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耆,族长、保甲长都要向官府公举节妇烈女,各级官府还要给予表彰。
如今,京师、省府,州县各自建“节孝祠”,矗立大牌坊。
被旌表的妇女题名坊上,死后设位祠中。
若节烈事迹特别突出的,皇帝还会亲自“御赐诗章匾额绸缎”,贞妇烈女的名字列入正史和地方志。
这一来,便把对节妇烈女的崇尚推至极点。
官府皆以节妇烈女的设位数目为竞争,无数妇女以身殉夫,或自愿、或被迫,此风愈演愈烈。
如今听叶家长老和阿爹的意思,竟是要逼大伯母以身殉夫,逼堂姐以身殉父,为叶家争得贞节牌坊,载入正史和地方志。
一个以身殉国的将军,一个以身殉夫的节妇再加上一个以身殉父的孝女,如此壮举若上报圣上,必能载入正史,扬名立万。
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群大男人,不去驰骋沙场,不去建功立业,竟然在谋划着靠逼死家里的女人功成名就。
我极力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捂住嘴巴跑到院子外不住地干呕。
大伯母和堂姐平日里极为疼爱我,即使我再怯懦,也不忍心看着疼爱自己的大伯母和堂姐去送死。
眼看着阿爹叫了奴仆进去,我知道这是阿爹要带人去大伯母院里了。
我下意识地就想跑到大伯母的院子里告诉她们,让她们赶紧逃。
可是我忘了,我的脚经过缠足根本跑不起来,双脚一跑根本承受不住我身体的重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额头一阵刺痛,鲜血流出,我却顾不得。
扶着墙壁用尽最快的速度抄小道走到大伯母的院子里。
我到大伯母的院子时,她正和堂姐跪在大伯父的灵堂前。
堂姐和大伯母看见我鲜血直流的额头,忙拿出手绢来给我止血。
我一把捉住大伯母的手,焦急地对她说道:“大伯母快走,快离开叶家,阿爹要让你和堂姐给大伯父殉葬。”
我边说边拉着大伯母和堂姐往外走,大伯母却把我拉了回来。
“阿言,我们走不掉的。”
“我和你堂姐的小脚连一里地都走不了……我若走了,我母家的姑娘必将受到牵连,她们若嫁不出去便只能跳河……从你大伯父殉国开始,我早知你阿爹会如此做,这里的寡妇都是如此的,张寡妇是如此,陈寡妇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