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起身行礼,险些跌进池子。
“小心!”
刘嫖虚扶一把,指甲故意划过她手腕,“妹妹这般好颜色,怎么穿得比洒扫宫女还素净?”
王娡垂眸:“妾出身寒微,不敢逾矩。”
“寒微?”
刘嫖突然掐住她下巴,“能让太子连宠多夜的,可不算寒微。”
指尖力道加重,“本宫就直说了——我女儿阿娇,配你儿子彻儿如何?”
池面掠过蜻蜓,翅尖点破王娡的倒影。
她袖中手指猛地攥紧——陈阿娇的跋扈阖宫皆知,上月才抽花了宫娥的脸,只因对方多看了刘彻一眼。
“长公主厚爱,妾求之不得。”
抬头时却满眼惊喜,甚至挤出两滴泪,“只是彻儿才四岁……本宫要的是太子妃之位!”
刘嫖甩开她,帕子掩住讥笑,“栗姬那蠢货拒了婚,你这当娘的若懂事……妾明日便求陛下赐婚。”
王娡伏地叩首,额头抵着青砖。
刘嫖的笑声惊飞一池鹭鸟:“识时务!
本宫这就去求母后……”待脚步声远去,王娡慢慢直起腰。
“夫人真要让公子娶那母夜叉?”
心腹嬷嬷急得跺脚,“陈阿娇若成了太子妃,将来……她当不了太子妃。”
王娡摘下发间木芙蓉,揉碎花瓣掷入池中,“栗姬今日拒婚,明日就会有人传她‘藐视长公主’;刘嫖与我结盟,后日就会有人说她‘勾结宠妃’。”
锦鲤争食花瓣,搅碎一池霞光。
她捻着指尖嫣红汁液,轻笑:“骄女才好拿捏,我要的是刘嫖背后那尊真佛——窦太后的眼泪,可比陛下的恩宠值钱多了。”
消息传到栗姬耳中时,她正对镜试戴九凤衔珠冠。
“那贱人竟敢攀高枝?!”
金冠砸向铜镜,玉珠迸溅如雨,“本宫这就去求陛下立荣儿为太子,看她拿什么争!”
侍女跪地捡碎片,忽见卦师批的命纸飘落火盆,焦卷边沿依稀可见“母凭子贵”四字化作灰烬。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
4汉景帝寿宴这日,未央宫阶前泼了十缸西域葡萄酒,赤色酒液漫过白玉砖,像蜿蜒的血河。
窦太后瞥一眼便皱眉:“太奢。”
刘嫖立刻接话:“栗姬妹妹说这是‘赤龙贺寿’,母后不觉得喜庆?”
窦太后捏着佛珠没吭声——皇帝尚黄老之道,栗姬却搞这些神神鬼鬼,蠢得扎眼。
栗姬