶早去给师父请安。你见过中午去给人请安的吗。”
“你总是把你娘挂在嘴边,她很疼你吗?”
“那是自然。”千岭岩撇撇嘴,很自傲的样子,“你娘哪,她也是如此吗?”
“我娘我娘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千岭岩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千岭岩这一哭,弄得常维其手足无措,他自己都没哭,千岭岩倒先哭上了。但是他心里是感动的,他以为千岭岩心地纯良,看到自己丧母,情难自已便哭出来了。
其实,千岭岩确实同情常维其,但还不至于哭出来。但是千岭岩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自己,他想要是自己没有娘怎么办?想到深处,又苦又痛,就像真的自己成了没娘的孩子一样,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你不还得去给老师请安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常维其连哄加劝,千岭岩总算止住了哭声。
“哥哥,你能给我说说你家的事吗,我想听。”千岭岩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他知道他要是想帮到常维其就必须了解他的过去,千家是不可能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
千岭岩知道,要是家里人问常维其,会像审问犯人。可是他不一样,他是作为一个听众,一个朋友,或者家人,他是在听常维其的倾诉,而不是盘问。
“我家住在桐谷,常家在当地也算是个不小的家族。对了,我们家跟你们家一样,也是斩妖士的家族。”
“这么说,你听说过我们千家喽。”千岭岩还是很得意自己家名声在外的。
“卫道盟七大家,谁不知道那。其实,我们家也是隶属卫道盟的。”
既然隶属于卫道盟,必也不是弱手,千岭岩心想,那常维其怎么会沦落至此那?千岭岩虽然心有疑问,但并没出言打扰,任由常维其自己说下去。
数月之前,时节正是晚秋,天气颇凉,却不似此时寒冷刺骨。
桐谷常家在当地算是望族,族中有许多好手,所以若是谁家遭了妖祟,总是找到常家,乞求相助。而常家总是有求必应,收佣金也很公道,所以名声在外,甚至有很多人是远道慕名而来。
常家与世无争,生活也乐得逍遥自在。
一日,有一彪形大汉,来至常府。此人身长六尺,肤色黝黑,体壮如牛。此人不待门童通禀,就闯入府间。此时庭院中,族人正在演武,见此人闯将进来,俱严阵以待。家主未曾下令,是以无人妄动,可见常家族人训练有素,并非乌合之众。
那大汉见这排场,倒也不敢妄动,一拱手,“请见家主。”看似行礼,言语上却不甚恭敬。
“桐谷常辞在此,不知壮汉何人,有何贵干。”常辞听闻院中骚乱,便急忙赶到。事虽匆忙,言行却没有失了风度。
“吾乃撼山熊罴,人称鬼四爷。听说你家有颗叫什么‘禅水珠’的破珠子,想来不值什么钱,你爷爷我想借来耍几天。”说罢,顿时妖气漫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尊下也说了,只是颗破珠子。阁下想要,莫不是收破烂的。”常辞故作常态,心里却暗暗戒备。看来这位鬼四爷并不简单。
鬼四爷见口头上赚不着什么便宜,便动了怒,“既是常家舍不得一件破烂,看来爷爷只有把常家拆了,自己慢慢找了。”话未说毕,已动起手来。
这位鬼四爷,敢只身闯进常府,果然本事非常。常家修炼冰系的气,但其实却以剑术见长,善以四两之力拨动千斤。
鬼四爷修的是力系的气,本来应该胜负难料。可是两者实力悬殊,纵使四两能拨千斤,可这位四爷竟有万钧之力。是以鬼四爷能以力破巧,又加上招式怪异,常家虽不乏好手,但在这位鬼四爷面前却犹如纸糊泥塑一般,不一会儿院中之人已死伤过半了。
常辞见众人远非此人敌手,再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便喝令左右退下,亲自入场了。
鬼四爷道“小儿,交出禅水珠,饶你一家老小性命。”
常辞方才看熊罴精的招式虽然怪异,但终究是以蛮力为主,心想自己必不会输于他,于是并不答话,反手一剑,使一招“雾里看花”,常辞以冰气凝住水汽,遮住鬼四的视线,速出一剑。
鬼四没有防备,只得侧身躲避。刚躲过这一招,那边常辞的剑以横扫过来。鬼四速退一步,双臂树立于胸前,眼看双臂就要被斩落,就在剑刃将至之时,鬼四双臂灵气喷薄而出,将剑弹开。
鬼四这一手当真妙极,本来因他大意,输了常辞一手,现在竟能绝地反击,扳回这一手,甚至要是运气好的话,自己占优也说不定。
常辞见剑被弹开,并不慌忙,使一招“投桃报李”。这一招是常家剑法的精华一招,是将对手力量隐于剑中,反击时,再释放出来,对手力量越强,反击也越强。
这一切只在须臾之间,鬼四得意不及,就见剑刃又至,来势比上一次更加凶猛,着实有些慌乱。可是鬼四并非庸手,此时他双臂还不及放下,于是便用灵气护住双臂,当剑击中双臂之时,乘势退去。没成想,剑势太过猛烈,竟将鬼四打翻在地,鬼四在地上滑行十数米,方才停下。鬼四乘滑行之势,一个后翻,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支地,迅速起身。鬼四知道此时要是起身稍慢,就没反击的机会了。
鬼四身已负伤,但好在退的够远,起身够快,胜负还未可知。鬼四刚欲起身,就见一只冰剑迎面而来。鬼四匆忙应对,在身前凝成气盾,但由于过于匆忙,鬼四又被击飞出去。这次退得更远,要不是有墙拦住他,还不知道要飞到哪去。
“寒气化形!小瞧你了。”顿时妖气愈烈,鬼四身长又增数尺,身形暴增,身上的粗衣也被撑裂,生出皮毛,化作一只熊罴。
此时鬼四妖气护身,又与常辞战了数回,难分高下。
常辞心想,此人对敌只用蛮力,“投桃报李”正是他的克星,我只需巧用,便立于不败之地了。果然,如此施行,鬼四便节节败退。常辞每劈一剑,鬼四便用妖气反击,反击愈烈,下一次进攻也愈强烈。
常辞不愿久战,见鬼四漏出一个破绽,便跃入空中,全力一劈。鬼四退避不及,这一劈,鬼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常辞借反弹之力,攻势更猛,落败是早晚的事;而若是不接,当下就会被劈成两半。
常辞胜券在握,剑刚劈落,就见鬼四狞笑。这一剑,不似之前,被妖气反弹,却似石沉大海,毫无力道返回。原是鬼四,有一招“引地术”,借力于地,便有无穷的力量。此时,他将此术反其道而行之,引力入地,是以常辞这一剑就像劈在了空处。
“要怪就怪你爹给你取错了名,今天你便与世长辞了。”鬼四全力发出一拳,此时常辞尚在空中,怎能避开?常辞受此一拳,五脏俱裂,怕医不活了。
千府千岭岩房中烛光闪烁。这件屋子里母亲温柔,儿子听话,母子二人正在交谈。屋里的温暖不知不觉散发到屋外,融化了冰雪。
“维其的剑法,我见识过。并不输给《至寒剑》。”千岭岩说道。
“维其他跟你说过,他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吗?”
“关于他的剑法,他倒是只字未提。不过我想这剑法应该是家传的。”
“既是别人家传剑法,你怎好求传呢?”
千岭岩心想也是,只是当下再也找不着更合适的剑法了。要是随便找套剑法应付,千岭岩肯定不干。
“我这有一套拳法,名为《兽形拳》,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这本拳法,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翻开这本拳法,颇为惊奇。但凡拳法,都有招式套路。招分前后,先用哪招,后用哪招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本拳法,只有招式,招式之间前后不接,当真奇怪。
千母也学过其中几手拳招,自然知道拳法精妙。这套拳法极其深奥,非花大工夫方能有所成。千岭岩若是能修习气决,定没有工夫研习拳法了。现在,千岭岩不能学气决,千母才取出拳法。这套拳法在杨依的老家学的人多,通的人少。真正说能精通这本拳法的人,据杨依所知,也就只她族叔一人。所以千岭岩只能自学自练,别人难以指点。就连杨依也不清楚,这套拳法对千岭岩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岩儿,这套拳法勿要让别人知晓。”
千岭岩心想,娘还想藏私哩。
“在这千家里,大家大多修习气决。练这拳发的要费的工夫不比练气决的少。心难分二用,用心不转,难有所成。”
其实千家的人多习气决,就算知道千岭岩新得了拳法多半也不会在意。杨依所言只是想千岭岩勤学苦练,不要荒废了光阴。
又是一天清晨,常维其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他现在虽然受雇于千岭岩,可整天也没什么事干。他还负着家仇,剑法是绝不能荒废的,是以今天起得早一些,练练剑法。
常维其来到院中,发现院中已有人了,此人正是千岭岩。千岭岩昨夜得到拳法,心急且喜,难以入眠,所以今日不等天明,千岭岩就起床了。
这拳法也讲究气、力配合,千岭岩左臂受伤未愈,不敢大开大合,只好先炼气。千岭岩不能把气转化为寒气,但可以把气转化的更为凝练。千岭岩对气十分敏感,而且天资聪颖,所以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毕竟《兽形拳》以拳法为主,灵气虽然凝练,但威力却还是不足。
本来千岭岩还在叹息自己把工夫都浪费在蕴养经脉上了,可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工夫,现在凝起气来事半功倍。千岭岩也暗自庆幸,今天早上在院子里他还把气决前两重又看了一遍。
千岭岩凝完气,就轻来轻去的演几招拳法。千岭岩发现这套拳法以防守躲避为主,进攻的招式并不多见,多少有些失落。
杨依的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千岭岩能打就打,不能打能跑也行。可是千岭岩并不会就此满足,他母亲给了他一块棉花,他正在思索怎么把这块棉花织成能勒断脖子的长绳,他要用这根长绳吊死那只枯鬼。
常维其见千岭岩在练拳,想要前去打个招呼。这时,有一个人影翻墙而入,他身形矫健,手脚利索。常维其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可是他一看来人,身着华服,也十几岁年纪,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常维其看到这人时,这人也看到了他。不等常维其开口问话,那人指着常维其大叫一声,“你是何人?”
常维其心想,你翻墙而入还有理了,还问我是什么人。千岭岩此时也看到来人了,常维其就等千岭岩说话,就要动手了。
“徐立风,你什么时候来能走正门?你翻墙有瘾啊。”显然来人和千岭岩很熟悉。
这人不答话,只是说“千岭岩,这人谁啊。”
这人看样平时放肆惯了,说话直来直去,可是遇着千岭岩,口气倒客气了许多。
“常维其,桐谷人。徐立风,七大家徐家的人。”千岭岩对于他们打断自己练拳,有些不满。
常维其也看出来了千岭岩不高兴,心想我是无辜的啊,于是就把这位徐立风给怨上了。
可这位徐立风倒没看出千岭岩的情绪来,自顾自的说道“别听他胡说,我叫徐飒,不过是七大家的人这没错。走,千岭岩我们出去玩儿会。”原来徐立风只是千岭岩给起得绰号。
“千江徐流黄田丰”这七大家,常维其是知道的。这徐家这是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常维其心想。
千岭岩还想练会儿拳法,“我没空,我得练拳。还有,我就知道徐立风,不知道徐飒是谁。这位徐飒,请回吧。”
“立风少爷,请回吧。”常维其也乐得跟着开了个玩笑。
千岭岩看到徐飒吃瘪,也笑了笑。
“别啊,千岭岩。”徐飒拍着千岭岩的肩膀说。
不巧徐飒拍到了千岭岩的伤口,千岭岩陡然变了脸色。
徐飒也慌了,“听说你被妖怪给揍了,看来是真的了。”
千岭岩知道徐飒就这德行,也懒得和他计较。
“你看,你现在伤口痛的厉害,也练不了拳了。刚好陪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都给气乐了,看来今天也练不了拳了,就吩咐常维其告诉其母,自己和徐飒出去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往院墙去了,看来两人不是第一次翻墙而出了,院墙外面就是街道,这倒是方便。
“你是主家,你先请。”这时徐飒倒客气上了。
千岭岩不理,一个跃起,一步踩在墙上,借力而起。只这一踩一跃,半个身子就出了墙头,此时千岭岩用右臂按住墙头,一个翻身就出去了。
徐飒看到千岭岩动作简洁连贯,又有些怪异,自言自语说“他最近练得什么拳法?”
常维其以为他在问自己,“不知道。”
千岭岩这一踏使的是“壁虎游墙”,按墙翻身使的是“健豹飞身”。本来这招“健豹飞身”是双手支撑,奈何千岭岩左臂受伤,只能用右臂。不然双手齐出,力量又足够的话,使将出来,便有如健豹飞跃。
徐飒回过神来,对常维其说道,“徐立风这名字,也就千岭岩叫得,别人叫我会生气的。”然后微微一笑,也是一个兔起鹘落,翻身出了院墙。
常维其这次称呼徐飒“立风少爷”,徐飒并没有生气,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以免以后不好做朋友。
别人既然不喜欢,常维其也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常维其现在只想练好剑法,然后再寻一部不错的气决。
常维其转过身,发现院子石桌上有东西,像是本书。他走进一看,原是千家的传家气决《冰雪诀》。
卫道城的街道上,积雪还未消融,有两个少年正并肩而行,这二人便是千岭岩和徐飒。
“这么早,咱们去哪?”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到了再说。”徐飒神神秘秘的说道。
二人又转过数条街道,这是两人从未走过的街道。千岭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啊,不说我回去了。”
徐飒急忙拦住千岭岩,“你着什么急啊,马上就到了。”
“到底去哪啊,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听千岭岩这么说,徐飒也不藏着掖着了,轻声说道“望凤楼。”
千岭岩稍微一皱眉,“听这名字,怎么像个妓馆啊。”
“着啊。”徐飒肯定的点点头。
千岭岩心想着你个头啊,“你去干嘛?”
“我听说,望凤楼新来一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咱们去看看。”徐飒素来对女子没什么抵抗力,千岭岩也晓得徐飒的德行。
“去青楼,你晚上去啊。大白天人家正在休息,你去捣什么乱啊。”
“千岭岩,你把我徐飒当什么人了。再者说了,画柔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只中午和晚上才在楼里唱个曲儿。”
“那你带钱了吗?听她唱曲儿,不免费吧?”
“千岭岩,你傻啊。咱们偷着进去不就好了?钱能省还是要省的。”
“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们俩都免不了一顿揍。”
“我们就看一眼,还能被人发现了?”徐飒继续劝说道。
千岭岩要是信了徐飒的话就有鬼了,“这画柔是何方神圣啊,少看一眼你能死啊。”
“不是少看一眼,我是一眼也没看好不好。不过,要说她是何方神圣,这可真不好说。她好像是这两天才突然冒出来的。”
“她只身一人来卫道城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徐飒看千岭岩好像来了兴趣,便顺水推舟。
“徐飒,你要想不花钱,最好晚上去啊。那时候人多混乱,刚好浑水摸鱼。白天,怕不好办。”
徐飒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下次,下次一定。”徐飒见千岭岩的意思是答应了,也松了口气。
千岭岩心里却想,最好别有下次了。这几天大雪围城,这女子要是只身一人怎能到城里来?常维其习过武,修的又是冰系的气,才勉强入城,要不是自己相助,他怕是也难以活命吧。不管画柔怎么进的城,这女子肯定不简单。
千岭岩的想法并没说给徐飒听。只要这位画柔姑娘入城没什么歹意,千岭岩也希望徐飒开开心心的听听曲儿。
千府之中,由于千岭岩被徐飒打扰,没有收拾好传家的气决就离府了。常维其面对着这《冰雪诀》,一时进退两难。自己刚好缺一部冰系的气决,而这《冰雪诀》乃属世上少有,自己若是习得,便离报仇又近了一步。可是自己未得千家人的许可,就偷学别人的传家气决,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所以常维其正独自为难。
常维其呆坐在院子里,过了许久,一时犹豫不决。
院子里寒风一阵阵吹过,常维其突然下定了决心。自古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为报家仇,千岭岩想会原宥自己。等自己报得家仇,再向千家请罪,到时自己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在城北,有一座红漆楼阁,有数丈高,颇具气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镂雕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红漆大匾,书着“望凤楼”三个大字。此时,在巳时左右,已临近中午,可望凤楼却大门紧闭,十分冷清。
此时望凤楼没什么人来,可是却有人不请自来。千岭岩、徐飒从后门溜进,正四处转悠,摸好道儿,以便随时跑路。
望凤楼的后院,不似楼中那么气派,但十分简仆干净。陪客的姑娘晚上就陪客人睡在楼里,没被选着的就睡在院里。当然以望凤楼的名头,没有姑娘是被落下的,睡在院子里的不是酒保,就是厨子。
千徐二人爬上屋顶,把望凤楼的地形印在脑子里。二人不知画柔是在楼上还是在院里,又不敢贸然上楼,只得在院里瞎转悠,好在院子够大,二人还没转遍。是以千岭岩一直埋怨徐飒来的太早。
二人身在高处,望的就远。二人正在屋上徐行,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屋子边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人身强体健,显是带着功夫,定不是楼里的仆役。
千岭岩正暗自思忖此人是什么身份,徐飒却开口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说完微微一笑,意在反击千岭岩的埋怨。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悄悄摸到那大汉把守的那间房的屋顶上。千岭岩贴近后窗,听见屋里有动静。屋有前后,大汉守在前门,自是难以发现千岭岩。
“画柔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呀!你看你还害什么羞啊,你就从了我吧。”紧接着又是一些粗鄙下流的话语。
“陈公子,画柔说过了,画柔此次进城,只为寻‘玄阴剑’,治愈身患的顽疾。事成之后,就要离开了。画柔福薄,承不起公子的厚意。”
这画柔患的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要用剑来治病?玄阴剑是何物,真的能用来治病吗?千岭岩心里同时发出多个疑问,自己一时难以解答,也不在费神。
听屋中动静,乱的非常,可这画柔说话吐气,却毫无慌乱的迹象,千岭岩不禁暗暗惊疑。
“画柔姑娘,你只要跟了我,别说什么‘玄银剑’,就是‘玄金剑’本公子也给你找来。”
“公子,只要有人能寻得‘玄阴剑’,助小女子脱离病痛之灾,小女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可公子今日前来,小女子连个剑鞘也没看见,莫不是公子戏耍小女子么。”这话说时还带着哭腔,哀柔的很。就连千岭岩听了,也不禁心疼,只是不知道画柔是真哭还是假哭。
“哎,本公子怎会戏耍姑娘那,本公子是一片真心啊!”这位陈公子只字不提剑的事,当真厚颜。
屋里女子嘤嘤啼啼,听了当真让人柔肠寸断。可是陈公子色心大起,画柔越是惹人怜见,他就越是不肯罢手,屋里的响动也更躁乱。
徐飒动了怒,就欲起身,却被千岭岩一把拉住。徐飒满脸疑惑,千岭岩摇了摇头,意思是先看看动静,毕竟这女人十分神秘,还是谨慎点好。
可徐飒此时恼怒,大脑转不起来,是以曲解了千岭岩的意思。他以为千岭岩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坏了家里的名声,要袖手旁观。
徐飒更怒,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这种人。徐飒甩开千岭岩的手,从屋顶跳了下去。
千岭岩恨恨的咬咬牙,忍不住骂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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